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维亚雪山大约成南北走向,纵横5万8千余里,由三座特大主峰和十五个连绵起伏的较小雪山组成,横贯桑格萨大陆,生生将一个海马形状的桑格萨大陆分成东西两个部分。
喜马拉维亚雪山最高主峰高达8000公尺,山上万年冰川遍布,终年积雪,即使是最善飞行的高原金翅雕也只能望而兴叹,成为桑格萨大陆东西两块大陆之间不可逾越的屏障。同时,她多如星河般的冰川以及山中雨雪频频的气候条件,使得无数细流涓涓而下,在山下形成若干个比较大的河流,滋润灌溉着山下面积庞大的雪原和原始森林,同时,河流又汇聚成大江,奔流而下的同时,也养育了雪山以东的无数人类和种族。
大雪山自海拔3600多公尺以下,是绵延千里的原始植被,密密层层的雪山植物千种百样,仿佛一条绿色的裙裾围绕在巍峨雄壮的雪山腰际,无数神秘的生物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繁衍生息。
星星河就是由数百条经年流淌的小溪汇聚而成,它蜿蜒曲折九十九道弯,途中流经三十万零三千公里,向东直灌入海。
它的名字虽然叫星星河,其实它更适合称之为大江:从雪山脚下肥沃宽阔、牛羊成群的的亚姆尔草原一直到坎塔尔国边境不适合放牧的桑格萨大草原,再折向东南方向,贴着沃梅斯卡国边境一直路向东,途中经过纵横2万公里的苍狼山,横穿死神之山帕米尔斯山,在帕米尔斯山尽头蜿蜒流入桑格萨大陆第一险地见龙谷。其间它汇入了草原之国坎塔尔国、沃梅斯卡国以及苍狼山、帕米尔斯山的数十条大河和溪流,在见龙谷附近的入海口处形成一个阔达三千余米、深达五百余米的瀑布,然后以万马奔腾之势流入大海。
卡塔尔和沃梅斯卡交界处,星星河在这里已经阔达200多米,即将进入山区的河水水流湍急,弯道极多。
安卡内摩尔标枪般屹立在木筏上,目光冷峻,坚定的注视着前方,一手持舵,一手紧紧拉住桅杆上的绳索,操纵帆布尽量吃满了风,安琪儿跪在段涛身边,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血渍,目光悲戚,纤细柔弱的身子隐隐有些发抖。
山豹仍然浮在水中,以双足带桨,推动木筏前进。
飞蛇将军塞雷斯下令放箭之时,木筏距离岸边已达百丈,即使是最优秀的射手也已经射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了,下水追赶的十几名士兵也因河水过于湍急和冰冷返回了岸上。他一双蛇目凌厉的收缩着,双手将金蛇双环握的咯咯作响。
星星河在卡塔尔和沃梅斯卡边境处绕了半个圈,这使得它在流进沃梅斯卡境内的时候白白多出了近300多里的路程。
逃离了飞蛇将军的追杀,安卡内摩尔他们四人已在星星河中漂流了多半天的时间,从昨日后半夜开始直到今天中午,三人紧绷的神经也因过了坎塔尔境内变得稍微松懈了一点。
段涛背上的伤口已被安琪儿缝合,血也止住了:也不知道是真止住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无从流起。现在的段涛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有时他嘴里会发出艰难但是却很清晰的两个字音:回家!但是,安琪儿他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家只知道,他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的话,生命将会悄悄离他而去……
安卡内摩尔悲痛而又无奈的看了看匍匐在木筏上一动不动的段涛,虎目隐隐含着泪光,他忙将目光投向远处越来越近的山峦。
安琪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守护在段涛身边,从未离开半步,此时的她显得如此憔悴、如此悲怆,串串泪水不断从她眼中静静的滚出来,流到脸颊,流到她稍尖的下巴上,最后滴到段涛的胳膊上。
她带着哀恳无助的眼神一次次的看往安卡内摩尔和坐在木筏后双目通红、咬牙将嘴唇咬的出血的山豹,又一次次无奈的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奇怪的银发年轻人在短短几日的相处中带给她那么深刻的印象和好感,他平日里给人的那种另类和安全感直到现在还令安琪儿记忆犹新,直至深刻进安琪儿的脑海。安琪儿甚至觉得:有这个年轻人在,仿佛世界上“难题”这两个字根本就不曾存在,他总能在你需要或者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信心、给你希望;他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就仿佛暗夜里一缕破晓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你的身上、你的心上;还有他那奇怪的语言,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安琪儿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那么富有韵味、那么饱含诗意……
“哦,无所不在的苍狼山之神、无所不能的琶德尔卡圣狼王啊,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个勇敢的年轻人吧!我愿为你奉上我:您虔诚而又谦卑的狼族女儿、安琪儿最诚挚的祈祷和祝福,我愿在有生之年,做您最最虔诚的奴仆……”
安琪儿双手合什,虔诚的向狼族之神琶德尔卡圣狼王祈福,微微闭上的眼帘挂着一滴泪珠。
安卡内摩尔蹲下,用手帮段涛扶了扶他凌乱的银发,顺势在他脖子上探了探,肌肤触手冰凉,段涛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消失,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已探不到一丝跳动。
“安琪儿,我们……”安卡内摩尔嚅嗫道:“我们救不了他了,就算现在是你们苍狼山最受琶德尔卡圣狼王青睐的神医来了,也……也已经晚了……”
安琪儿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美丽的双眼,她望着安卡内摩尔无助凄楚的目光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会心中一阵紧缩和颤抖,安卡内摩尔别过身去,钢牙紧咬,长长的吸了口气。
