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四人围坐在地洞内油灯旁,商量该如何脱困。
安卡内摩尔道:“白天,我看了巡逻队的旗子,是塞雷斯的部队,他是巴卡瑞德的得力干将,是蛇族第一高手,由于他领悟了蛇族异能“草上飞”,人称“飞蛇”。此人作战勇猛,狡猾多智,很不好对付。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并没有出境,这几天搜索队离我们藏身的地方愈来愈近,我们得赶快想法逃出这里”
“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安琪儿问道。
“晚上我们可以趁他们不备,抢几匹马,冲出包围,过了边境,他们就不敢在追了”山豹拳头紧握,信心满满。
“不行的,他们现在是层层包围,逐层搜索,我们冲出这个圈,还有下一个包围圈等着你,,再加上安琪儿腿上初愈,行动不便,抢马逃跑,谈何容易。”
他转头看了看正在凝眉思索的断刀,说道:“断刀兄弟,你有何看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段涛对他们的语言大体听懂,他犹豫道:“骑马不行,我们走水路”说完,他做了个游泳的动作。
“游水过去?这太疯狂了,你知道吗?这星星河宽达数里,有的地方水流湍急,河水看似不深,但是水下却暗流无数,想要渡河,难上加难啊”
段涛说道:“我们可以做渡水工具,我查看了一下,边境沿线全都是用木桩隔离起来的,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个木筏,更重要的是,坎塔尔的巡逻骑兵重重设防,但是星星河是唯一一个没有防御的地点,他们可能估计我们在草原上得不到渡河所用的材料,才会放松那里的警戒。”
“星星河的流向虽然会经过沃梅斯卡境内,但是进入沃梅斯卡境内后,河道会突然变窄,水流速度会变得异常湍急,而且仅有5里左右的河段靠近沃梅斯卡,其余的地段会左转直下,与苍狼山流出的红叶河相汇合,流向入海口,我们要在5里的路程内上到岸上,难度很大!”安卡内摩尔一边说,一边拿起地上的小土块和杂草摆起了一个地形图。
“5里……”段涛陷入沉思,“水流急,5里的登岸时间,木筏在没有强大的动力推动下靠岸,难度确实非常大!但是现在不走无异于等死”。
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更加莫名其妙的卷入这场纷争,冥冥中仿佛天意使然,一切都是那么不由自主,却又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抬头望着旁边的三人,只觉得是如此陌生,又感觉如此的亲切,恍惚间仿佛有种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感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他已别无选择!
安卡内摩尔等三人静静的看着这个神奇的断刀,满怀希冀的眼神全都投到他身上。
安琪儿睁大如水般的双眸,犹如编贝般的皓齿轻咬着嘴唇,心里只觉得这个白发年轻人带给自己的那份神秘,是那么令人心动!跟他在一起,仿佛有种特别的安全感,他所决定的事,根本不用你去怀疑,一定能成功!
“只能这样了,我们别无选择!”段涛下了最后结论。
安卡内摩尔看着他,想到:这个年轻人能独身一人消灭38个敌人,中了天下无解的绿鳞蛇毒都能被他救活,还有什么他办不了的事?他这么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就按你说的计划办!”
“那好,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准备,你和安琪儿负责用草搓绳子,我和山豹负责去边境偷木桩,木筏一做好,我们就从这里下水渡河!其余时间休息,贮备渡河时所需的其他杂物,同时大家保持体力,等到夜深敌人放松警惕时就行动”
深秋的桑格萨草原是如此的安静,苍狼山脉的季风将冬天的消息带给了草原上的飞禽走兽,它们早已储备好了过冬的食粮,钻进深深的地洞里准备渡过即将到来的严寒。
经过5天紧张的筹备,安卡内摩尔和安琪儿搓好了4百多米的草绳,罗罗草搓成的草绳非常结实,用它来捆扎木筏以及其他用度,应该绰绰有余。
段涛和山豹每天晚上出动,从边境附近运来了足够扎一个大木筏的木桩,白天他们将木料隐藏在河中浅水处茂密的芦苇丛中,晚上夜深才出来紧张的工作。
又经过两天的准备,木筏已经初具规模,现在就差在筏子中间立个桅杆和一张足够大的帆布了。
说到帆,安卡内摩尔不禁暗自发愁:上那去弄那么大一张帆布啊!
