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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凭谁问，情假情真<1>
书名：生死劫之梦里乾坤 作者：临水看山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7640
索命哈哈大笑，道：“徐坡夫，随我们回蟠桃岛去吧。”索魂亦是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小子，八、九年不见倒长成了一个像样的混小子了，岛上蟠桃熟了，我们兄弟想你想得紧，便来找你回去吃蟠桃呢！”
徐坡夫一见到东海双魔，心知不好，顿时想起被双魔捉住在毒液中煮的情景，不禁心跳如狂。正在惊思之间，又听到奈何桥上人声鼎沸，有人大叫“不要走了徐坡夫”，正是九幽女鬼带人追了出来；忽又见前面道上衣袂飘飘，人影闪动，和尚道士男女老少来了一群，其中一人竟是少林寺达摩院长老百忍；一个是武当三侠中的张松溪；一人是崆峒掌门松下客；此外还有丐帮帮主史红石，万神帮副帮主张六拐……天下各派几乎都有人在。
丐帮帮主史红石，鼻孔朝天，两眼一大一小，手握一条碧绿的竹棒——那就是天下闻名的打狗棒了。史红石打狗棒一扬，大声说道：“二十年前那贼子以大将军身份在魏国公府大摆英雄宴，却暗中在酒菜中下了剧毒，毒死了天下各派英雄一百三十二人。如今徐达贼子遭天报应，短命死了，但他的儿子却还在。各位英雄，在那次英雄宴中本帮四大长老无一幸免，使本帮蒙受了巨人的损失，如今本帮倾全带之力前来地狱门捉拿徐达之子，望天下英雄成全。”
二十年前，大将军徐达大摆英雄宴，宴请天下英雄。由于徐达率军将蒙古元人逐出了中原，恢复了汉人江山，名动天下；加上徐达亦是江湖中磊落之人，是以天下各派武林中成名之人十去四、五，其中最著名的有少林派的无字辈高僧无心大师，武当派大侠殷停茹，崆峒派掌门梅无叶，万神帮帮主周神龙，一共去了一百三十二人，没想到在大宴之中，高见贤受朱元璋之命在酒中下了无色无味更无任何迹象的十瓣十色花毒，使得到宴的天下武林高手无一幸免，这就是“大将军鸿门宴”公案。其后天下各派分头上京找徐达寻仇；但国师“江湖飘影”楚飘云与徐达交厚，各派英雄在楚飘云手下个个铩羽而归。
史红石话一落音，在场众人尽皆面带愠色。因史红石这么一说，大有丐帮有志在必得之意，而且显然没有将在场的天下英雄瞧在眼里。万神帮的张六拐一听便哈哈大笑，道：“史帮主，丐帮就算是公认的领袖，但武林至尊却还是武当派的张真人，何况冤死在英雄宴的武林同道也不是只有你丐帮一派，敝帮前任周帮主就是被徐达毒死的。天下武林同道，徐达毒杀我帮等一百三十二人，没想到徐达贼子短命死后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依张某之见，应将徐达的小杂种捉到武当山上去，听张真人发落，只可惜张真人已坐关不理俗务，只好将徐达儿子捉到武当派暂管，等下次英雄大会上新武林至尊产生时再交新至尊发落。”
张六拐一说完，便有许多人随声附和，又听得一人道：“张真人的谪传弟子张大侠在此，我等愿听张大侠吩咐。”
张松溪听得如此一说，便轻轻说道：“各位同道，我武当派蒙各位抬举，暂押徐达儿子一事便当仁不让了。等到四年以后，不管谁是新武林至尊，我武当派便再交给其发落。”张松溪的话虽然是轻轻说出，但在场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各是一凛，心道张三丰真神人也，他的弟子内力如此，张三丰便可想而知了。
