“什……什么珠子?”凌寒纳闷道。
“装什么蒜?就是你偷去的那颗珠子。”那女子说着,将弓拉到满弦,箭尖闪着寒光,仿佛随时就会离弦而出,射进凌寒的脑袋。
“敢情你是没看见偷你东西的贼的模样?”凌寒恨不得变出八张嘴一起来为自己喊冤。
那女子不由分说,喝道:“你不交出珠子也行,那我杀了你,然后我自己从你身上找。”
凌寒想说你就算把我剁成肉泥我也没有珠子可给你呀,忙道:“等等!”
“你肯交出来了?”那女子面带得色道。
凌寒不理她,双手指指身上刚包扎的地方,大声问:“你追的人身上带伤吗?受伤的人会跑得比你快吗?”
那女子狐疑地瞧瞧凌寒满身破烂,浑身是伤,手脚多处包扎,带着血丝的脸像只小花猫,不禁哑然:“你不是?”
“当然不是!”凌寒本想多说几句,一看到她的箭还在指着自己,终于没敢多说什么。
“那你一直都在这儿?”她似乎还没有收箭的意思,依然箭指凌寒。
凌寒连忙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要勤快。
“那你一定见到那个贼往哪个方向逃了吧?”女子指指几步之外的三岔路口,问。
凌寒想摇头否认,谁知一看到那支随时会射向自己的箭,又不由自主地点头。
女子大喜,这才收了箭,问:“他往哪条路去了?”
凌寒犹豫不决道:“其实他……”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下去,他知道躲在荆棘丛里的那人一定能听到他的话,说不定会冲出来剁了自己。
“靠!”
一男子从荆棘丛中跃出,指着凌寒大骂:“你小子不仗义,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居然出卖老子!?”
凌寒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女子已拿弓箭对着那人,厉声道:“你终于肯现身了?”
那男子方才还在大义凛然,现在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女子哀声道:“美女姐姐你先让我处理下伤口好不好?这该死的刺儿太扎人了,怎一个疼字了得呀!他妈的,我跟个傻子似的的钻进刺笼,谁知道还是被供了出来,我这伤算是白受啦!我冤呐!”
“少罗嗦,你活该,谁叫你钻进去的?谁叫你偷我的珠子?”女子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
凌寒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两人面面相觑,一齐问道。
凌寒捂着肚子,大笑不止,那女子喝道:“你再笑我就杀了你!”
“我看八成是有病,要不然就是有什么秘密。”男子在旁推断说,企图将女子的注意力转到凌寒身上。
直到女子用箭再次指着凌寒,他才强忍着笑意,道出其中缘由:“我刚刚也钻过那刺笼。”
这次轮到那女子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你们俩没问题吧?没事往那儿钻干嘛?”
男子瞪了凌寒一眼:“他不把我供出来,以那么好的藏身地,你能找得到我?”
“是你自己跳出来的,可不是我供出你。”凌寒辩解道。
“少罗嗦,老子再不出来,等你招供,那不是很没面子?”那男子反倒理直气壮起来。
“你倒是挺有骨气啊。”女子冷笑着将箭指向他,“那么就请你很有骨气地把珠子交出来吧。”
“什么珠子?”那男子眼珠一转,转而问,“是眼珠子吗?”
那女子倒不生气,只重复之前对凌寒说过的话:“你不交出珠子也行,那我杀了你,然后我自己从你身上找。”接着补充道:“顺便连眼珠子一并挖了。”
男子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道:“你够狠,我认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通体剔透,略带白色的半透明珠子,极不情愿地道:“不就是颗破珠子嘛,至于这么凶吗?你再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那女子两眼一瞪,朝男子怒道。
男子怕她动手,自己会吃亏,忙道:“没什么没什么,珠子还你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拿来。”女子又一次收起箭,伸出一手。
男子只得老老实实将手中那颗珠子抛还给她。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淡白色弧线,稳稳落向女子手心。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霹雳,在这寂静的林子里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吓了三人一大跳。那女子一个颤抖,珠子立即从手中穿过,掉落下去。
“呀!”女子大惊失色,叫道。
离她不远的凌寒反应敏捷,他立即扑上去接那珠子。一开始凌寒就被这半透明的珠子所吸引,虽然他也被巨响惊动,但出于本能,他还是第一时间飞扑上去。
“哎呀!”凌寒忽然惨呼一声。只见他的身体扑倒在地,珠子随后落下,正巧砸在他的头上,弹跳落地。
凌寒狼狈地捂着脑袋,苦声道:“痛!”
