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婉的声音搅碎了溪水边的静谧,小猫扎起的毛立刻柔软,踩着轻便的布鞋扑向女子身边。少年看见碧秋心抬脸对着女子,露出撒娇的神情。
“你在和谁说话?”女子轻轻拍了拍碧秋心的头,“不是答应娘要好好练功的么?”
“可是……”碧秋心十指交叉着拉长了手臂,粉唇又撅了起来,乌黑的眼珠子却是不停地打转,不经意间溜到了一旁站着的少年,玉葱般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他的鼻子,“秋儿正想练功呢,是他来捣乱,害得秋儿静不下心。”
少年一怔,看着碧秋心的脸不知怎么就起了心事,等回过神,碧秋心的手指正对着自己。
女子看见他的时候笑了,那微笑就如春日早晨的阳光,暖暖的,沐浴其中连心也放松下来。她牵起碧秋心的手,缓步向他走去,在少年眼中仿佛仙子下凡。可是她又不是那么遥远,每一个步子都走得真实,少年忽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俯子,笑着看这魂不守舍的少年。
少年不答,只痴痴傻傻地望着这对母女,灵魂好像当真出了壳。
“喂,我娘问你话呢,怎么跟傻子似的?”碧秋心不满地顿足,没有被牵住的那只手叉在了腰间。
少年又是一愣,片刻后才恢复了神志,歉意地欠了欠身子:“向梓桓。”
“可是迷了路?”女子看破了他的心思。
少年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我想去龙须镇,可是在这里走迷了方向。”
“龙须镇?”
碧秋心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一紧,她抬头去看,正巧捕捉到女子神情变化的瞬间。
“长空门就在龙须镇不远处,龙须镇低处偏僻,想来小公子是去求仙问道的?”女子不着痕迹地收回刚才的失色,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从这里一直往北走就是了。”
“多谢了。”少年抱了抱拳,完全是江湖上的规矩。
女子轻笑:“就要到中午了,这里也难得看见有人来,不如小公子就在寒舍吃顿午饭?”
向梓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确实是饿了。他离家时只道四处皆是镇甸,只带了足够的盘缠,不曾考虑到干粮。然而从昨晚开始便走迷了方向,不知绕到了哪个郊外,看不到一家客栈,他以为他就要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碧秋心也“咯咯”笑了起来,拍手道:“正好,我刚才捉了一条好大的鲤鱼。”
“对了,还没请教两位姓名。”
“你就叫她秋心吧,或者秋儿。”女子抚了抚碧秋心的秀发,“至于我,就叫洛姨吧。”
“这……”少年觉得为难,毕竟初次见面,直接称之秋儿未免太过亲昵,“可有姓氏?”
“我姓……”
“姓秋。”女子生生打断碧秋心的话,仿佛没有看见她疑惑的眼神,转身走向屋内,留下一声轻叹,“名字,叫什么不都一样么,只要自己知道便好。”
碧秋心没有明白她的话,依然眨巴着双眼,可是没有坚持。向梓桓也没有再问,她决计是不会再说了吧,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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