站在史红石身后的“龟丐”龟负山听得张六拐不买他丐帮的帐，向他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道：“龟儿子，老子倒想领教领教你的拐招。”张六拐笑道：“老乌龟，我又不是你的儿子，怎么会是龟儿子呢？”龟负山大怒，伸手抓向张六拐。张六拐见龟负山伸手抓来，单拐一挑，打向龟负山。
龟负山“嘶”的一声将张六拐的衣服连衣带皮撕下一块；张六拐的杖“呼”的一声打中了龟负山的背梁，饶是他练有“龟缩神功”，亦是被打得气血翻涌。心中更怒，又一爪抓向张六拐，忽听支史红石叫道：“住手。”龟负山见帮主下令住手，不敢造次，只得住手，狠狠地盯了张六拐一眼。张六拐哈哈一笑，道：“乌龟果知道缩头。”
史红石瞧了张六拐一眼，冷冷说道：“张六拐，四年以后武林至尊未必轮得上你万神帮。”说罢伸指在张六拐的铁拐上一点，招呼着丐帮帮众逐一退出。
张六拐在史红石那一指一点之下，一条铁拐顿觉得奇寒无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大吃一惊，暗道：“阴幻指！丐帮帮主竟然从何处学得了如此阴毒的指法？”继而冒出了冷汗，心想若这一指史红石若不是点在他拐上，而是点在他身上的话，那么他张六拐不变成“张死拐”才怪！
史红石率众退时，九幽女鬼的手下已围成了一个大圈将众人围住。九幽女见史红石率众退出，将手一扬，令手下让开一条大道让史红石等人退了出去。
慕容文琴听到徐坡夫竟是天下各派欲得之而甘心的前大将军徐达的儿子，又见到周围之人一层又一层，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担心。忽听得索命哈哈大笑道：“武当派的好大口气。这小子乃是我东海双魔想要之人，知趣的赶快给我滚得远远的。”
张松溪早已看到了东海双魔，他对双魔的武功如何是深知的，但想到他东海双魔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未必挡得了天下各派高手的联手进攻；更何况他身为武林至尊的弟子，武当派弟子素来没有知难而退的，当他听到双魔之语时，便几步向前，道：“阁下原来是两次败在我武当门下的东海双魔，两位发誓不出江湖原来是闹着玩的。”
索魂听得张松溪揭他们的伤疤，不怒反笑，道：“武当派的好大口气。这也难怪，中原武林高手平平，可谓中原无好手，武当称至尊了。”说罢睨眼看着张松溪，大有不屑之意。
少林寺达摩院首座长老百忍大师一听，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檀越对于插手中原武林之事还望三思而后行。”索魂本想激得张松溪一人动手，好几招擒住了张松溪，逼他将徐坡夫交给他兄弟带走，没想到话说不慎，一言惹下了整个中原武林。当下更不答话，对张松溪道：“武当派的既然称尊，你若能接下我兄弟三招，老夫便认你武当派为尊。”说罢一掌拍来。
张松溪见索魂掌风袭来，不敢少觑，提气沉肩，右掌拍出，忽感手腕一麻，这一掌竟拍不出去。原来索命与索魂心息相通同时出手，袖中弹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张松溪的手部大穴。
