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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纠结
书名：诛仙2 作者：梦亦孤单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3123
血，如河水一般，静静的流着；山，如同垂暮的老翁，寂静无言，尸体，若同怪石，寂灭可怖；天，如血一般红，神州大地一片黯淡。
漫天的法宝碰撞着，撕裂着，怒啸着，活着的人哀叹着。仰望苍天，那丝丝的绝望无声的蔓延着。
青云山，后山之上，祖师祠堂。那曾经扫灵的老人早已随风而逝，供桌上的令牌却无一丝灰尘。逝去的人儿，你可知道有人在思念你，万水千山，一个人，怎没过？
祠堂的正后方，巨大的洞口，如同狂怒的野兽，仿佛随时择人而噬。洞口之上，两个半尺左右的巨大篆字“幻月”，入壁三分，如同擎天的巨石，鼎立着。洞口，七尺的灰衣少年的矗立着，抬起头，仰望那两个大字，略微一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七彩的烟雾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如同一个巨碗，倒扣着整个空间。土地龟裂，仿佛年迈的老人垂死的挣扎着；流水，似乎又曾经纪念的足迹，却早已干涸，留下的，却也只有那如同破碎的龙鳞般的创伤。
少年的眼睛渐渐的迷蒙，泪流过脸颊，是不悔？是执着？
十年，少年背负的太多，十年，失败太多；十年，太多的辛酸；十年，得到远比失去的多，十年，沧海桑田。
十年之前，梦断诛仙，一念成魔。
十年之后，还是在这个地方，魔死身生，诛仙剑毁，重伤而逃。
十年，万剑一身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惊羽，要我怎么面对你？
十年，天机锁毁，乾坤锁破，修罗临世，苍生危。
彻骨的冰凉，颓废的心死，十年的苦苦支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拥有的权利都没有吗？
是讽刺，还是笑话？
如果只是悲伤，为何还要开始？如果只有心死，为何还恋恋不舍？
错了吗？可是，错在哪里？执着也是错吗？
少年的身影渐渐的为黑雾所包围，那双眼，血红一片。那眼中，似乎有个恶魔在狞笑着。记忆中那如山一般的枯骨，河海一般的鲜血，狰狞可怖的面孔，只让少年大汗淋漓，却又感到如此的畅快。
道既负我，我便舍身成魔；魔既负我，我便只身灭魔！
黑雾，如冬雪般消融着。
泪，顺流而下，血红。
是谁的眼，守候十年？
是谁的手，将谁冰封？
是谁的剑，欲斩相思？
是谁的舞，破灭沉睡？
是谁的唇，融化心死？
是谁的泪，将谁融化？
“其实不孤独，不是吗？”是低语，亦是轻问。少年淡然一笑，那积累十年的哀伤，似乎也悄悄的开始融化。
落叶飞，秋风急，子夜无眠盼珍重；
冷月斜，辰星落，天涯相思莫相忘。
只影单，别愁浓，山南水北一杯酒；
朦胧眼，奈何泪，咫尺半生笑红尘。
“还有回忆，还有她！呵呵”低笑几声，迈开步，少年昂首走了前去。
十年，已经成为过去，人，总不能永远在过去中活着。既然忘不掉，那就去刻骨铭心的记忆，直到时间荒芜的尽头。
猛然，少年的身形停了下来，漠然的望着前方，只见七彩的光华映照着山洞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似雾似露的云气飘渺变换，山洞的正中央是一四角的青铜祭鼎，祭台四周刻满了古朴的异兽的花纹，显得神秘莫测。祭鼎的后方是一青绿色的几近两丈高的玉璧，上书两个惊天大字：诛仙，旁边依稀点缀着几行古朴的大篆字体：修罗劫，诛仙现；为情困，十年恋；破茧泪，逆天行。
惨淡一笑，那笑容，竟是如此的苦涩！
“当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既是天荒地老方有情，那要这贼老天何用？此生就让我逆天而行，哪怕是形神俱灭，也要将这天捅个窟窿！”少年仰天怒啸，有不甘，有不悔，有怨恨。
他竟是如此的坚忍执着！
“狂妄，只怕你没有机会了！你说，我是该叫你鬼厉呢，还是叫你张小凡呢！”无边的嘲弄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些许厌恶。
死死的盯着那青铜祭鼎，鬼厉紧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那狰狞的眼神仿佛受伤的野兽，直欲撕破天穹，将九天埋葬。
风起，云雾渐散。那祭鼎之上骤然出现一青色提剑的身影。那长发随风飘荡，那长须随心起舞，那眼神微眯，似带着无尽的嘲弄，那嘴角轻翘，似带着无边的讽刺，那剑，长约两尺左右，似断了一截，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道玄！”鬼厉的嘴角夹杂着鲜血崩出两个字。似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受死！”鬼厉切齿长啸，“噬魂”夹杂着裂魂荡魄的剑吟朝着青色的身影直奔而去。杀妻、弑师之仇顷刻间爆发。
冷笑一声，青衣人断剑高举头顶，玄青色的罡气布满全身。剑啸起，风云变色，那空间中的七彩烟霞尽然全都朝着断剑直涌而去，一息间，七彩的剑柱冲天而起，更有五道五彩的气剑夹杂其中。怒劈而下，那强烈的剑气竟在离地十几丈时便将地上的岩石化为齑粉。
