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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在发动魔法?!”有人慌张地四处张望起来。
“该死!”索埃尼克冲上去斩下了不死生物的头颅,叫声终于停止。不过已经太晚,紫色的光芒弥漫整个洞窟,一条条黑色细纹迅速布满契在墙上的蛋壳状坚硬物体,似乎是对叫声的回应。
“噼噼啪啪……”石壁裂开了,小片的岩石纷纷掉落,准确来说就是蛋壳纷纷剥落。索埃尼克捂住了自己的头部,他的耳中又充斥起那种如同高速旋转金属相互摩擦产生的奏鸣!一年前的那一刻重回脑海,当时心中就是弥漫了这种暴戾的情绪。其他六名同伴显然没有功夫注意他,因为在他们面前,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发生——一只、两只……十七只、十八只……洞穴壁上探出了黑乎乎沾满黏液的头,到处都是刚才那种黑皮肤生物。
“这是什么……都、都会被吃掉的!逃不出去的!”
“笨蛋!别说这种丧气话!”
“不……我们逃不掉了!”达沃兹带着惊恐的表情跪倒在地。
“啧,怎么这次合伙的都是新人啊!”杰雷姆焦躁地吼道。可惜已经无人能够应他。
几十只怪物像鸭子一样,笨拙地破茧而出,刚出生的个子已如十二三岁的男孩般。这些“婴儿们”发出了猫头鹰般兴奋的咕咕声。显然,他们对自己第一顿午餐还算满意。已经不能用“魔兽”这个词来形容了。
货真价实的怪物。
佣兵们不自觉地后退起来。“受不了了!”刚才的伤者突然吼到,“什么任务的我不管了,我要逃出去!”他奋不顾身朝原路冲了回去。惹得一些“新生儿”好奇地爬在洞穴壁上跟了过去。
“糟了!等等!”桑切斯吼到,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注意到石壁上这种形状的岩石——
“啊啊啊啊——!”不到半分钟,夹杂回声的惨叫从隧道中传来。
“混蛋!”桑切斯一拳砸在石壁上。然而,此刻双眼布满血丝的索埃尼克面前展现的是另一幅景象,迷之音在低唤:“撕裂吧……将眼前的一切……发泄你心中的……杀戮吧……”他眯着眼看着远处那些黑色的家伙们,他们的唇在蠕动着,他们在低语,他们在用同类才能听懂的语言暗示!
“杀……”身体不由自主回应起来,这个从脏腑发出的声音立马被幼体们兴奋的叫声掩埋,“咵咵咵!!”一些饥饿的生物扑向了几名佣兵,那种速度超越了狂奔的马匹,让本来惊愕的众人措手不及,十来米的沟鸿只不过是牛毛般的缝隙。
“不好!”桑切斯只来得及吼出声,分心的他剑已经跟不上了,眼看利爪伸向了一名来不及防备的同伴——
呼啸而过,长剑带着戏谑的风吼。
剑光两道,人影伫立在最前面,相对的两只怪物没有了头颅,地面上残留的躯体反射性地抽搐着。年轻人挥掉沾满剑尖的污血,缓缓将目光移到敌人身上:“就你们这种程度……休想控制我!”最后五个字被压得很低而没有被人听见。桑切斯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片刻,但随即露出了讨债人似的欠揍表情:“差点忘了,我们可是全大陆最强佣兵团,没有之一——塔瓦雷特的人!”他纠正了架势,“别给她丢脸,小子们!”
其他四人听到这句话,面面相觑。
“我竟然害怕了,回去让团里那些家伙知道了绝对会笑死我们!”
“嘿嘿,这些丑陋的家伙可不能放出去了!”
