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打算哼哼哈哈唧唧歪歪扯话题混过去。
花伶舟却先开口道:“原来你忘了。”
过了会儿又把眼睛弯成月亮,“也没有错,飘之恩,你没有理由记住。”
我点头啄米:“是是是,是记不住。”
他道:“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还是点头啄米:“是是是,是不一样了。”冷不丁一愣,龇牙咧嘴笑起来:“哈哈哈……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是不是?你真逗……”
他摇摇头,走近了瞧我,我只能眼珠一个劲儿转悠。他说:“你眼睛里面的神采气韵变了,你以前眼波平静。”
废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眼睛后面的灵魂是我,当然不一样。
我只好继续笑,而且还是干笑,“这样比较容光焕发活力四射,平静的那是闷豆子,我一般知错就改,你说是不是哈哈嘿嘿……”
“小陶陶。”
又来了!我滴汗,低声道:“干嘛?”
“你是打算留在鸳鸯楼,还是离开?”他优雅地坐回软座上,托腮看我,眸子水水的。
这个么,我还真没有想过。我一醒来就以为自己是被买进来的,以后都要在倌馆里风流快活过日子,就这么一条路,没得选,所以压根没想过自己是想呆还是不想呆。
出去的话我能去哪里呢?天大地大,我一小女子,人生地不熟,还没有依靠,况且江湖险恶。这个鸳鸯楼就不一样了,琉璃满地珍珠漫天,一看就知道金糜银烂,又是个美男聚集地,刚刚花伶舟也说,“我”对他有飘之恩,那他肯定要罩着我,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风生水起了!
这么一对比,傻子都知道该选哪条路!
“当然要留在这里了。”
“小陶陶,你想清楚了。”
“清楚得就像镜子。”我捶胸捶得‘砰砰’响。
“既然如此,这个,我就不还给你了。”他打开一只碧绿的匣子,指尖拈起一张纸朝我晃了晃。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不清楚。不过最上面那三个浓黑大字我倒是看懂了,美名曰:卖身契。
呕血啊!早知道有卖身契,我就先让他还给我再死赖着脸皮留下来。虽然说已经决定呆下去了,可有了那一张卖身契总觉得疙瘩得慌,就好像没了自由似的。
我眼巴巴看着他把纸契放回碧绿匣子里,眼巴巴地看他把匣子随手一放,眼巴巴地感受着看得到,却摸不到的痛苦。
花伶舟挥手一招,傅春儿就幽灵似出现。正所谓我无声无息地飘来,正如我无声无息地飘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现在住的是哪处?“花伶舟看着我,话却是对着春儿说的。
“暂时安排在红绡阁,不过,马上就给馆陶姑娘换。”
“不用了,正合我意。”他微微侧颜,睫毛长得像个女人,低头想了一下道:“好像……端酒水的活儿比较不累人,叫管事丫鬟安排安排,明天就开始吧。”
我愣了。住最下等的馆阁,还要端酒水,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甚至开始怀疑,他说的飘之恩到底是谁给谁恩啊,难不成我想反了?
“花妈妈,您确定是五等吗?”就连春儿都有点讶异。
“除了五等,她做不来的。”花伶舟倒是很惬意,压根不知道他自己毁灭了我倚着强大靠山呼风唤雨的幻想,还有和美丽小倌朝夕相对的憧憬。
“带她回去吧,醒来还没有吃过东西,是不是?”
春儿应了一声,用眼色示意我跟她走。我扁着嘴,哀怨地瞪了一眼花伶舟的心安理得样,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出去。
春儿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我却很想摇着她的肩膀大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到了楼口看见小环小苏还立在那儿,跟雕塑似的,看见我后露出奇怪神色,估计是我的脸拉长得像根苦瓜的缘故。
春儿遣了一个丫鬟去膳房通知给我做吃的,就让我自己回去。临走前又拍了我的头一下,也不知眼里是什么感情,只道:“坚强点。”
怎么跟我要上刑场似的。
等她返身上楼,我一回头就把事情和小环小苏讲了。
小苏边走边说:“不可能啊,花妈妈在你昏迷的时候都遣了我们两个三等丫鬟来服侍你,我以为,你至少也有二等。”
小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咋呼呼跳起来道:“这下惨了,之前花妈妈对你偏袒颇多,惹得大家对你好奇又妒忌,若你往后地位高些,倒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可是现在变成五等,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越听越发毛。恍然大悟春儿拍我头时,原来眼里的是同情,怪不得叫我坚强点。坚强点有什么用,在花伶舟跟前也不帮我说些好话!
我问小环:“你那时候说花伶舟名动江湖,你再仔细说说,怎么个名动江湖法?”
小环看了小苏一眼,停下脚步又四下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别老是花伶舟花伶舟的,要叫花妈妈。”
大男人的叫妈妈,多怪异!
我吐舌一下道:“呐,你刚刚说了两次花伶舟。”
她捂住嘴,有点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死缠烂打摇她们衣袖,“说嘛!说嘛说嘛!”
小苏摆摆手道:“花妈妈的私事,我可不敢说。”
我笑:“反正都名动江湖了,人人都知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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