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的长途汽车,慢腾腾行驶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旅客们宛如坐着一张张弹簧床垫。随着路面的颠簸而不住的上下跳跃。
从一排排整齐向后掠过的白杨树缝隙间,可以清楚的看到成片的绿油油的麦田。农民赤着膊、光着脚,肩上挑着担子穿梭于田梗地头间。火热的骄阳烘烤着大地,远远望去,整个大地仿佛都伴着土地蒸发的水气,而微微抖动。目光所触及的景物已完全脱离了城市的喧闹与嘈杂,而变得宁静、和谐。
几十里外的淡青色的山影倒映在公路旁的水塘中,偶尔沿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去,泛起无数浮动的碎片,有种恍恍如梦的感觉。
车到站了,一股略带潮湿的乡士气息迎面扑来,江浩木那的心情也为之一振。从没有体验过乡村生活的他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山山水水,美丽、真实的田园风光所吸引,暂时忘却了失去亲人的悲痛。
武刚的家坐落在一处大山脚下,小院掩映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中,门前不远处有一口青石古井,从它古朴别致的造型,你会想象出他年轮的久远。潺潺水声自屋后传来,一条山溪从山上蜿蜒而下绕过竹林,汇入村南的一条河流。
院墙一半是用整块的大青石彻成,这种青石质地非常坚硬耐腐蚀是很好的建筑材料。就连长城也是用青石构筑的,虽历经千年但仍旧雄居于此,的确令人叹为观止。院子的另一半是山上一种长满了尖刺枣树枝编成的篱笆,即坚固,又可以防止盗贼,山村的农家一般都已这种树枝做篱笆。
武刚拉着江浩一路小跑来到门口,推开一扇镶有兽头铜环的木门,然后向里面走去。院子的正面是三间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两侧各有一间不大的土坯房。
院子极大长宽都有几十米,最令人惊奇的还要说那满院子奇奇怪怪的物件,大院中心雕刻着一幅直径五米的八卦图,全部用青砖沏成颇显几分神秘,院子东面还耸立着十几根长短不齐的木桩。离此不远是一棵老槐树,龙钟的老干和婆娑的树冠都被染成了古铜色,树干横叉上吊着一个巨大的沙袋,西面墙边则摆着一排木制兵器架,各种刀、枪、剑、戟、都整齐的放在那里。还有些诸如石锁、石球,的小物件散落在院内。整个院子的布局就犹如一个巨大的演武场,一看便知,此地的主人必定是喜好物刀弄棒的武林中人。
江浩简直看的痴了。
“喂!二弟,你别发傻啦?来我给你说说。”
于是武刚得意洋洋的指着八卦图说:“这叫五行八卦图,是练步法和身法的。”
“八卦图?”江浩好奇的看着那八角形的圆圈中各种怪异的符号,一时竟也猜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这个坑叫冲坑,是练轻功的,一般人根本就跃不上来。只要按爷爷的法子练上一年就准能跃上来!”武刚边说边比划着。
江浩早先并没留意这个深坑,经武刚一说便走过去向下张望了起来,冲坑少说也有一米七八深,寻常人当然不敢想象怎样才能跳出这样的深坑,江浩也不禁吐了下舌头表示惊讶。武刚接着一一指点院内练功器械的妙用,听得江浩不住的点头,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痴迷的样子逗得武刚哈哈大笑。
“你看你擦擦吧,都流口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你看怎么样?”
江浩嘿嘿傻笑着说:“大哥,你快跟你爷爷说说,叫我也教我练功吧!行吗?”
