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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010章 【约定（二）】
书名：魔血传承 作者：猎树人 更新时间：2008-12-21 20:22 字数：2932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听啊！”一位穿着杰斯牌牛仔裤的妇女单手叉腰站在索埃尼克面前，食指戳着他额头，“叫你放学后回来打点铺子，打点铺子，你到好，这么大人了还到处鬼混！”
“是的，打点铺子！我这次记住了！”正捂着头的索埃尼克体型正是遗传自她，消瘦却显精悍，一双常人没有的犀利眼神让懒散惯了的少年尤为头疼。自懂事起索埃尼克就知道，没见过面就死了的老爸是名魔法师。他还知道，母亲痛恨魔法。
女人提到的“铺子”就是麦斯汀尼尔家开的一家不大的便利店，没有其他雇员，用母亲索芙教育他的话来说：“当你摸鸡毛掸子有握剑柄的感觉时，你的剑术基础才合格！”正因如此，他平时练剑的时间变为一成不变在柜台前收银。小伙子没精打采地掸着货物架上积聚的灰尘，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索尔，有顾客上门了，替我招呼一下，我忙着！”里屋传来命令式的话语。
“别吵啊，我也忙着呢！”叛逆的儿子一边习惯性地抱怨一边摇着鸡毛弹慢慢跩向柜台。
“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吊儿郎当，我怎么放心把店铺交给你？”
“见鬼，这破店我才不希罕，我有远大的梦想！”鸡毛弹抖动的节奏随着语气加强。
“嚯小子，翅膀硬了是吧，等你毛长满再扯什么鬼理想，否则老老实实给我接客！”
“你等着瞧，看我怎么关了这破店！”等他咆哮完转过身时，顾客早已等在那里。
“你是，麦斯汀尼尔同学？”蚕丝般的声音拂过他心房。
他的喉咙突然发干，面部瞬间冰封，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与从容。
“可以给我一个灯泡吗？”那个致命的声音继续追问着他。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个子不高的少女，学院制服的裙摆在调皮的晚风中微微摆动，不时撩起一小撮裙边，修剪过的淡紫色齐耳短发没有过多修饰，却让整个人看上去素雅恬静，仿佛凝聚夜色精华的美丽脸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认真注视着他，正因为这样，才有人整天幻想她恬美的笑容。
“你、你好……”年轻售货员的大脑开始像私人作坊一样运作，他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组织有创意的对白，不过立刻宣告失败。
“啊啊……灯泡是吧！”他全力拖延对话时间，就像在帮助罪犯从审查士兵面前逃脱一样，不过也宣告失格，僵硬的脸构造出自认为最热情的笑容，他强迫僵尸一样的双手将两个灯泡包好装进印有比尼熊图案的物品袋递给少女，对别的顾客他绝不会如此。
（碰她的手，碰她的手，求求右手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男孩心里如同祷告一般，可惜没有信仰的祈祷再一次宣告破产。俗话机遇不过三次，三次错失良机的男人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谢谢，麦斯汀尼尔同学。”女孩放下钱转身离去。
“再……见、咕！”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到嘴边的名字错过最佳时机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个场景，索埃尼克幻想过N次，他连对话都自编自导过，他甚至觉得经过他的策划，气氛好的话甚至可以和少女共进晚餐。
“开饭咯！”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噢……”
只知道少女名字叫做枫，两个月前搬到阿鲁贝斯并且因为小概率和索埃尼克同班，以索埃尼克的性格本没想过去注意她。可是，当发现里恩出现时，少女并未挪动自己的身姿，于是对她产生了好奇，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男孩，这点足够致命了。
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除了上课回答问题，从不说多余的话，没人见过她的笑容。没过多久，索埃尼克发现自己开始幻想她的笑容，甚至模拟让她发笑的场合，然后自己开始不分场合傻笑，终于某一天他发现病情加重了。