张松溪危而不乱，左掌翻出，“砰”的一声却被索魂的掌力震退三步；没等他站稳，索命十指箕张，抓向他的胸部。张松溪右臂受制，左臂一抡，以太极掌防御，没想到索命十指五指一前一后，张松溪单臂挡住了索命右手五指，却让索命左手五指一把抓住了左臂。张松溪大吃了一惊，忙展开武当反擒拿手，身如游鱼，“嘶”的一声挣开了索命五指而只是让他撕出了一块衣袂；与此同时，索魂的掌力已至。
各大门派都远远地看着张松溪与双魔过招，均是心想张松溪乃武当张真人的嫡传弟子，接双魔三招应是轻而易举之事，没想到双魔武功委实过高，全更加让人难防的双魔心息相通，就如一人一般，配合是天衣无缝，是以在张松溪挣索命五指那一瞬间，索魂掌力已至，眼看便要伤张松溪手掌下。正在索魂掌力吐至张松溪胸部那一刹那间，一人双掌与索魂一掌交了个正着，来人被震得飞升数丈高，索魂亦被震得后退了数步。紧接着两缕白影一晃，同时飞向空中那人，一条白练卷住了发掌后被索魂掌力震飞要落下的那人的身子，闪电一般地冲向山谷。
群雄乍见突变均是一愣，待白影晃过早不见了徐坡夫、慕容文琴、姬瑶姬等三人。
原来徐坡夫见索魂掌力在张松溪换招空隙袭击胸前时，他所站之处正好与索魂、张松溪成三角之势，见状不及细想，发掌接下了索魂那一掌，震得飞了起来。慕容文琴、姬瑶姬应变奇快，两人同时跃起，慕容文琴长丝挥出卷住了徐坡夫，姬瑶姬同时托住徐坡夫，三人化做三条轻烟，在众人的惊鄂之间，冲向山谷。
九幽女鬼见徐坡夫等冲出了包围圈，将手一扬，让过三人，再命十阎君摆阵困住众人，自己纵身追向徐坡夫。
姬如意身似鬼魅，扑到了徐坡夫跟前，姬瑶姬乍见母亲忙戴上面具和慕容文琴、徐坡夫疾退。姬如意的身法何等奇妙，劈手抓住了慕容文琴。慕容文琴吃了一惊，一抬斗换星移，“嘶”的一声长丝有如滑鱼一般从姬如意手中滑出。姬如意“哼”的一声，两掌连翻，拍向慕容文琴。慕容文琴长丝连挥，护住周身，同时若兰指点出，身子暴退，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姬如意不由得内心佩服，心道江湖上称姑苏慕容氏轻功冠绝天下，没想到高明如斯！按理身子平移数丈并不太难，但慕容文琴一边接招，一边后退，竟是丝毫无阻，这足以让轻功卓越绝的九幽女鬼亦生自叹弗如之感。
徐坡夫让姬瑶姬托着，片刻之间便调息了过来。刚才那一掌他是仓猝之间没有意识拍出，让对方震得飞了起来，但他内力非同小可，片刻之间便觉之事，便从姬瑶姬怀中跃出。
姬如意一见徐坡夫，便舍了慕容文琴向徐坡夫掠来，口中笑道：“可人儿，怎么不与姊姊说一声便自个溜开,害得姊姊好不生气。”这姬如意年过三十，但她驻颜有术，这两声姊姊说出来，倘若不知底细的人，见他们男的俊雅无匹，女的漂亮绝伦，这真以为他们是姐弟俩呢！
姬瑶姬听到母亲口吐无耻之词，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好在戴了人皮面具，要不然真的汗颜无地，羞对天日了。姬如意鬼魅一般地扑到了徐坡夫身边，伸手便点中了他的天府、凤池、迎春三处大穴，横臂抱了便走。徐坡夫让她一抱之下，不知所措，他身上三处大穴被点本关紧要，但他让姬如意吓得太厉害了，是以让她一抱之下，一股刚调好的真气顿时走入叉道，软软地任凭姬如意抱着疾走。
姬如意抱了徐坡夫便欲回地狱门，待走得几步，忽觉有人在后面提掌拍来，当下并不回头，反手一掌拍出；不料来人似乎非常熟悉她的武功套路，知道她会抽掌回去一般，早已闪过那一掌，劈手来抢徐坡夫。