武刚神秘的一笑然后回头看看正走进院门的爷爷,小声说:“先别急?我会帮你办好的你放心吧!不过我爷爷从来都不收徒弟,我们家祖上有规定,只一脉单传……”
听了这话江浩急切渴望的眼眸,立时失去了光彩,变得沮丧了起来。
“你别急?反正不管多难都包在我身上了!”武刚见江浩没了精神,立刻大包大揽地先应承了下来。
“谢谢你大哥!”江浩激动的摇着武刚粗壮有力的胳膊。
武爷这时走到他们身边,这位身材高瘦的老人除了让人感觉目光深湛,精力充沛,脚步轻盈外,其他也却实没什么叫江浩感觉是那种武林高人的样子。从外表看好像还不如武刚更能表现那种武者的风范。
“爷爷我求您件事?您一定要答应我。”武刚拉着武爷的胳膊兴奋的说。
谁知平时非常疼爱他的爷爷此时竟发起怒来,只见他白眉上扬大声喝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再答应你什么?你看看你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教你习武是让你继承祖上的功夫将它发扬光大。可是你却仗着有武功就整天和人打架,败坏了门规家风,现在还要提要求?别说了,先去和我煮饭,等吃完了再和你算帐。”爷爷气哄哄地进屋了。
武刚低着头走过江浩身边时说:“爷爷生我气了,稍等两天我再和他说吧。”说着就赶快跑去屋里。
失望的江浩望着远方的天际出神,苍白的小脸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神秘的色彩和一种极其坚定的神情,“学好功夫早日替父亲报仇”他已不止一次这样想了。以前这也许是一句镜花水月的空话,可如今江浩却仿佛看到层层雾霭后的一束阳光,一份希望,所以他执著的不顾一切追求,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武刚家的生活条件不错,武爷在房后不远处圈养了两头牛,几十头羊,还有上百只的鸡鸭,每年光卖的牲畜钱就足够他们享用的了。武刚也从没未衣食担过忧,平时除了练功外,就放羊养鸭到也清闲,直到他奈不住寂寞走出了这个僻静的山村时,才使他一发而不可收拾。
晚饭后武爷领着江浩去了西边厢房,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架子上摆满了各类的古书,真没想到原来武爷还有这份雅兴,江浩一边想一边坐在武爷对面的一张长凳上。武爷注视了他良久然后郑重的说:“江浩,爷爷这么说不知你明不明白,武刚把你的经历都已告诉我了,唉!和你一样,武刚也是从小命苦,很小就失去了爹娘和我一起生活,这些年他总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下,虽然有点武功,可是他心地淳朴,很容易被人利用走上歧途,所以我实在是不放心他啊!”
武爷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总觉得你和武刚不同,你的心里埋藏着一种极大的仇恨,你的眼神里还带着一股无形的杀气,这些我都看的出来。所以我……不能教你武功,如果你学武只是为了报仇的话?那反而会害了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奶奶!你说是吧?孩子从明天起我就教你些书上的治病药方,这些东西学会了,长大后可以救死扶伤,造福人间不是更好吗?”
此时江浩以泪流满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武爷面前:“爷爷,您就教我武功吧,我求求您!”说完他就用头向地上叩去。忽然他感觉有一股力量托着自己怎么也磕不下去,而且身子被慢慢提离了地面,原来后腰不知何时已被武爷抓住,他竟没有一丝感觉,如今整个身子都象个布袋似的在半空中摇来晃去,自己少说也有八九十斤的体重,被武爷用单手提在空中手臂连颤都不颤,果然是名不虚传。江浩一边琢磨,一边暗自钦佩起来。
武爷轻轻放下他皱着眉头说:“你还是自己想想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时候不早了我领你去睡觉!”说完就转身向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江浩见再什么希望也只好先住下来然后在做打算。
翌日天还不亮,江浩就被一阵阵吆喝声惊醒,他打开窗子探头向外张望,借着朦胧的光线他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旋风般游走在院子中的八卦图上。
武爷此时须发飞扬,别看他年迈,可身子轻灵的如白鹤起舞。武刚相比之下倒显得慢了许多,步伐也有些凌乱,口中还不住地喘气,一会儿功夫便退下阵来。而武爷却仍然在八卦图上飞快地转着,且越转越快,身形已然消失在疾舞的身影中。直看得江浩目瞪口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武爷才忽的定力于八卦图之坎位上。只见他气定神闲,单脚独立,另一条腿如擎天立柱般直指九天。这“朝天蹬”可非一日之功,没有几载的苦练,哪能使的如此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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