但是当他看到断刀混不在意的在忙活着检查木筏上捆的草绳时,他的心不由得也放了下来:他一定已经有办法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心安理得,这个神奇的白发小子!。
桅杆要先行绑上帆布,而且要在最后一刻即将渡河时才能竖起来,不然会被敌人发现。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一切就绪。四个人在地洞内做最后的临行前准备工作,检查绳索和给养。
这几天,他们积攒了大量的兽肉和鱼肉,星星河是条淡水河,所以水的问题倒不用顾及,现在,就差一张大帆布了。
“山豹,你去河里看住木筏,防止被敌人发现,同时准备好捆扎帆布的桅杆和绳索,俺卡大叔和安琪儿你们两人在地洞里收拾好给养,随时准备渡河”段涛说到俺卡的时候又不由得鬼鬼一笑,安卡冲他翻了翻白眼。
“那你呢?”安琪儿关切的问道。
段涛冲他眨眨眼睛,神秘的说道:“我去借帆!”。说着,他拿起绳索和木桶。
断刀的神秘和自信再次引起了三人无尽的猜想和遐思。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段涛已闪身出了地洞,临出洞时留下一句话:“现在进入一级战备,各就各位,等我消息!”
三人一愣怔的功夫,断刀已经消失在洞口,满怀着疑惑的三个人也只好各自按照分派去忙活。
其实,段涛早已探明,这几日坎塔尔骑兵巡逻队距离地洞仅有3哩左右,前锋部队大约有150人左右,后续部队在距前锋约5哩处驻扎。
前锋巡逻队晚上会在原地驻扎,而驻扎所用的白布帐篷就是做帆布的最好材料,能不能偷来一顶帐篷,他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事到如今,只有行险一试。
他身上背了一捆100多米长的绳索,手中提了一个小木桶,木桶是他在救安卡内摩尔前,从边境线附近的哨卡里“借”来的。木桶内装的是满满一桶兽油,足有15公斤左右,同时他还带着那把用来打猎的自制弓箭。
自从段涛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草原上以后,他就对所处的环境做了详细的探索和了解,他发现在一种带刺的灌木丛中,生活着一种耳朵很小、嗅觉非常灵敏的鼠类,小鼠大约有兔子般大小,它体内的脂肪燃烧值特别高,烧起来也特别的旺,非常适合用来做灯油,一只短耳鼠(他给这种鼠类起的名字)能提炼出将近一大碗的油脂,做灯油竟可以用15天左右。这种短耳鼠嘴特别馋,并且一点也不怕人。
他用几条虎鱼做饵,一天下来就捉了30多只,炼了满满一木桶的鼠脂油。
段涛浑身挂满杂草,活像一个稻草人。
不用怀疑他的伪装术,“丛林之王”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现在的他,即使你站在距他1米左右的范围内,也绝不会在浓密厚实的草丛中发现他。
他悄悄潜入草丛,一路小心的行进。
前方就是巡逻队的驻地,他观察半晌,发现敌人晚上的戒备并非很严。
驻地是用白布帐篷围成一个大圈,马匹和饲料给养车堆积在圈的正中,靠近驻地四周近50米远内的杂草全部被清理干净,这倒不是为了防止失火,因为这种罗罗草如果不事先割下来,是跟本点不燃的。一多半是怕草里埋伏敌人,驻地四周散布了几个固定的哨卡,同时还有不停游走的哨兵来回查看,监视范围没有死角。
“看来难度不小啊!”段涛嘴里嚼了根小草,匍匐在附近的草丛,看着篝火通明的帐篷群。
巡逻兵们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此时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人声吵杂中不时传来几声马嘶。
等待许久,帐篷外的巡逻兵们纷纷回帐歇息,多余的几处篝火被熄灭,只留下外围的几堆用来照明,驻地内渐渐安静下来。
一轮硕大的圆月斜挂在天边,因为有风,草原上是不起露水和雾霜的。风阵阵吹动枯黄的罗罗草,在月光下掀起一波波金色的麦浪,骚动不安的杂草也给段涛的隐藏带来许多方便,首先他不会害怕由于动作过大而引起敌人的警觉。
又过了良久,夜色已深,风稍稍的小了些许,几片乌云将月亮的脸蛋遮来遮去,几个巡逻的哨兵挤在一起,将长枪抱在怀里,围着一堆摇摆不定的篝火,有的在说话,有的则缩在一边打盹。
段涛自草丛中钻出,他已经去掉了伪装的杂草,背着绳索,手提木桶,一只弓箭斜插在身后,绿黄相间的作训服在夜里几乎和草的颜色一模一样,长长的银发束在脑后,脸上涂了一道道的伪装油彩。
