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墨渊竟然离开了!我心里顿时有一种有火无处发的感觉。
“要不要随我去?”虚无眼眉一挑。
我叹了一口气:“那也只好这样了。”
虚无微微一笑,她的步伐微动,缓慢向前走去,我也只好跟上。一路慢慢地走着,周围的全是竹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同之处,我都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只有竹子。
“我们要去哪儿呀?”我行到了虚无的身侧,问道。
虚无缓步向前,眸光微动:“故人塚。”
故人塚?我微微一愣,她是要带着我祭拜某个死去的故人?难道说我们之前相熟不成。我强按压下想要询问的意愿。
我想,此刻,无论我怎么询问,虚无都不会回答我的。
转而,竹枝渐渐地稀疏了,周边开始多出了许多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踏在铺满着枯枝败叶的小鹿之上,总有一种时空的错落之感。似乎,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来到过这个地方一般。
转而,我的目光便落在了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之上,那里斜立着几块石碑。
我正想询问虚无,那是什么的时候,虚无却已经停了下来。
她看着不远处的石碑,轻启朱唇:“就是这儿了。”
她缓步向前,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的步履微微地有些沉重了。
我跟在她的身后,脚下是软软的枝叶,一脚踩在上面有一种让人立马陷进去的错觉。我只好尽量地放轻脚步。
走到了跟前,发现小山丘上面立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石碑,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看来是很久没有人在这里来过了。
我蹲下身,细细地去看上面写的什么。
却见中间的那个石碑之上什么也没有写,右边的稍微小一些的石碑之上,写的是关于一个叫做灵儿的女子的生平,我扫了一眼,便转开了眼。
左边的石碑则更加奇怪,上面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写,只画着一颗草。
我看向虚无:“为什么只有一个石碑上面有名字?”
虚无眼眸闪过一丝黯然:“因为只有她的魂灵已经完全消散。”
虚无也蹲下来,白皙的手去触摸那石碑,转而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她是谁?”
虚无微微一笑,转而道:“这些年你在魔域有什么亲近的人吗?”
我说道:“当然有,只是在不久之前,她已经散去魂灵了。”
虚无轻声一笑:“真是巧合得离奇……”
我看着虚无,不解道:“难道说,这个人是你很亲近的人吗?”
虚无微微摇头,指着石碑上的字道:“你再仔细看看就会明白了。”
我循着虚无所指的方向看向那石碑,细细地读着,上面的字看起来和魔域的有些不一样,读起来颇为费力,待我一整个读完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原来这个叫做灵儿的女子是莫菁禾的侍女,也是莫菁禾最亲近的人,最后的结局是魂灵解散。不知为何,上面关于她魂灵散去的原因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多加提及。
“她是怎么散去魂灵的?难道她也是因为做错了事,而受到了惩罚吗?”我不解道。
虚无轻轻一笑:“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看着虚无,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
虚无道:“灵儿是不明不白的死去的,当时谁也不知道她死去的真正原因。”
我呆呆地看着石碑之上的字,转而喃喃道:“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呢?按理说,她只是一个小角色,也不会有人要暗害她呀。”
“谁知道呢……或许她真的知道什么秘密也说不一定。”虚无站起身,足尖轻轻一点,转而便飘到了一个树枝之上,“想必你现在更加好奇的是旁边的那两个石碑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点头,的确,比起一个婢女的石碑,我对旁边的两个石碑更加感兴趣。
虚无说道:“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撑着下巴想了一会,指着那个空石碑说道:“想必这个就是莫菁禾的碑位了,而一旁那个画着草的石碑,大概是莫菁禾的朋友,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男性朋友。”
虚无微微挑眉,笑了:“你猜对了一半。”
我微微挑眉:“哪里不对?”
虚无道:“其实这两个石碑全都是莫菁禾的,只不过是由两个不同的人所造。”
我微微皱眉,转而去查看那两块石碑,果然其中有一块看起来要稍微老旧一些。
我笑了:“真是有意思……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地方为同一个人离两块石碑呢?”
