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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007
书名：携手共天涯 作者：北方朔 更新时间：2012-07-19 10:23 字数：6576
007
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子。她穿着一件荷色的衣裙，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纤细的腰身，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脸上罩着同色的面纱，尽管看不到她的脸，但所有的人都相信她绝对长得很好看。她细步走过来，站到无影剑龙抄手的旁边，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看得很认真。
龙抄手正视着她，应是识得的，轻声的说：“你来了。”
年轻女子似未听见，自顾自的道：“4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很小，内里无尽的幽怨，又似乎带着轻轻的哭泣声。
围观的人群注视着龙抄手和年轻的女子，有些人私下已经在议论了。她到底是谁，看起来她与龙抄手应该是老朋友。
年轻女子从无影剑龙抄手身上收回目光，缓缓的转过身来朝向少林寺觉远和尚，似怕别人听不清，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得很清楚很分明，道：“我不能替他作证！”
觉远和尚不识得年轻女子，问道：“施主是？”
年轻女子道：“我就是栖月楼的花灿儿”，然后伸出纤纤手，轻指武当派冯茂平道长，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就是道长刚才说的那个婊子。”
人群中刹那间炸开了锅。她是花灿儿？只要听到花灿儿这个名字，很多人无论发挥怎样的想像说她长得如何的漂亮动人，都绝对不过分。因为南花北柳本是女人中的女人，世间最诱人的女人，也是天下男人渴望揽在怀中品酒过夜的女人。有人低声说：“听说很多人都跟她睡过觉？”，“我也听说过”，“她是荣庄主的女人”，“荣庄主能不吃醋吗？”，“是不是有人因为她杀了荣庄主呢？”不少人指点着，议论着，一时间似乎已全然忘记他们到这里来到底该做什么了。
议论的声音不断的传到龙抄手的耳朵里，他的心里非常生气，却不能发作；但是，听到花灿儿断然不肯为自己作证却更加吃惊了，他盯着花灿儿，似不相信她说的话，道：“你不肯替我作证？”
花灿儿抬起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替你作证？”
觉远和尚问龙抄手，道：“龙施主，她真是花灿儿？”
龙抄手道：“是。”
觉远和尚道：“龙施主听清了吧？花施主说她不能替龙施主作证！”
龙抄手两眼中充满痛苦，似还不肯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接连高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花灿儿冷冷的道：“4年前的9月15日，我没有看见你！也不知道你跟荣庄主打什么赌，我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所以，我不能替你作证！”话说完，她深深的看着龙抄手，看不出任何眼神，然后转过身向外走去，人群中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人群外，一顶荷色的四人抬的软轿正在候着她。花灿儿走进轿里，起轿，快步向远处走去。
龙抄手怔怔的站在当地，什么话也不能说，心底里甚至泛起些许的绝望。他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在他生死关头，花灿儿居然不肯替他作证，将他置于武林人的包围中间。他纵有千张口也已经辩之不清了。现在，他发现比刚才陷入地狱门的天网阵中还要可怕。他已经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办，使不出什么招来。他没有想到才回到中原，自己就落入到这样可怕的圈套中。
人群当中，有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玉面公子挣扎着想冲出去，却被他身边站着的高挑身材的中年女人一把抓住，并拖到人群后排站立着。年轻公子满面是泪，看着场中龙抄手，突然发疯一般撕扯着中年女人的衣衫。中年女人脸上一冷，悄然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迅速点中玉面公子身上几处大穴。玉面公子慢慢的安静下来，呆然而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冯茂平道长静观着龙抄手，见龙抄手面色痛苦说不出话来，心中一阵冷笑，说道：“各位武林中人，荣庄主荣天托发救命帖要我们来救人，要保住断肠剑，可是现在他人已经死在龙抄手的手上，庄子也被烧毁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杀了这个人？”