“——大家注意阵型,该我们反攻了!”桑切斯压低身子吼道,“真有你的,也不管我们是否干得掉这些家伙!但是,也只有上了!”他咧嘴冲索埃尼克笑了笑,斩剑跳舞般掠过一只扑上来的幼体颈部。
充满威慑的军势镇住了虎视眈眈的掠食者们,但它们仅仅停顿几秒,再度靠拢过来——“干掉他们!”佣兵们争相吼道。
索埃尼克无言地对着自己正前方的怪物,那些没有理智的敌人浑身都是破绽,他的剑斩向毫无抵御的敌人,说毫无抵御,是因为此刻他的剑让它们来不及作出反应——
一滩热血毫无征兆从口中洒出,(身体无法动弹!)长剑掉落地上,(抑制不住了!)那只幼体反应过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尖利地对着他嘶叫起来,(快动呀!)索埃尼克却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逆时针扭曲。其他几人都在战斗着,无暇顾及他。利爪伸向他的喉咙,他再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绝望……
就如同被倒置的沙漏,一切完全被颠覆。污血溅出,时光倒转般攻击者倒下了,利箭穿透了它的眉心。索埃尼克回过身,他身后那名阿鲁贝斯的弓箭手对他竖起了拇指,笑了笑。
还来不及分不清楚了状况,倒映在他眼中的是一只黑乎乎高高跃起的家伙,从背后将微笑的同伴扑倒在地!
“不!!!”索埃尼克几乎连滚带爬捡起剑冲了上去,没有耽搁一秒斩开了那具黏在同伴身上的幼体。技艺精湛的弓箭手颈动脉已经被咬断,睁着那双惊恐空洞的眼睛,再也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桑切斯看到这边时,歇斯底里咆哮起来。
“桑切斯当心——!”在他毫无防备之际,杰雷姆一斧头劈下驱走了从侧面扑来的敌人,然而利爪带过,他的手臂上绽放出血色之花。作掩护的达沃兹跟上一剑,终于将那只难缠的家伙削去了半边脑壳,其他人趁着怪物群混乱的间隙迅速靠拢,结成蛋壳状的防御阵型。
虽然尸体已经有八九具,可是鲜血和食物的香味将仅靠嗅觉行动的怪物们全部吸引过来。雇佣兵们被逼到了大洞穴石壁边,也是这个山洞的心脏位置——它们哥哥姐姐的用餐地点。剩下的是佣兵们杀死的近三倍。如果是普通的王国军,一支三十多人的巡逻部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而此刻杰雷姆捂住流血不止的右臂,桑切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突然,桑切斯抬起头——“砍了你们!”
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扑了上去。“竟敢杀了比斯!”
“桑切斯,危险——”狠命抑制住冲动的索埃尼克跟着冲进了怪物群,“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他的!”挥舞着剑,他痛苦地大喊。桑切斯狠狠抽出怪物体内的剑:“你说什么?”
“他是为了救我才……”
“你混蛋!”桑切斯愤怒的将剑挥过来,年轻人来不及闭上了眼睛。没有痛苦,只听见身后一声哀嚎,紧接着衣领被一把拧了起来——“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为了救你才牺牲自己性命的同伴!你竟然认为这是耻辱!”发怒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看着索埃尼克。
“我没有。”
“既然把你当作珍贵的战友,那么就已经有了随时准备救你的觉悟,这就是塔瓦雷特佣兵不可理解的行为!”手松开了,桑切斯不得不应付再次冲上来的敌人。
索埃尼克猛的一怔,梦呓一般,他一步步靠近自己,捂着淌血的腹部,“约定的吧……我的朋友……”
“男人有时就这么简单,对吧?”桑切斯又让一只敌人永远的一分为二。
“不是的!”一个敌人撞到了剑上,索埃尼克将它狠狠摔向凸出的岩壁,“有时候,错误就是自己造成的,是不允许,也没有机会悔改的!”他跪倒在地。
“喂小子,站起来!!”这时又有几只幼体小跑着迂回过来,桑切斯不得不掩护这个突然丧失战斗力的人,逼退四周不断涌上来的敌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桑切斯,怎么办,现在下去我们连突围都不可能了!”另外二人掩护着手臂受伤无法握住武器的杰雷姆,眼睁睁看着刚才死去的两名同伴身边围满饥饿的嗜食者,已经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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