“为什么我的第一次邂逅就这样？”索埃尼克叹了口气。他有很多顾虑，首先他害怕自己的“光辉”被里恩盖住。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枫已经成为年级上众多男生谈论的话题：谁能与如此脱俗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她搭讪？“第一剑士”那家伙仗着自己小有名气几次靠近她，索埃尼克因此费尽心思找他茬；归根究底，他自己也知道，骨子里懒散的性格是决不会引女孩子注意的。
“呃呃呃啊——！”躺在床上吼叫着的他差点没把毯子撕碎，惹得路边的野狗跟着嚎叫起来。
第二天课堂上，病入膏肓的索埃尼克没有一点精神，左手托着脸的他习惯性地瞟了瞟左前方，隔着两排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女生。不知从何时起，这种上课时的偷看成为他度过无聊时光的慰藉，看着少女那天生就过于完美的容姿，少年就会心神荡漾嘴角上扬。即使在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也悲哀的管不住自己的本能。
如果说索埃尼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那就是他经过长久的训练，学会用课本隐藏自己的气息。长久以来，没有任何老师或同学发现他有如此嗜好。可这次当他一瞟，顿时像触电一般——那双眼睛与他相对了，眼睛主人在打量他。
“麦斯汀尼尔！下面这个关于挥剑重心偏移的问题，你来回答！”
“什、什么问题？老师，我刚刚太想睡了，所以拿书遮挡了一下，什么都没听见，不信你看，书是反的。”
“哇、厉害，难道还有什么事值得你用死来掩饰？”有人小声赞道。
“呵呵……不愧是我诚实的学生，”老师头上冒出了肉眼可见的汗珠，显然是在克制自己壮年男人的冲动，“还等什么…去吧——训练场对着测魔仪挥剑5000次，下课时完成！”
“会死人的！”一名同学小声哀叹到。
“厉害……竟然比索芙还多一次……”
◇
索埃尼克的剑术理论奇差。
“什么，剑术还有理论课？笑死人勒，我看你还是别去那种歪学校了。”索芙看着索埃尼克成绩单上唯一不及格的一门课程随手叼起一支烟。
“罗嗦，你懂什么，这可是基础课，有学位证的，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儿子逆反起来。
“那么让什么都不懂的人看看你所谓的剑术基础吧！”货真价实的长剑抛给了少年。
一分钟后，男孩的剑被挑飞，脸还被剑抽出一道血印，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手是怎样办到的。
“喔～至少该坚持三分钟吧，所谓剑术基础就是你那迟缓的反射能力！怎么搞的，都快满十四岁了，看来以前的训练强度不够啊～从今天起，每天挥剑4999次，而且要按我的示范做！”
“魔女……”
三年后，他好歹达到了魔女的条件。
索埃尼克懒洋洋地挥着剑，叹了口气，下课铃响了，脚步声来到他身后：“唉，你终于来了，我都累死了!”他背着直接把剑递给里恩，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严重的失误啊～”
“……你认错人了。”接剑人的声音使得少年体内的空气被迅速抽干，索埃尼克猛然转过身，枫正看着那把特殊材料打造加重过的剑不知所措。他一把夺过剑——“啊、哈哈，一点都不累！你、你专程来看我的吗！”
索埃尼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少女的领结。
“那太好了。”枫没有冒出任何带感情的字眼，“昨天你多给了一个灯泡，我将它带来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一张一翕的嘴唇上，对于纤细的手递过来的灯泡有些措手不及，慌忙将右手的汗抹在了白色制服上。
“再见。”女孩抛下简短的话语，转身离去。
“谢——”喊道一半索埃尼克最终决定叫出她的名字。此时少女突然站住了，背对着他。他感到心脏一阵狂跳。
“你经常在上课时看我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从语气上得知，她是很严肃的。一支利箭射中左胸，索埃尼克的意识很快模糊了……当他活过来时，枫早已离去。
“唉……”
“——诶～麦斯汀尼尔同学，你注意我很久了，我脸上有什么吗？”一个足以让他跌落谷底的声音响起。金发少年斜倚在门边，带着对别人来说天使般的微笑注视着他，“啊～真是为难你了，你就是靠这种方式与心仪的女孩交谈吗？我们的理论专家~”索埃尼克拽紧了手中的灯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塞弗伦斯王国即使法制严明，犯罪率（尤其是凶杀案件）依然如此之高。
疲惫不堪的他很早就回到家，最后不得不用管三天饭为条件让里恩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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