人群有如一捆干柴被点着一般已经激动起来，“杀了他”，“杀了他”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人已经抽出刀，拔出剑来，只待觉远和尚发话。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的手已经按在剑把上。
正在这时，有一个光着头的大胖子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肚子像一只肉色的布袋子打着褶泛着油，一边走，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他走向龙抄手，一边掐着手指，大声说道：“命里若有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人生必有一死，可足怪哉？！”突然手指掐在中指上不再动，眉头一展，高声道：“荣天托不是龙抄手杀的！”
觉远和尚道：“谁杀的？”
大胖子道：“天！老天杀的！”
人群笑起来了：天能杀人？
觉远和尚道：“如果老衲猜得不错的话，施主便是人称天地人无所不能算的花和尚，对么？”
大胖子认真的答道：“在少林寺觉远大和尚面前，我哪里敢算得了和尚？不过，江湖中人称作花和尚的便是在下。”听得出，他对觉远和尚充满几分敬重。
觉远和尚道：“花施主凭什么说荣庄主是天杀的？”
花和尚道：“凭我花和尚去年替荣天托算的命！我已经算准他今年9月必有一场劫难，他必死无疑。你说，是不是老天要他死？”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人群再度哄笑。冯茂平道长喝斥花和尚道：“不要鬼扯！再乱说，休怪老夫的剑无情，连你也杀了！”
花和尚带着讽刺的语调，说：“你凭你能杀得了我？”边说话，边扳起手指，认真掐算，口中喃喃，然后大声说道：“武当派冯茂平道长，活不过今年12月，将死在一个孩子的刀下。如果不准，你们到时来找我好了。”话完，花和尚纵身而起，几个跨跃过了大柏树，迅疾的消失了。
武当派毕竟是江湖中的大派，冯茂平道长在武林中人面前连失面子，铁青着脸不讲话，内心已是无比的气恼。
觉远和尚道：“荣庄主生前发求救帖过来，要江湖好汉来救他，而现在他已经去了。为了死去的荣庄主，武林中人只要龙施主当面能够说个明白。”
冯茂平道长胡子发抖声音有些发颤，似要不替荣天托讨回公道绝不甘休的样子，道：“荣庄主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杀了！”
龙抄手说不出话来。花灿儿不肯替他作证，荣天托已经死了，断肠剑又在他的手中，让他找谁替他来作证？！难道世上还有一把同样的断肠剑？面对黑压压的天和面前的人群，龙抄手后悔回到中原了。他忽然非常怀念大漠，怀念大漠风、边关月和大草原的日子，马放南山，日尽而归，河边饮水，山上烤火，与猴同吃无花果，和鱼共游温泉水，跟老雕比嘶鸣，同野狼试脚程，何其自在清闲。然而，现在，陷在人围里，他只能在心底叹气，心想如果可以离开中原，他还是愿意回到大漠和大草原中去，与那几只老雕和野狼为伴终其一生，抛弃天下最快剑客和龙大侠那张沉重的皮，过着平和无争的日子。他的脸上一片凄楚。然而现在，他暗地里却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一定要找到杀害荣天托的凶手，给荣天托一个说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他也要找到花灿儿，把4年前的话跟她说清楚。他需要时间。想到这里，龙抄手仰起脸来，大声说道：“如果你们肯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告诉大家一个真相，给荣庄主报仇。”
话音才落，冯茂平道长冷笑的接过话头，道：“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龙抄手的脑子转了一圈，他想找一个可以说出来的理由，结果实在拿不出什么来做证据让别人信服自己。
觉远和尚低眉似在沉思。
人群中，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跳将出来，站在武当派冯茂平道长旁边。
龙抄手一见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站出来，心中一阵高兴，心想终于有人肯站出来替他说几句公道话了，毕竟自己救过他。
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无影剑龙抄手，满面肃容，道：“龙大侠救过在下的命，在下本该站在你一边才是；可是，荣天托荣庄主被杀是江湖中的大事，在大是大非面前，江南七星楼不能有私情。”
龙抄手见任我飞话中拐弯抹角的，遂打断道：“别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吧：你怀疑我杀了荣天托？”
任我飞低下头，不敢直视龙抄手，道：“是。”