九幽女鬼让来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下暗惊，凝目一看，却是一个脸戴人皮面具的人，这人似乎十五、六岁，身体尚未完全成熟，心中大疑，抽回了拍向来人胸口的那一掌，没想到来人似乎知道她会抽掌，身势不改，劈手夺走了徐坡夫。姬如意大吃了一惊，厉声叫道：“瑶儿，是你么？”那人听到姬如意一声大喝，吓得呆住，让姬如意一手又夺回了徐坡夫。不料半途中姬如意忽觉一阵冷风透过手臂，徐坡夫已被一人抢走。姬如意暗叫不好，左手提掌拍向那人。
那人将徐坡夫向龟负山抛去，叫道：“快走！”同时回掌相迎，两掌相触，姬如意顿觉半臂发麻，她的九幽毒掌的巨毒竟让对方的掌力击回，姬如意大吃了一惊，道：“降龙十八掌。”
史红石道：“不错，这就是我帮洪七公祖师创的真正的降龙十八掌了。江湖上诸多似是而非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使得本帮威名大坠，如今本帮两大镇帮武功复出，看有谁还敢轻视本帮武功！”说罢又是一招“亢龙有悔”拍出，姬如意吓得连连后退，九幽毒掌上下翻飞，“砰砰”数掌才化解那一招“亢龙有悔”的掌力，口中发啸，欲招回十阎君来助战，夺回徐坡夫。
十阎君以阎王阵果然困住了张松溪等人，这时正感到力所不逮，忽听到姬如意发啸召回，连忙退回。宋江王正与张松溪在死拼内力，本已不敌，让啸声一搅顿时香炉让张松溪的掌力震破，空手撤回，阎王阵顿破。天下高手迅速冲向山谷，张六拐早已扑向了龟负山，一招“拐点江山”，人拐合一，拐中夹掌，击向龟负山。龟负山拨剑架住了铁拐，没想到张六拐身体着地时一个趔趄，那一掌却斜斜地击中了龟负山的肩头，“砰”的一声，龟负山肩上的徐坡夫被震得飞了出去。半空中只见两条人影闪电一般同时抢向徐坡夫，紧接着听见一声闷响哼，一条人影迅速下落，而另一个人影抢住了徐坡夫，半空中竟不下落，反而平平地疾飘数丈！恰月色朦胧，星光灿烂，那人影在月色星光下有形无影仿如鬼魅一般；突然一人大叫“有鬼，有鬼”，叫声骇害之极，声音打颤。接着又是几个欲阻挡那人的人在月色中滚落，继而“砰”的一声巨响，才使那人影一缓，人们这才看清，那人竟是不久前去而复返的丐帮帮主史红石！阻止她的人正是少林寺高僧百忍；而刚才与她同时抢向徐坡夫让史红石一掌震落的竟是武当三侠之一的张松溪！
史红石见百忍发掌阻拦，心中大怒，道：“少林秃妒，想见识见本帮‘打驴棒法’吗？”说罢取出了打狗棒，一招“棒打双大”攻向百忍。
百忍以大力金刚神掌硬是接下了史红石的降龙十八掌“潜龙升天”，心中不禁对丐帮祖师洪七公好生敬佩，心道这降龙十八掌以掌法论为天下第一，幸好史红石内力差他一筹不止，要不然那一掌“潜龙升天”非将自己的奇经八脉尽皆震断不可！饶是如此，他的奇经八脉亦是受震不浅，一口真气大有乱闯之势；猛见史红石以打狗棒法攻来，忙以罗汉神拳迎敌。就这么一阻，张松溪早已冲到了跟前，道：“丐帮什么时候竟与邪恶派祖师风流公子吕公子的传人交上了朋友？竟然会使《邪恶经》上的武功！”
史红石笑道：“武当派的人果然了得，中了我的邪恶指竟然不死。”
百忍、张松溪等人听了大大地吃了一惊，没想到史红石真的知道了吕家武功！邪恶指使他们同时想起了二百年前的一段武林旧事。