虚无也笑了:“你也觉得很有意思对不对?”
我眼眸一转,指着一旁的那一个说道:“这个稍微小一些的是荀墨渊弄的吧?”
虚无无可知否一笑。
那么,中间那个稍微大一些的是谁弄的呢?转而,我便想到了那日在街道之上遇见的那个摊主。
会不会可能是他?
他似乎也认识莫菁禾,而且……似乎对莫菁禾还有这特别的感情。
我看着虚无:“你认识一个二十多岁的摊主吗?”我比划着,“大概这么高……长得很是好看,身着一身青衫。”
虚无扯出了一个笑容:“原来你们已经相见了……”
我疑惑地看着虚无。
虚无说道:“说来话长……我想你不会有耐心听下去的。”转而飞身而下。
“我想听呀。”我看着虚无说道。
虚无微微浅笑,却是看着天空。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天空之中划过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转而落在了竹林深处。
“那是什么?”
“看来,已经有人告知他了。”虚无松一口气,“我们回去吧,你想要了解的那个人不请自到了。”
转而虚无施施然地离开。
我微微蹙眉,心里更是疑惑,转而便不再多想,跟着虚无悄然离开。
离开之际,我再次看向那三块石碑,而正当我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属于莫菁禾的两块石碑突然碎裂开,顿时化一堆谶粉……
我回过头,看向虚无,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心中疑虑更甚,转而便不再多想,反正这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我要去想那么多。
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竹屋,果然在门口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们,一身长衫。
我心中一动,虽然他没有转过身来,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他就是昨日的那个摊主。
想起昨日他冷漠的眼神我就不寒而栗。
或许是听见了,我们的脚步之声,对方渐渐地转过了身来。
让我微微有些惊讶的是,他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冷漠和戾气,有的只是淡淡地柔和之意。
他先是冲着虚无微微点头,转而才看向我,目光之中透露出一股怜惜之意。
我也回望着他,虽然他这般看着我,但是我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尴尬。
我开口道:“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抢你的东西的。”
虚无轻声一笑:“你们先聊,我去周围转转。”说罢,顿时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
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我的心里顿时如许许多多的魔爪在挠,我实在是搞不懂了……为什么他们都这般看待与我,难道说……我是他们很重要的人吗?
“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吗?”对方开口,却是抛出了一个让我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很好啊……”我说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觉对方的明亮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黯然,转而这情绪便消逝而过。
他缓步走向了我,他的身量比我高得多,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顿时让我生出了一丝压迫之感。
我微微退后了一步,说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坐着说话?”
对方一顿,转而道:“好。”
我微微一笑,转而从他的身边行了过去,先他一步踏入了竹屋之内。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顿时让我的心中一阵紧张。
明明就在刚才,我的心中一点儿也不尴尬,可是不知为何,我现在却是尴尬得厉害。
我坐了下来,对方也盘坐在了我的对面。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转而我的眼角便瞥见了一旁的酒,我微微一笑,转而起身,去拿酒。
这样的话,两个人便喝酒,便谈话就不会尴尬了。
我这么想着,手脚已经早我所想,拿了酒和杯盏。
我低着头,不去看对方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虽然说,我也是客人,但是如今主人都已经走光了,所以我也只好随意而为了。”
我倒了两杯酒,递给对方一杯。
“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呢?”我微微一笑。
对方一愣,目光深沉,转而道:“陌欢。”
“哦……陌欢哥哥,你好呀。”我笑道。
似乎这里的人被叫做哥哥都很是高兴,因为我看道陌欢的眼眸一弯,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
见陌欢笑了,我顿时也放松了下来。
“嗯……陌欢哥哥今日是专程来找我的吗?”虽然这样说,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陌欢微微点头:“昨日发生的事……让我很是后悔。”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明明就是我的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