武当派冯茂平道长冷笑一声，道：“龙抄手，你还能说什么？！”
龙抄手没有想到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是这般小人，不但不肯帮衬自己说半句好话，还打着是非分明的幌子来落井下石，心中气恨交加。
江湖中不少人都知道无影剑龙抄手龙大侠几年前出手相援江南七星楼，救了任我飞，于是人群中开始生起议论来，“任楼主怎么是这样的小人？当年要不是龙大侠救他，他岂不是早就死了？”，“这世道，恩将仇报的人还少吗？”，“任楼主恩怨分明，是条好汉子！”说任我飞对的错的人都有。
任我飞耳朵里听见人们的议论，眼见着龙抄手气愤不已，料其在这么多江湖人面前断不可能出手杀死自己，遂昂起头来，似置生死于度外，大义凛然道：“在下的命是龙大侠救的，你杀了在下吧！”
龙抄手冷冷的道：“你以为我不敢？”面上杀气顿现。
任我飞心中一片寒冷，担心龙抄手生气杀了自己，人不敢动，嘴中却说道：“难道认为你杀了荣庄主的人都该死？！你杀得完么？”
龙抄手见任我飞话语中想挑起江湖人群攻龙抄手，完全一派无赖的样子，突然冷笑起来，道：“我不杀你了！”
任我飞如释重负，道：“对不起。”
龙抄手道：“杀你这样的人，我怕脏了断肠剑。”
任我飞恼羞成怒，脸上一红，牙一咬，道：“在下知道断肠剑是好剑，所以龙大侠才肯出手杀了荣庄主，夺下断肠剑。”
冯茂平道长道：“任楼主说得极是！”
龙抄手没想到江南七星楼主任我飞居然说得出这般话来，杀心已有，怒火再起，这时，只见洛阳汤门的门主汤小权在吵闹声中慢慢走出人群，一通剧烈的咳嗽后，将腰间系着一条惹眼的绿色带子的发光的酒葫芦解下来，递给龙抄手，道：“龙大侠如不嫌弃，可喝些酒泄些怨气。”龙抄手想也没有想汤小权是敌是友，便将酒葫芦接过来，拔下塞子，高举过头，一股清亮的酒液流将下来，龙抄手张嘴便喝，转眼间一葫芦的酒已经光了，然后盖上塞子，递给汤小权，道：“好酒！”
汤小权接过酒葫芦，顺手挂在腰间，问道：“龙大侠不怕酒中有毒？”
龙抄手语气凄凉，道：“就算酒中有毒，死在洛阳汤门门主的酒中，远比死在像武当派冯茂平道长这些人手中要好很多，不对吗？”按照龙抄手过去的性子，仗剑杀了这些陷害自己的小人，再约几朋友畅饮，岂不快哉？！然而现在他不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心里尚有白的就不会是黑的信心与耐心。
汤小权脸上一抹微笑，转过身来面对着人群，大声说道：“我洛阳汤门愿意相信龙大侠龙抄手没有杀人夺剑！也想让他找出真凶，还武林一个公道！”他的脸相很黑，咳嗽不止，可能是中了什么古怪的邪毒。洛阳汤门门主汤小权本是江湖中用毒的高手，并且为人正气，名响江湖。
冯茂平道长极不高兴的道：“洛阳汤门，难道怕了不成？”
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道：“洛阳汤门门主果然正派，心中害怕？”
汤小权道看着冯茂平道长与江南七星楼楼主任我飞，问道：“洛阳汤门怕什么？”
冯茂平道长见汤小权面相深黑，疑是中毒很深，似乎命不久也，挖苦道：“人都要死了，还怕死么？”
汤小权不屑的看了冯茂平道长一眼，高声说道：“死何惧哉？却有轻重。”然后，高声说道：“无影剑龙抄手，他一定不会为了一把剑出手的！”
冯茂平道长道：“不会？难道你不知道断肠剑是天下最好的剑？”
汤小权道：“断肠剑绝对是一把好剑。然而，要看他握在什么样的人手中！就像武当派冯茂平道长手中的剑，应该是一把不错的剑！然而，就算你手中握着断肠剑，就能杀得了地狱门黑白无常九杀手，从天网阵中脱身而出？”
冯茂平道长听出汤小权话中带刺在讥讽他，还将武当派顺路带在里面，已是满面含怒，道：“你！”
龙抄手的心里对汤小权充满了感激。在内心里，已将汤小权当作自己的朋友。
什么是朋友？小李飞刀探花李寻欢曾经说过，那就是当你走下坡路的时候，有人肯伸出一只脚来挡你一下，不让你跌得更惨。那些在你走上坡路时，来你家最多或者将好听的话说得最动听的人，定不是在你走下坡路时伸出脚来挡你的人，也定不会是你生命中的真朋友。
汤小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道：“龙抄手不会杀荣庄主的。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冯茂平道长怒气未平，道：“凭什么？”
汤小权以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良心。”
冯茂平道长讽刺道：“人之将死，还有颗好心么？心该是黑的吧？”
汤小权没有动气，道：“我听从我良心的呼唤。”
人的来，的走，没有理由不听从内心的呼唤。
觉远和尚有些迟疑，心知这是人命攸天的大事情，不肯妄加做主，于是面向人群，问道：“大家意下如何？”
人群中有同意的，也有反对的，闹哄哄，难有定论。
突然，一顶金黄色的八人大轿从远处飞快的驶向人群方向。人群立刻自动的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轿子在龙抄手旁边非常沉稳的停下来。八个轿夫弯腰从横杆中出来，直起身，站在轿子的四角。其中一人掀开前面厚沉的双层轿帘。
人群立即沉寂下来。
从大轿中走下来一个人。
