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正睡得舒服,突然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一阵笛声,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想要听听清楚,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一丝响动。
是佟佳雨涵!这么晚了,她还不歇息在干嘛?
接着又是一声轻微地开门关门声。
她是要出去?这么晚了去哪里?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难掩心中的好奇,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意套了件衣服,披了件斗篷,轻声地打开房门,然后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
出了储秀宫门,便不见了她的影子,四下瞧了瞧,空旷的宫中大道里就几盏明灭的宫灯,连个人影也没有。
阵阵冷风刮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想起这紫禁城内冤死过很多人,这月黑风高的……这宫道也是越看越阴森,心下渐渐升起一股惧意。
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忽然,那阵婉转哀伤的笛声又响了起来。
心底的惧意渐渐地消失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提脚就循着那抹声音而去。
出了储秀宫,往咸福宫方向走了一段路,绕过了一段游廊,假山下的凉亭内,一道蓝色的身影背靠着柱子,手持着短笛轻轻地吹奏着。
我慢慢地走过去,近了,待借着月光看清了这人的相貌之后,不由得一愣。
这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不是他还有谁!
“纳兰容若!”难掩内心的激动,我大声地唤他。
他一愣,先是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再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又转过头去,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这么完了,他怎么会在宫里?
再看看他不似平常那一身的白色,而是蓝色镶金的侍卫衣服,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他现在已经是内廷侍卫了。
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撇撇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纳兰容若,”侧头看着他,我好笑着问道,“你在这储秀宫附近吹笛子,该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他放下手中的短笛,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又举头望着天际:“你这样出来就不怕被人看见?”
我把两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看到又怎样?”
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秀女了,如果被人看到我们这样,恐怕……”
“看到就看到吧,反正我也不想当那个什么秀女!最坏不过是死吗?如果要一辈子困在这种地方,那还不如把我的命拿去算了。”
闻言,他扭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我,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饱含着别样的情绪,叫人难以读懂。
“纳兰容若——纳兰容若——”连唤了几声,他都没什么反应。
轻轻地推了推他,我道,“纳兰容若,你怎么了?”然后换做一脸调皮的笑意,“难道你得知我被留牌子了,心里难过?”
他看着我,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真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知道吗,今天你阂在这里的事,若是传出去,可能还会牵连你的家人,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不会,怎么会牵连我的家人呢?索……”本来正想说索额图的风光日子还长得很呢,但我猛然想起这话可不能乱说,于是只好生生地憋了回去。
“嗯……我阿玛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叔父,而且我玛法曾经也是四大辅臣,皇上也不是个昏君,断断不会为了我这个小小的秀女就要动赫舍里家吧。”我慢慢地整理着这些个关系。
“如此随着性子,总有一天是要吃点苦头的。”
“那有什么关系!”我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委屈地叹道,“人生短短数十载,如果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活,那该是多么痛苦啊!”
我记得历史上的纳兰容若是一个随性的人吗?为何我认识的他确实这么的在乎这些个世俗的事情呢?
我的回答令他又是一愣,他苦笑着摇摇头:“如果我们都能像你这么想,那便好了。”
“你们?”我不解地问道,“你指的是……”
“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说完,他又垂头不语了。
一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神四下地扫着,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短笛。
“这个……”我指着他手中的东西,问道,“刚才你吹的这个曲子很好听,可以教我吗?”
看了看手中的短笛,他轻轻地闭上,又慢慢地睁开,道:“不行,这首曲子我只为一个人而作,我不能教你。”
“那好吧。”我悻悻地垂下头,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听他曲调中的哀伤情怀,像是在缅怀逝去的爱情一般,莫不是为了一个女子?如果是,那她会是个怎样的人呢?竟能让他如此的悲哀。
“纳兰容若,”我低低地唤了他一声,然后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他愣了愣,伸手想拿回玉佩。有了上次在奇宝斋的经验,见他伸手,我猛地就把手缩了回来。
把玉佩视如珍宝一样的紧紧地拽在怀里,我撅嘴望着他,道:“不行!这是我们赌约的信物,如果我没有中选,而你又不肯如约娶我怎么办?”
他别过头,冷硬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是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我不悦地皱着眉,急急地问,“为什么不会娶我?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至今我仍旧记得初见时他对我说过的话,“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的官家小姐!”
我那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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