二百年前，天下高手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并世高手，第一次华山论剑，中神通王重阳以绝世武功技压武林，夺得天下第一，但不久却莫名其妙地死去，当时之人以为他因装死躺在石棺中诱西毒欧阳锋上当开棺验尸时突然以一阳指点中欧阳锋眉心，破了他的蛤蟆功，自己却因闭气过久，真气叉走外息走火入魔而死，但东邪黄药师在王重阳死后亲往验证时，发现王重阳并不是死于走火入魔，尽管王重阳死时体内大似水火交会，一阳一阴，一龙一鹤相克而死，但并非真的走火入魔，而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指法！黄药师仔细察看了王重阳的死地，终于在他的卧榻上发现刻有一行极淡的字迹，朦胧模糊依稀可辨出来：“药兄，万恶祖师口。”王重阳临死之际似乎知道他会再来察看似的留言给他，但黄药师虽然绝顶聪明，亦无法从这七字中瞧出是谁杀了王重阳，不久黄药师又听到了一灯大师圆寂，更是起疑，前往大理赴丧，在一顶大师的座前，黄药师又一次发现“药兄，小心万恶祖”七个若有若无的七个字。黄药师便知中神通、南帝乃是同一个人所杀，“万恶祖师”这个人会是谁呢？黄药师百思不得其解。其时洪七公飘走江湖，生死不明，黄药师无法找他商量；欧阳锋已经疯狂，更是无法请他共议拒敌。
黄药师回桃花岛时，在洛阳古道遇到了一个少年公子，那公子生得貌比潘安，风流无比。黄药师一见之下顿生“襄儿倒是与他天生一对”之感。那公子见黄药师走来，便拨箫而吹，黄药师闻萧止步。
萧声忽高忽低，忽起忽停，抑扬婉转，化为有形，登时百花齐放！蝶蜂纷纷，一只丹凤自天而降，盘旋在百花上空！
黄药师又听了一会儿，便发现那少年公子吹的乃是上古迭曲《凤求凰》。相传秦国公主弄玉曾经在秦楼吹奏此曲引来了凤凰，驮着她升上了天堂。黄药师又听到了一会，发现那少年公子每次吹过薇音转为商音时，百花都是一震，一小部分花叶飘落，不久花叶凋零了一半。
薇音又一次转为商音，黄药师忍不住拨萧相和，以角音配商音，顿时百花轻摇如微风拂过，并无一瓣凋落。那少年朝黄药师一看，脸露感激之色。又吹了一会儿后，那少年忽然由商音转为羽音，萧声高起；那只凤凰本有离去之意，闻音惊起回来，竟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少年。
羽音接连不绝，越叠越高，黄药师渐渐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只好硬拼内力相和。不久头上便白气腾腾，汗如雨下。那少年恍如没事一般，仍然羽音高起，渐渐地百花齐动，花瓣飘落。开始之时花辨还是一片一片凋落，随着黄药师的内力越来越感不支，和音渐弱，花瓣渐渐片片飘飞如雨。
那凤凰已经走到那少年一丈左右了。那少年自始至终平静似水，此刻不禁激动起来了，羽音陡增，忽听到“砰”的一声，黄药师的玉箫平中而断，角音尽去，万花霎时凋尽，好似下了一场花瓣雨。那凤凰同时惊起，闪电一般飞向了天空，片刻不见。
黄药师在玉箫中断的同时，一口鲜血喷出，身感疲累无比，一身宏大无比的真气似乎丧尽一般，心中吃惊，连忙调息，眼光朝那少年瞧去，只见他眼噙泪花，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说道：“天意乎？天意乎？”心中凄苦，泪水潸然滑落。
黄药师片刻调息过来，缓步走至那少年身边。那少年痴望天空，口中喃喃说道：“琴儿，琴儿，你若死了，我便杀尽天下武林中人。”言语之间煞气大盛。黄药师一见之下禁住打了一个寒颤，但那少年片刻之后就似乎气馁，颓然道：“琴儿，你就为何不讲出仇家姓名，又不让我多杀人啊。”忍从中来，泪水又是潸然而落。