在场的武林中人，没有谁不知道，这顶金黄色的大轿，它有且只有一个主人。它的主人，除了长安城赵王府的赵王爷赵玉元，绝不会再有别人！
赵王爷赵玉元已过50，国形脸，个子很高，身体略微有些发胖。一身做工考究的黄色衣服，绣着金色的龙，说不出的威严与高贵。给他抬轿的八个人异常威猛，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角色，脚力自是不赖。
赵王爷赵玉元面带着微笑，道：“本王爷也收到荣庄主的求救帖，所以赶来了。”他说话声音很慢，底气充足，带着不可质疑，“这里发生的事情本王爷已知道了。”他指着龙抄手，说：“本王爷相信：无影剑龙抄手，绝不会杀害荣天托，更不会夺他的断肠剑。”
赵王爷赵玉元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来说明为什么龙抄手不会杀害荣天托，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说这话，包括洛阳汤门的门主汤小权，都会招来人群的反对和置疑，然而，赵王府赵王爷赵玉元的相信就是理由，而且是最大最充分的理由。
人群没有人说话，有异议也没人敢出声，将目光锁定在赵玉元的身上。
赵王爷赵玉元道：“本王爷想替龙抄手做个担保！”
龙抄手抬起头，看着赵王爷赵玉元。
赵王爷赵玉元的眼光停在人群中，道：“明年中秋的武林大会，龙抄手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交代，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
少林觉远和尚道：“老衲也在想，龙施主这件事，其中必有些曲折。有赵王爷出面，那就给龙抄手些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丐帮毕竟是江湖中的大帮，人数众多，带队来的是副帮主马元山，不当着赵王爷赵玉元的面表态似乎不太好，于是跟身边的人商量几句，站了出来，大声道：“丐帮也愿意给无影剑龙大侠一个机会。”
赵王爷赵玉元点了下头表示赞许，眼看着冯茂平道长，眼光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却因为他是武当派派来的，因此多少肯给他一个面子，似在要他当面表态。
冯茂平道长自是明白人，知道长安赵王府赵王爷赵玉元的斤两和在江湖中的地位，只好应道：“听赵王爷的。”
赵玉元根本没有理会站在冯茂平道长旁边的江南七星楼任我飞，将目光回到龙抄手，道：“你走吧！”
龙抄手看着赵王爷，没有说话，甚至连最起码的“谢谢”都没有说。他想明年中秋时，他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给荣天托一个交代，也给赵王爷赵玉元一个交代。他迈开脚步，人群即刻让出一条小道来，龙抄手慢慢的离开了荣家庄。
长安赵王府赵王爷赵玉元半句话也不肯再说，随即上了轿。轿帘垂下的同时，八个轿夫已起轿，从刚才来的路，飞快的走了。
人群里，很多人不得不打心里叹服于王者的风范，见首不见尾，掷地有声。没有多话，更不会有废话。只要话说出口，就是理由，就是决定，就是命令，没有人敢怀疑，也没有人敢不听。戏似乎该收场了。于是乎，人群慢慢的散开，而议论的声音却没有断，很远都听得到，不乏轻佻，时有笑声。有人在问：“老不死怎么没来？这么热闹的场面，少了他岂不是没趣？！”，“明年中秋的武林大会，龙抄手会告诉武林中人什么呢？”，“凶手到底是谁呢？”，“栖月楼花灿儿会来吗？”，“她不来，我们来，有什么趣儿？”，“要记得，明年带几瓶酒过来。”还有人尖着嗓子，学着妓女送客时的腔调，扭着腰，道：“冯茂平道长，明儿个你可要来啊！”
曲终人散，荣家庄的大火已烧灭了。
毁灭荣家庄的这一把火，使很多老江湖联想到20年前火烧少林寺的那一场大火。然而，现在的少林寺在江湖中的地位远比过去还要高。
大柏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荣家庄历来风水不错，不止一次被火烧过，过几年后总还会有人在带着罗盘的风水大师的搜寻下找到这里，在原地再建自己的庄园。至于是荣家还是谢家王家或者刘家，就不得而知了。
一只远行回来的白鸽，时上时下，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找不到家，无比凄厉的咕咕叫了几声，飞速的撞向庄前高耸的桅杆，直通通的掉在地上。
荣家庄已成灰烬。
荣家庄有如坟场。
是谁用断肠剑，杀了荣天托呢？
断肠剑分明在龙抄手的手中，难道江湖中还真有一把同样的断肠剑？
荣家庄已经消失了，然而在短时间内要相信那是事实的人仍旧不会太多。不少人也许会相互发出质疑：这可能吗？
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已经发生。
现实，似乎永远都要比想像更令人挠头，让人难以捉摸。
人死了，跟茶水打翻了一样，做什么也没有用。
血，只有血，不可能是白流的！
地上的血迹，只有用仇人的血才洗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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