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晚的菜很丰富,外公特意拿了一条很大的鱼回来,先是锅里蒸熟,然后再做了一个酱汁淋上去,看到直流口水,炖了一个甲鱼汤,还有外婆腌的腊鸭炒芹菜,那香味远远都能闻到,邻居听到我们来了,下午也特意拿了点野山猪肉,外公拿来红烧,还有自家种的青菜蒜蓉炒,吃着纯天然的农家菜,享受着外婆外公浓浓的爱意,或许是菜实在太好吃了,晴天抛下了他的礼貌病,猛吃,外婆一边说不要急,不要急,一边还夹菜放他碗里,外公呵呵呵的笑,我呢,还和他抢菜吃,喝汤的时候,他还边喝边赞赏那汤。吃完饭后,我抢着洗碗,晴天也自告奋勇的说一起洗,我当然不推脱。
这里晚上特别的冷,冷的连手都会麻,我带着上次买给外婆用的手套,伸进水里也能感觉到手上的寒意,晴天把手套抢过来,自己套上了洗碗,我站在旁边帮着他洗好的碗擦干水份。
“一会你会自己回去么?”我问。
“你不想回么?怎么会问这个?”他估计猜到了。
“嗯,是,今晚想留下来陪他们两老,但又担心你不认得路。”我认真的说。
“那就一起不要回了,这样明天早餐又可以期待下。”他会心的笑。
“但这里很冷的,晚上怕你受不了。”我实话实说,其实没想过要让他留下。
“外婆外公都受得了,我一个年青人,怎么会呢。”他说。
“笨蛋,那是因为我给外婆买了个暖气,其它房间没有暖气。”我歪着头看他。
“那也不怕,反正有个人陪我挨冷的。”他咧开嘴笑。
“你真决定陪我留下吗?”我再一次问。
“还有假的吗?”他反问,一脸坏笑。
一到晚上,因为特别的冷,所以这里的人都是早早睡觉,一到晚上9点,外婆外公就哈欠连连的,我叫他们进去休息,他们硬是不让,还说要阂们换房间,我明白他们的美意,但这一定不可以的,于是他们想帮我生一堆火取暖,我执意让他们回房睡觉,我自己来弄,他们只好进房睡了。
我全无睡意,因为实在很冷,我走到厨房,在煮饭的那个杜下开始生火,晴天觉得这个很神奇,连忙蹲下来看,我熟练的生起火来,然后拿来一个铁桶,把生好的柴火放进去,然后用棍子提到房间里,晴天跟着进来,我和他围坐在桶旁边取暖,这一点都不比暖气差。
“你怎么会这个?”他惊讶的说。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不会。”我理所当然的说。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他张大嘴更诧异。
“是的,我从小一直是我外婆带着的,我出生的时候,我奶奶连看都没来看过,我爸妈忙着工作赚钱,没有办法,只能把我托给外婆外公,我从小就和鱼啊,虾啊,一起玩,还被野猪追过,被野狗咬过,当晚发烧,我爸连夜背着回去打针,我从小就很调皮,经常去偷邻居种的桃子吃,懂事一点的时候,帮外婆背木柴,种菜。”我边说边流泪,火光下,衬托着我那暗黄的脸和抹不去的伤悲。
晴天看着我,眼睛也湿湿的,“原来你小时候过的这么苦。”
“不会,怎么会苦呢,我有外婆外公。”也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后一句我没说出来。
后来大家在沉默中渡过,也许谁也不想提起不开心的事,又或许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那一夜,大家只靠在床边,我抱着腿缩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上披了个被子,我转过头,晴天正睡在我旁边,趴在床边上,桶里的火尽了,我起身,再烧了一桶放在他旁边,然后起来梳洗,外公外婆一早出门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去摘菜了,我穿上外套,和靴子,出门了,我绕到屋子后面的一条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一边走一边摘路上的野花,有黄的,有红的,有白的,摘了满满一束,走到了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棵很大的大树,我把那花放到大树下,坐在花的旁边,用手摸着地上的泥土,脸变的柔和。
“宝宝,又一年了,你过的好吗?有没有调皮哦,爸爸有照顾你么?妈妈来看你了。”我边说着,眼泪边流下来,“冬冬,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又一年了,我和你离别也有4年了,不知道你们过得还好吗?”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也特别冷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担心我会不会再消沉下去。”我吸了口气,脸上的泪从热很快变冷了。“不会的,从今天起,我会站起来,好好活下去,为你,为我们的宝宝,为了自己。”
“还记得我见你的第一次吗?”我带着泪笑了,“你那个土样子,我当时对你真没有感觉的呢,你经常欺负我,还阂斗嘴,我当时恨不得打你,有些事也许你还不知道呢,你10岁那年,在你屋后面放鞭炮吓你的其实是我,12岁那年,把你书包藏起来,让你被老师责骂的人也是我,15岁那年,说喜欢你,后来说骗你的,其实是真的,我只是害怕你拒绝我,其实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会在上课的时候,故意不把书拿出来,骗你说忘了带,然后和你一起共用一本书,我会在每天早上多带一个包子,放在你的桌上,然后偷偷跑开,冬冬,你说过爱我一辈子,可是你却带着人的诚诺离我远远而去。”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明媚,只有微风缓缓吹过,拂起我的发丝,眼睛里的泪珠顺着脸上的泪痕划到干躁的嘴唇往下滴,掉到棕色的泥土上,慢慢融入里面,再化开,长长的眼睫毛垂下,看着地上的泥土,冰凉,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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