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次不准备找借口了吗,我还以为阿萨斯家族的人都挺会‘推辞’的呢,不过这样也好,大少爷在外面受欺负了,回家在爹地面前撒娇——啊,父子情深!”
“恰恰相反,如果擅自与别人比试输了,回到家我会接受惩罚的。”
索埃尼克听了之后,理解地拍了拍里恩肩膀。
众目睽睽之下,桑切斯从柜台下摸出一柄宽剑放在众人面前,单手一撑跃出了柜台,娴熟地拿起了那把剑,剑鞘滑落地上发出很大声响。他用的是一把斩剑,与索埃尼克他们普通的长剑相比,整把剑有1.3公尺的长度,钝圆的头部,宽阔但薄的刃身,握把上方有一段无锋的剑刃,一切为了“砍劈”而存在,对很多老练的佣兵来说,用它作武器再适合不过。不过,这种剑只适合那些用剑比用筷子多的人使。
远处的谈话声停止了。前厅很宽敞,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妨碍二人。里恩摆出了与索埃尼克决斗的架势,而桑切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剑:“你们可以一起上,没关系的……哦不,应该是没差别的。”
“不用,总得有个人计时吧,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里恩浪费了多少时间呐~”拿着手表的索埃尼克面容闪过一丝紧张。
“那么……请接招吧!”里恩沉闷的声音在密闭的厅室内回荡,灵活的步伐不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机会,水平将剑全力挥出,剑怒吼着划出一道弧线,他只感受到触碰羽毛的感觉!
桑切斯脚尖轻轻踮起,向后挪动了一个身位,剑尖顺着腹部划过,他顺势单手提剑,前迈一步狠劈下去,里恩举剑架住了。
里恩的剑术是比起学院全力以赴的剑术老师毫不逊色的,而那个人,仿佛他的剑懂得自动黏住敌人,明明看上去不经意的一手,往往带着致命的威胁。
“喂喂,你在向哪里砍,劈柴吗?”桑切斯将剑扛在右肩上,轻蔑地笑道。
“我认为,如果你大意的话,可能会受伤的,而且很严重。”
“放心吧,我可不会伤着你,但如果你自己硬要撞上来,可就说不准了,放马过来呀!!”
里恩硬是蛮横地逼了上去,相比之下,桑切斯步伐灵活多变,如果要说得更贴切一些,也许他可以看穿里恩的心思!索埃尼克想到这里时头上渗出了汗水。随着一声声剧烈鸣响,剑不时展开了交锋。“这里——!”蓄势已久的里恩低吼一声压低身子,桑切斯的剑顺着他发尖滑过,带落了几缕金色的细发。
少年低平的剑刃化作冲天的鸠鹰!
“喔,这名学生挺不简单!”观战的两名佣兵发出了感叹。
“小子……”束发男子看了看自己残缺的衣角,“你、不、要、后悔了!”他终于掏出了一直揣在裤兜的左手,换成双手握剑。
“呼——”里恩深吸一口气,摆正了架势。
“叔叔教你一下,那种吃屎一样的架势只适合回家摆给老爸看!”
“喝啊!”桑切斯突然加速,十几步的距离眨眼间消失!
双手勉强跟上了大脑的意识,里恩奋力举剑,强烈的冲击接踵而至!计时的少年忘记了看表,与其说一开始的退让只是为了熟悉对手的节奏,不如说是被战斗本能的驱使。里恩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挡下每一次进攻都将耗费他所有能耐。
观战的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战局由胶着的对攻演变为单方面肆虐,里恩连连后退,眨眼工夫内不得不挡下七八次狂劈!情急之下里恩侧滚躲过,进攻的男子没有收住剑,事务所上好的松木地板在一声巨响中出现了一个窟窿,整个剑身陷了进去。起身的里恩猛刺向他的脚踝。
“碍事!”男子闪到剑身后架住了这次刁钻的进攻,骂骂咧咧的将剑拔了出来。
桑切斯的喘息渐渐频繁,相比之下,里恩不得不用手捂住被汗液蹂躏的眼睛——
“哼,真是够大意啊,在对手面前作出如此破绽。就算是这个距离,我的攻击你也是不可能避开的!战斗中这点痛算什么,所以说没经验的学生就是麻烦!”
