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随意地到战场上来呢?还让异凌王送你来,简直放肆!”
雾缚客气地对着异渊躬了躬身子,然后狠狠地瞪了雾尘一眼。
“今天我出塔,你都不来接我,十八年你都没来看过我,所以我就来看看你,难道不对吗?”
雾尘的心里觉得很诧异,父亲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斥责自己。而且还对这个异渊那么恭敬,恭敬到可以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
“放肆!这十八年来在摩诃塔里怎么还不曾学得规矩?还不像异凌王道谢!”
雾缚实在是头疼极了,这个女儿这古怪的脾气说是直来直去,实际上却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好了,没事。尘儿会成为我的妃,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让她去做的。”
看着雾尘一脸委屈的表情,异渊的心也揪了揪。
然而雾尘却并不领他的情,她不想做他的妃,她不想她的命运就被这样无情地定了下来。不想,她不想!
“那么我先行离去了,这场仗之后碧炎应该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来骚扰雾诡了。”
异渊看出了雾尘对他似乎很排斥,便对着雾缚行了行礼,就翻身上了马。
“唉!尘儿,你如何能这样任性呢?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你嫁去异凌呢?”
雾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让身后的大巫师先退了下去。
“那么您怎么放心我一个人在那摩诃塔里待了十八年呢?”
雾尘却也不甘示弱,她仍旧在怨恨着,即使已经出塔。
“你这孩子!”
摇了摇头,雾缚拍了拍雾尘的肩,然后就下令举军回王宫。
『六合,雾诡,王宫』
“天哪,还好你把尘儿带回来了,我可是吓坏了!”
雾缚喉尘一回到王宫,赤蕤便急忙迎了上来,看到两人都相安无事,拍了拍胸口才放下心来。
这是雾尘第一次见到雾诡的王宫,她并没有看一眼身边的父王和母后,反而对于王宫里栽满了的鲜花比较感兴趣。
雾诡的王宫不似碧炎王宫那么飘渺唯美,也不像是异凌王宫那么雄伟壮丽。雾诡的王宫以黑色为基调,造型奇特凸显出了巫术的神秘。而王宫里最让雾尘喜欢的却是那满地的鲜花,几乎六合所有能人工种植的花儿在雾诡的王宫里都能见得到。
“尘儿,你先去熟悉一下你自己的房间,一会儿等你哥哥回来的时候,云菱会带着你来饭厅里吃饭。”
赤蕤有些尴尬,这个女儿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自己,甚至没有和自己请安。但是碍于周围那么多人的面子,她也并不好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雾尘的肩膀叮嘱她一会儿要做的事。
“我不喜欢云菱,我要青荷在我的身边。还有,我的小侍女和侍卫统统都不要用那些从塔里带出来的人,我要自己挑。”
雾尘看了一眼赤蕤身边的云菱,又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青荷的身影。
她实在是不喜欢那个云菱,她知道当年她和姑姑的事情。要不是她为了自己出卖了青荷,她怎么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呢?雾尘清楚地知道,在她的身边不需要这样一个随时都会背叛会出卖的侍女。
“尘儿,莫要胡闹!小侍女和侍卫你自己选可以,但是我也会安排其他人在你身边。还有,青荷早就是个被贬了的下侍,她犯下了很大的错,不能再重新获得上侍的身份,而像她那个年岁的下侍是不能待在你身边的。切莫再任性了!”
雾缚瞪了一眼云菱,她不知道这个一向都精明的上侍怎么就得罪了雾尘,但是他不能让青荷待在雾尘身边,他不能让雾尘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
“父王,您是不想让我知道姑姑的事吗?可是我喜欢姑姑,也喜欢青荷。您若是不让青荷成为我身边的上侍,我一定天天去青荷的下侍舍那里天天和她一起住!我想在这王宫里,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雾尘却丝毫不理会雾缚似乎已经生气了的语气,反而犟起脖子幽蓝的眼中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王,算了,既然尘儿喜欢,便依了她就是。反正我相信尘儿不会那么不懂事,就算她知道了王姐的事情,也一定会以雾诡之人的姓名为重,不会乱来的。”
眼见着雾缚就要发起了脾气,赤蕤连忙拉住了雾缚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拍打。
一向都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脾气古怪,任性刁蛮,不按常理出牌。但雾缚也着实是被她气到了,原本以为只是任性罢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不讲理。
“罢了罢了,随便吧!只要你能安安心心地嫁到异凌,别说是一个侍女了,就是一整个雾诡我也能给你!”