一套作训服,一双军靴,一把匕首,一块圣宝路军表,一块长度5厘米、直径6毫米的脸部伪装油彩,这几乎就是段涛来到这个世界所剩的全部装备了,当然,还有那只装在内衣口袋里的“上海牌”口琴……(手枪和手电筒在坠下山崖的时候早不知道飞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他沿着一堆篝火的背阴处,小心地匍匐向帐篷群靠近,每移动一段距离,他都会停下来观察四周,接近一个帐篷,他猫起腰将绳索轻轻的绑在支撑帐篷的木柱下端,然后放长绳子,沿帐篷一路捆绑,一共连起了十余顶帐篷后,又拉着绳索潜行到中间栓马的地方,将绳索末端一连串绑在几匹马的缰绳上面。
提起木桶,将兽油轻轻的浇了一些在给养和饲料车上面,又给几顶帐篷上和泼上兽油,然后从原路退回草丛,点起箭支,弯弓,搭箭,射……
一支火箭如流星般直射向帐篷中间的给养车,嘭的一声,浇了兽油的给养车顿时燃烧起来,火焰惊动了马匹,战马嘶鸣着直立起来,摇头摆尾的想挣开马缰,战马都是栓在给养车上的。在战马奋力的拉扯中,给养车顿时四分五裂。
几十匹战马开始朝没有着火的一面狂奔,四下里巡逻的哨兵突然见给养起火,魂飞魄散,有人惊叫着去追赶马匹,有人吹响竹哨报警,尖利的哨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几匹战马在飞奔中扯动绳索,拉起一连串的帐篷支架,正在里面睡大觉的兵士先是被一阵哨音惊醒,接着头顶的帐篷一下子被拉散了架,做着美梦的士兵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一下子就被普拉拉落下来的帐篷搂头盖脸捂在里面,接着,帐篷上的兽油也被引着!一时间火光冲天,捂在帐篷里的士兵被烧的吱哇乱叫,人人都想冲出去,于是大家一阵乱扯乱踢,但越是如此,越跑不出去……
“怎么回事?”巡逻队先锋飞蛇将军塞雷斯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帐篷里冲出来。
眼前的场面让飞蛇顿时惊呆了:堆在中间的给养车着火了,战马乱跑乱踢,远处的十余顶帐篷也着火了,里面的士兵被烧的发出近似狼嚎的嘶叫。
此时没有着火的几顶帐篷里的士兵也都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眼见几十匹战马嘶叫着朝自己这边奔来,几个还没缓过神来的士兵被急冲过来的战马一下子撞倒在地,旋即马又踩过他们的身体,直冲了过去。
“快,拢住战马,去救人,救人!……”飞蛇双目尽赤,跳着脚一阵乱喊,拉住从身边跑过的一名士兵喊道:“他妈的,都别慌,先救人!”……
草丛深处,段涛冷冷的望着帐篷圈内,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他的脸庞,映入了他冰冷如霜的眸子。
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让他变得如岩石般冷静而又残酷:“以最小的破坏和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一直是他信奉的教条,当然,这得以完成任务为前提,为了这个前提,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人,往往永远活在纠缠不清的矛盾之中。
段涛此时眯起了双眼,“是时候了!”一丝冷如冬夜的寒芒一闪即没。
他长身而起,如猎豹般敏捷的扑向一顶没有着火的帐篷。帐篷里的士兵全都跑出去救火了,旁边一个士兵正拉着一匹受惊的烈马不断吆喝。
段涛从后面逼近那个士兵,一掌砸在他的脑后,士兵软软的瘫倒在地,他一只手拽住马缰,一手拉住帐篷上的绳索,翻身上马,将绳索在鞍鞯扣上缠了两道,受惊的战马乱踢乱蹦,想将身上的人甩出去,段涛狠狠拉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疼,顿时向外窜了出去。
坎塔尔巡逻兵营地内,所有士兵就像没头的苍蝇般到处乱撞,逃命的逃命,救火的救火。
飞蛇厉声呼喝,用鞭子狠狠的抽打那些已经昏了头的士兵。他无意间一回头,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催马向营外飞奔,他一双细细的三角眼不由得轻轻眯起,绿色的瞳孔现出浓如夜色般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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