“啊!……啊……啊……啊!……”久久坐在木筏后边默然无语的山豹突然站起来,仰天狂吼,他的吼声满含悲怆、愤怒、无助和痛苦,浑身的肌肉因为狂野的吼声而团团隆起,过度的用力使他脸色通红。他举起双拳,不断捶打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将那里面淤积了很久的一股怨气给敲击出来。
“真的……真的救不活他了吗?”安琪儿轻轻说道,又仿佛是低声的自言自语。
“安琪儿,别这样,叔叔也和你一样,非常想救他,他是我们三个人的救命恩人哪!!!可是……哎!!!”安卡内摩尔一捶大腿,呼的站起,一扭头走到旁边,他扶住桅杆,背向着安琪儿,两行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山豹走过来,伏下身去跪在段涛旁边,双目尽赤的他泪流满面,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个断刀在危急时刻奋不顾身的仆倒自己,本来削向自己的一击被他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在那一刻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救的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和亲人。山豹有点迷茫和困惑:在山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对他,他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侍卫,他只知道在危急时刻必须要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去阻止别人伤害自己的主人,主人就是他的一切,“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是他们铁血豹族无上的荣誉和使命,他们为主人做的一切都仿佛是理所应当的,而主人的命令则丝毫不许违逆。
这个断刀是安卡内摩尔大人的救命恩人,其实也是小姐和他的救命恩人:如果当时在草原边境,断刀不放那把火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趁乱救出小姐脱险。在山豹的内心里早已将这个断刀当成了小姐以及自己族人最尊贵的客人,客人永远都是和主人平起平坐的,所以自己也应该为这个客人付出应有的尊重和保护。
十几天的相处,这个年轻人带给自己的除了亲切还是亲切。与断刀相处十几日的点点滴滴一一从山豹脑海闪过:有时候断刀会为了医治小姐的腿伤,黑夜里在冰冷的河水中去摸雪山秋蛤,这种秋蛤是进入秋天后从遥远的雪山山脉溪流中随水流到下游产卵过冬的,生性多疑狡猾,只有在漆黑的深夜才会浮出水面觅食换气。秋蛤中有一丝韧带般的条状息肉,用火培干后敷在伤处,具有强筋续断的功效,小姐的腿在断刀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恢复如常;还有,他和断刀在夜里偷偷去边境偷桩木,自己是族人中自诩力大无穷的勇士,大腿般粗细、三米多高的木桩他一次可以扛三根,这个断刀看起来仿佛很是瘦弱,竟然也能连扛三根;夜里两人钻进芦苇荡,站在冰冷的河水里扎着木筏,月光下他的银发飘飘,有时候会冲自己善意的一笑……
可是现在,这个尊贵的客人,这个仿佛刚才还生龙活虎和朋友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生死悬于一线,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慢慢消失在风中,铁血豹族是最重情义的一族,这怎能不让山豹心痛欲裂,他胸口仿佛被大山压住一样疼痛和压抑,一种就连自己在危难时刻都不曾有过的骇怕和无助深深的占据了他的心,山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但是这时他的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秋日午后的阳光依然灿烂温暖,一行铁翎雁哀鸣着飞过头顶,有微风轻轻拂过空旷的河面,吹得帆布扑扑作响,一时间木筏上的三个人仿佛静止般,望着趴在圆木上的断刀:此时的断刀全身已然冰冷,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轻轻的,有歌声响起:
“好像是在前世,
又仿佛是在今生,
是什么注定了我们的相逢
相逢在此却来去匆匆
你就是这柔柔的秋风,
又仿佛是那迎霜斗雪的皑皑白松
你是如此的令人着迷,
让我着迷如此却短暂宛如流星。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哦
悄悄钻进我心坎里的人哦?
怎么才能听到你迷人的话语
哪怕用我的生命或者用我的一生!……”
安琪儿微闭着双眼,一滴清亮的泪珠顺着她长长的睫毛黯然滑落,她的歌声带着低低的呜咽,如泣如诉,轻轻回荡在潺潺流淌的星星河面上,远处,沃梅斯卡境内的河岸历历在目。
一丝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静静的在安琪儿身上发出,化成犹如实质的两股,蜿蜒缠绕,轻轻的将她裹住,在安琪儿的眉间,一滴鲜血凝成豆大的一颗,盈盈欲滴。
这一刻,恍若梦幻般的圣洁之光笼罩在了安琪儿全身,这一刻,仿佛世间所有的灵气与生机就聚集在那滴鲜红的血滴之上,天地为之失色,山河为之黯然……
山豹紧咬牙关,拿起脚下的绳索,准备登岸,
安卡内摩尔擦了擦眼角,转身向安琪儿说道:“我们,上岸吧……”
他普一回头,眼前的这一幕让他顿时目瞪口呆,震撼和惊诧让他不知所措,他大吼一声:“安琪儿,不要……!”猛扑过去,伸手想要接住安琪儿眉间刚刚脱离眉心,已经滴落在空中的那颗豆大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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