雾缚恼怒地挥了挥衣袖,便走向了王宫里,再也不理会雾尘。
***
“走,快点!你们这些九洲来的贼人,王要见你们!”
侍卫押解着三个人向着雾诡王宫的正殿走去,皆是才抓到的九洲人。
六合大陆从有了历史开始,到如今已经快千年了。千年来,不知有多少的九洲之人觊觎六合那神奇的花朵和美丽的鲛人,偷偷地想要登上六合的土地,带走那些他们眼中珍贵的东西去九洲换成无尽的钱财。
然而,六合大陆原本就在九洲之外,海的那一边。要乘船来到六合实在不易,在途中丧命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六合周围的海域上都有着厚重的浓雾,雾的源头就是雾诡国边境上的一片密林里,在那迷雾中丧命的人又不知有多少。
而那已经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在他们一踏上六合的土地的时候,就会被六合之人发现侵略者的气息,然后将他们抓获,世世代代为六合之人所奴役。
脚下沉重的脚链让洛栩觉得有些走不动了,然而身后的侍卫却丝毫不讲情理地就将手中的鞭子抽上了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就在后背上蔓延了开。
再看看一旁一直陪伴着她来到这里的父亲为她安排的两个男儿,身为北方蛮夷的桑格倒是还好些,还有力气挣一挣手上的枷锁,看到她被皮鞭抽到,竟与打她的那个侍卫开始了推撞,直到侍卫抽了他不知几鞭,洛栩让他停下来他才气喘嘘嘘地睁着愤怒的眼睛停了下来。
而和洛栩一样同样身为洛阳人的司毓的情况却并不是那么乐观。在他们渡过那片迷雾的时候,遭到了不知道什么人的袭击,司毓为她挡下了一箭,已经受到了重伤。然而就在他们才摆脱那些能在水上作战的士兵之后,却遇到了一群极其美丽的鲛人。可惜那些鲛人虽然美丽,却并不善良,差点将他们的船弄翻。司毓掉进了海里,桑格好容易将他拉了上船,逃离那片海域之后却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现在的司毓几乎都失去了意识,一直被两个侍卫驾着,叫上的铁链托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洛栩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他们以后会怎样,而是娘的骨灰。
在历尽了千难万险终于上岸之后,还没等三个人休息一下,却已经被六合巡逻的士兵们发现,囚到了这座皇宫的地牢里。
放在包袱里的骨灰盒也被他们拿走了,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
“轰——”
书房沉重的石门掩藏在机关下,洛栩在门渐渐打开的时候向里张望。
那是……
她第一眼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白瓷盒子,盒子就放在正对着大门的桌面上,而桌子后面隐约还站着一个人。
骨灰盒?母亲的骨灰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门被完全打开的时候,洛栩才看清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好像比自己的父亲稍小一些,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而最奇特的就是他的眼眸是蓝色的,幽蓝的颜色美丽极了。她便想起,自己的母亲眼眸也不是九洲人的黑色,而是暗暗的橙色,就像是她额头上的那枚花瓣的橙色覆盖在了原本黑色的瞳仁上,美丽极了。
“你是何人?这骨灰盒里装的可是雾芊?”
被迫跪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洛栩的膝盖磕到冰冷的地面上,有些疼痛。
“我叫洛栩,是九洲洛阳人。骨灰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家母,而家母的名字的确叫雾芊。”
不知为何,洛栩总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很眼熟。
她一直都知道娘亲是六合之人,只是娘亲会告诉她六合的风土人情,却从不说她自己的事情。
难道这个人和娘亲有关系?
来到六合之后,在地牢里也听说了不少消息。
六合一共有三个国家,海上的碧炎,陆地上的雾诡和异凌。在六合,只有雾诡国王宫里的王室才会姓“雾”。那么就是说,娘亲是雾诡的王室,那么眼前的这个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的男人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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