“我!”意识到的里恩立刻松开了手。所幸的是,桑切斯并没有趁他破绽百出时冲向他。
“五分钟已到,现在进入加时阶段——”索埃尼克机械的声音回响在此刻安静的大厅内。
“吵死啦,给我闭嘴!”
“不知谁在制造更大的噪音……”
“够了,你们很吵知道吗。”楼梯上传出一个棉线般的轻柔声音。
说话者沿着楼梯小步迈了下来:“桑切斯,你又违反了塔瓦雷特佣兵准则,”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来得恰到好处,“今天之内上缴罚金。”索埃尼克没有想到有人敢这样对着那个男人轻蔑地说话,一直用那不大的不带感情的声音。那人走了过来,桑切斯扭过头,目光没有正对说话人,发泄式的吐了一口痰。
“啊……队长,你要回去了吗!”
“你们应该感到羞耻,身为佣兵竟无法制止这种无聊的打闹,我现在就要回奈尔顿了,好自为之吧,桑切斯。”
索埃尼克宁可挖出双眼也不会相信,刚才一席话都是由他眼前比他矮一个头、长相稚嫩的豆丁发出的。褐色的齐耳短发,白白净净,素色紧身的佣兵装着,清秀未长青春痘的脸蛋。就是这样一个带着目中无人表情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太巧了,请问你就是塔瓦雷特佣兵团的队长吗?”里恩询问到。
“怎么了。”冷漠的小男孩停下来,背对众人。这种表现索埃尼克当机理解为年龄小不懂事,但是目光立马被男孩背的长枫木弓吸引住。
“是这样的,”里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我们的陈校长要……”他猛然发现信封已成为了两半,“……我把信交给佣兵团团长先生。”
“给塞恩提斯团长的吗?”提到这个名字时,男孩态度出乎意料的好起来,接过了被剑气斩断的信件——“请原谅我副官的无礼。”俨然一副成年人的样子离开了。
“呸,不就是因为和布雷特关系好才当个队长吗!”
“喂,你自己吐的自己打扫啊。”
“我知道!”
“你们怎么会叫那个小不点队长啊,看他样子文静瘦弱,不就是个孩子吗?”索埃尼克前倾身子望了望远去的背影。
“孩子?弱?是啊,在没有见识过以前说什么我也不信,可是——”
“那天晚上,我们担任冈萨雷斯.陈教授的护卫时,遇到了那个简直非人类的刺客少女……”另一名佣兵接过话头,“那时的情形,我俩根本派不上用场,幸好克鲁茨队长在,不然我们可能都会……”
“克鲁茨队长?”
“哼,因为我没去!”桑切斯有些不服气。
“你?就你,最多当一下碍事的家伙!”
“呵呵……那真是……”索埃尼克沉默了,里恩偷偷瞟了他一眼。
“由于克鲁茨队长那脾气加上与之不符的女孩子般清秀脸蛋,我们暗地里都叫他K公主,哈哈哈……”
“里恩是吧?”
“继续吗?”里恩看了看自己制服上茄子大小的裂口。
“不,我知道决斗被人打断很不爽,改天吧,看来是我弄错了,还以为你们想加入佣兵团。最近你们那个学校自不量力的家伙太多,每个人来应聘都说自己最优秀,结果被我一试就不行了。”
“废话,如果每个人都被像你这样一试,那我也只有不干佣兵了。”另一名佣兵骂到。
“那不一样,差距太大了……”
“事情办完就我们就不打扰了。”
“哦,到时记着来,我会推荐你进佣兵团的。”桑切斯咧嘴笑到。
“哈……我会考虑的……”里恩的表情就像是遭遇了噩梦一般。
“小子,你也能打吗,看起来也有两手吧?”
“啊、不了!”两人迅速消失了。
“呼!第一次来佣兵团就遇到这种麻烦事,下次我可不想来了,回家还得解释为什么衣服会坏掉,干脆就说是被高速行驶的马车挂掉的,呃!”里恩无奈地扯了扯衣服,一不留神口子被撕得更大。
“是啊,想不到啊……”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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