珠子砸在凌寒头上,又在地上弹了两弹,滚到女子脚下,她俯身拾起珠子,脸上的笑容绽成一朵花,开心道:“还好珠子没事。”
凌寒趴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嘟囔道:“它当然没事,硬得跟石头似的,差点没把我脑袋砸个窟窿出来。”
那男子在一边笑翻了天:“你活该,这叫什么知道吗?这就叫报应!让你出卖我,哼哼。叫你没事逞英雄,嘿嘿,吃力不讨好了吧?哼哼。”
女子看他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身为不悦,于是揣起珠子,弯腰来拉凌寒,用极其温柔地语气道:“不过,我还是同样该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凌……霜。”凌寒刚说了姓,随即转口改了后面的字,心道好险好险,万一泄露了身份,被魔界的人碰到,那岂不是麻烦?是以干脆用个假名字,来一个瞒天过海。
“凌霜,呵呵,好冰冷的名字喔。我叫明汐。”女子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凌寒看着她,不知是否因为想起白夜太多的缘故,他忽然发现,她从刚才的冰冷到此刻的温柔的变化和她的性格,都像极了白夜。
“嘿嘿,我叫溪钧,好巧哈,咱俩名字都带个‘溪’哩。”男子跟着自我介绍起来。
“谁问你了?”明汐瞪了他一眼,道,“你,还不快去看看刚刚是什么声音?”
“为什么是我?”溪钧不满道。
“为什么不是你?”明汐瞪着他,道。
“不去不去,不管是什么,一定危险的要命,我不去。”溪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模样。
明汐只好再看看凌寒。凌寒也摇摇头:“我也不想去。”
明汐无奈地叹气道:“唉,说不定是一场好戏,就这样被你们给错过了。”
对于明汐的话,溪钧显出一脸的不屑一顾道:“你们女人呀,就是天生的好奇心太强,不然怎么会在凑热闹的时候,被人偷去了东西还浑然不觉?”
“你还敢提!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明汐大怒,显然是因为被他揭了短,心下恼火,张手搭了支箭,作势对准溪钧。溪钧一跳三尺高,叫道:“又要来这套?”
凌寒在旁正要阻拦,林子里突然再度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很重,显得吃力而缓慢。
“是个受伤的。”明汐立即道。
“你怎么知道?”溪钧望着她,一脸的不信。
“就凭我敏锐的洞察力和女人特有的直觉。”说着,不等二人作出任何反应,明汐人已跃起,朝脚步声方向窜去。剩下凌寒和溪钧相视一眼,溪钧作无可奈何状:“唉,女人的好奇心呐……”说着拉起凌寒跑在明汐前面,回头朝她道:“你是女孩子,站在我们后面比较安全。”
明汐冷然道:“怎么,你想保护我?”
溪钧嘻嘻笑道:“是啊,只要你对珠子的事既往不咎……”话没说完,他已掉头看向前头,凌寒和明汐也同时注意起前方来。
只见斑驳的树影之下,一道黑色影子踉踉跄跄向他们奔来,那“奔”的速度其实与寻常人的走路相差无几。黑色的紧身衣上撕开许多道口子,浑身竟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那人肩上、手臂、胸口、膝盖等都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年轻消瘦的脸上,刻写着痛苦,也刻写着坚毅,一双空洞的眸子无力地望着拦在路中央的三个人,一手按着腰间的兵器,手臂上青筋暴突,手腕的伤口不时渗出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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