血红色夹杂金黄、玄青色的能量柱义无反顾的于那冲天的剑柱撞在了一起。
“轰”，巨大的爆炸声在狞笑呵狂怒中响起，青铜色的祭鼎不知被撞向了何方。
良久，尘埃落定。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那黝黑的土地，似乎经历了九天怒雷的洗礼。丈许深的大坑绵延数百米，仿佛这里曾经遭受够天外陨石光顾一般。
狞笑声中，巨坑中，那残破的身影颤颤微微的站起。衣衫，早已成了破布；毛发，早已焦黑不堪。牙齿，深入嘴唇；血，低落嘴角；指甲，陷进肉内；泪水，在仇恨中生发。
遥望着那摇摆不定的身影，青衣人的身形莫名的一颤。
“是害怕吗？不，没有人能威胁到我！没有人！”
“鬼厉，去死！”
剑啸声响起，少年无奈的闭上眼睛。
这一生已走到尽头，累了，该睡了！碧瑶，我来了！紫英，对不起，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了，来生，纵使灰飞烟灭，我等你！师傅，师娘，不肖徒弟来看你了！
七彩光华落地，那孤单的身影被无情的淹没。
风静，云止，天地寂寥无声。
青云山下，昔日的天下重镇河阳镇竟是如此的荒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还有那不知明的动物抑或是人的残缺的肢体，腐朽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草，枯黄暗淡，焦土一片一片；水，浑浊不堪，破屋一间又一间，那昔日劳苦的百姓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片萧条。
东边一座不知明的山城，一手拿竹帆的约莫六旬老人仰望远方，那眼中的哀伤，似昨夜为情而伤；那浓浓的忧郁，仿佛地底沉睡的万年的寒冰，丝毫不愿融化。眉轻皱，最终微微的嘟哝了两句，最终还是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摇头远去。突然，老人猛的停了下来，闪电般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远方，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远方，一道七彩的光华闪过天际，化作流星消失不见。
幻月洞府，空间一片宁静。那惊天的剑柱早已消失不见，持剑的青衣人颤抖着，嘴里不知在说这些什么。剑早已掉在了地上，青衣人却仿佛好无所觉，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道白色的身影，虚虚实实飘忽不定。
深坑更大，更宽，鬼厉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微眯。此时的他面无血色，嘴角鲜血不停地溢出，上衣早已化为飞灰，长裤更是空空洞洞，几近布条。
就在刚才，原本必死的结局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在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白衣人面前却如同小孩子舞剑丝毫发挥不出破坏力。
只手抗诛仙，毫发无伤，这未免也……
三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命运不在转动。
白衣人衣带飘飘，似乎随时欲乘风归去，那身形却仿佛介于虚实之间，飘忽不定，长发飞舞，那右边的衣袖却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若同一片破布。
“师…师……师兄，你，你不是？”青衣人颤声道。
“是我，道玄师弟，你…！哎！”白衣人叹息道。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无奈。
“师兄我……”青衣的道玄真人颇为艰难的开口道。
“师弟，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命中既注定，强求又奈何！天道的运转你还看不清吗？还是放不下吗？八百年了，千年的预言，就交给后人吧！”白衣人淡淡的道，声音中明显的夹杂着怒其不争的意味。
“错了吗？错了吗？或许吧！既然天命注定我又何苦苦苦强求？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道玄真人低头喃喃自语着。
没有理会在心魔中挣扎的道玄真人，白衣人转身看着眼前的衣衫破碎的少年，他的心竟是莫名的一疼：十年了，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魔难啊？
“万前辈，我……”鬼厉的声音出奇的有些哽咽。
“孩子，你很好，苦了你了！”白衣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无意识的放在了鬼厉的肩上。而鬼厉的眼神却骤然一变。一股淡白色的能量从肩上的穴位窜入，在瞬间便将他的内伤治的七七八八了。这能量也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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