黄药师见那少年忽然煞气尽去，转为悲凉，忍不住劝道：“少侠不必太过悲伤，以少侠旷世奇才，将曲谱中的薇音转商音中再参悟一阵，定可化解此中缺陷，招凤引凰，定可成功。”那少年听了并不答话，喃喃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通。黄药师越听越心寒，越听越害怕，那少年说到最后突然见太阳完全落下，突然大叫了一声：“琴儿……”身子飘若惊鸿，升入空际转眼不见。黄药师目瞪口呆，他自负见识武功博大精深，当世之上就是王重阳在见识深远、武功博广上亦逊他一筹，但他却竟对那少年武功身法却一无所知；而那少年吹箫震断他的玉箫，使他受伤吐血，内功远在他之上；又想到那少年自称万恶祖师吕公子，显然王重阳和南帝均是他所杀。想到王重阳、南帝均是他以奇怪的指力所伤，重伤之余只能在木板上以指力轻轻写下七个字，显然王重阳、南帝在内力上竟是毫发无差。而南帝一灯大师的一阳指造诣还在王重阳之上。黄药师自诩当世之中王重阳内力上稍胜他半筹外，再无第二人胜他半点，但今一看，当年华山论剑，南帝若参加，天下第一只怕多是南帝！想到同世两大绝顶高手相继死去，心下大恸；忽又想起了那少年所说要杀尽天下武林中人，心下大震；继而又想起了那少年一去之后，那个“琴儿”生死如何？天下武林安危也许系于她一人生死之间，若那个“琴儿”在那少年赶到之后已身死，那少年悲痛之下，丧心病狂，大肆杀害武林中人，天下武林只怕是一场巨大的浩劫了——忽地想起自己当年爱妻身死，自己痛不欲生，以至连自己的心爱门徒梅超风等受惩至残，心中不禁对那少年颇生同情之感，祈愿那个美丽冠古绝今的“琴儿”在那公子回到她身边时，奇毒已解了——心中不禁又是微微一笑：那琴儿的样子天下除那吕公子外，只怕谁也没有一睹她的芳容，美丽如何以至美丽与否谁也无从知晓；不过吕公子人中龙凤，他倘且为了她如此痴迷，其美丽可想而知了。黄药师一会儿和那少年同病相怜，一会儿又担心天下武林苍生，心中茫然无计，往桃花岛而去，在途中遇到了外孙女郭襄。郭襄见外公神态有异，追问黄药师，黄药师便将此事告诉了郭襄。
原来那少年姓吕，因意中人苏可琴被人下了奇毒，以至来逼他用他家的《邪恶经》换解药。吕公子便手录《邪恶经》一本去换解药，结果那人用假解药换去了《邪恶经》；幸好吕公子事先也留了一手，在那本经书上掺了假，结果那人去后苦练经文中武功，那经文虽然有假，但他是武林奇才，去伪存真，一年后竟练成了一门奇功。但他还是坠入了吕公子彀中，功力每高一层，阳寿便减一纪。那人参悟了这一点前去索要真经，两人在洞口中只交了一招，那人重伤而去。其时苏可琴离毒性发作只有三天，普天之下只有凤凰胆能解那奇毒，或者红冰慧果亦可解得，但那红冰慧果只有红冰慧星来临时再加种种巧合方得，没有数百年万难遇上！但苏可琴毒发只有三天，吕公子只好参悟上古迭曲《凤求凰》，终于在毒化前一天参悟出了上古迭曲《凤求凰》。吕公子便来到当年弄玉公主吹箫引凤的秦楼，吹奏此曲，可是他曾受重伤，内力大损，在曲中的微音转商音时内息无法转变轻柔自如，以到百花花叶受震飘落。黄药师拨箫相助，但最后关键时刻，黄药师内力不济，箫断花落，让凤凰惊走，功亏一篑。
从此以后，黄药师终生没有出桃花岛，在岛上参悟上古迭曲《凤求凰》，结果没参悟出。吕公子下落、苏可琴生死、《邪恶经》等都成了武林中千古奇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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