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看乾坤袋,想到漓尊的话,她很清楚,纵然是她,被收进了乾坤袋中,一时半会儿怕也钻不出去。何况,乾坤袋并不是在谁手中都有用的,单单有真力的人拿到乾坤袋,不过是拿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袋子。这样想着,她有些恶毒的想,也许自己真可以在战场上用这东西。
龙啸天含笑望着因这想法而笑的开心的沈红尘,无奈的揉着她的发顶心,将她紧紧圈入怀中,她侧耳听着他沉沉的心跳,心中一沉,有些酸楚,有些不舍,环住他有力的腰肢,她乖巧道:“我会早点赶回来的,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城中步步惊心。”
龙啸天深吸一口气,眸光闪动的望着怀中难得乖巧的小人,深情道:“我不怕独自面对京城的风云变幻,只怨自己分身乏术,无法与你一同前往草原,贴身保护你。你这一走,此去经月,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我会寂寞的。”
“寂寞也不准找别的女人。”沈红尘看着哀叹的他,又是心疼又有些不安,眯着眼睛扬起拳头警告道:“你府中那两个女人也不准碰,若是让我知道你碰了她们一下,那我就宰了你,我可是说话算话的。”
龙啸天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她梳着少女的发髻,表情灵动可爱,嘟囔着嘴巴,就像一个小包子,说不出的诱人,他垂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继续开怀大笑,同时心中满满都是欣慰。他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和动作,这是独属于他的沈红尘。
房间内烛火摇曳,龙啸天无声无息将沈红尘的衣带解开,她微微一愣,脸上氤氲了一抹红霞,凤眸微挑,敛眉嗔怪道:“你……”
龙啸天侧过脸来,柔声道:“时辰不早了,娘子,我们休息吧。”
沈红尘只觉得他的声音好似掺了世间最醇美的酒,只是听着便醉了,就连身体都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她清明的眼底升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眼尾微微挑起,眼底流光溢彩,瞳仁墨如点漆,黑白分明的双眸此时挑起无限的风情,勾的人瞬间丢了三魂六魄。
“好……”
房间外,斑驳的树影随着被云遮住的月,不见踪影,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唯有房间内,不时传出低低浅浅的磨人的声音……
翌日,天刚蒙蒙亮,沈红尘从睡梦中醒来,便见龙啸天已经穿戴整齐,正单手撑颐,侧着身子,含笑温润而宠溺的望着她。
她莞尔一笑,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好静谧,令人贪恋。身体不由自主往他身边靠了靠,抬手扣住他的腰肢,她眯着眼睛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有精神?”
龙啸天怜惜的捧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累了?累了就再歇一会儿。”
“不了,我要趁天亮前离开的,否则就走不了了。”沈红尘缓缓起身,任由龙啸天为她穿衣,打了个哈欠,有些自恋道:“龙睿昨天被我气糊涂了,等到反应过来,恐怕就猜到我为何要主动辞官了,到时候难免会派人留下我。”
龙啸天为她系好衣带,抱着她来到铜镜前,拿起玉梳为她挽发,听到她的话,他有些不以为意,一双沉黑的凤眸染了一抹厉色,他冷然一笑,淡淡道:“你要走,谁也拦不住。”
沈红尘睁开惺忪的睡眼,透过铜镜望着他,此时他的脸色清冷,眉宇间却全是宠溺,握着梳子的手如女子一般白皙滑嫩,异常灵巧的为她梳着好看的发髻。此时的他,在别人看来是冷漠的,在她眼中却暖的能融化冬天的雪。
“我知道你会帮我,只是你如今已经成为他的眼中钉,若再帮我,他恐怕会狗急跳墙,若是最后他选择与冷夜合作就完了。”沈红尘抬手握住龙啸天的手,柔声道。她很清楚,此时龙睿已经生出动雾阁的念头,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罢了,所以,龙啸天在这种时候,万不能公然与之为敌。
龙啸天眉宇间的宠溺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愧疚,他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为她梳好发髻,将锁魂簪簪入她的发间,走到她身前,定定的望着她,喟叹道:“红尘,我多希望能正大光明,无所顾忌的保护你,成为你的依靠。”
沈红尘主动抱着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含笑道:“这一日很快就来了,不是么?只是你莫要诓我,一定给我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否则我可不依。”
龙啸天忍不住哈哈一笑,所有的阴霾被驱散一空,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心,郑重道:“你放心吧,我们的婚礼,一定是旷世传奇。”
“噗!”沈红尘抬眸含笑望着他,挑眉好笑道:“若是如此,怕是皇上也要不依了。”
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彼此,唇边的笑意突然便没了多少兴致,龙啸天转身出门,为她打水,让她洗漱过后,为她穿上绣花鞋,两人相携来到外室,龙啸天拍了拍巴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旋即丫鬟们鱼贯而入,将一叠叠精致的小菜和一锅香喷喷的热粥摆好。
有丫鬟要为两人装粥,龙啸天拂了拂手,示意她们退下,丫鬟们躬身退出,龙啸天起身,亲自装了两碗粥,望着沈红尘道:“这一路奔波劳碌,难免风餐露宿,趁着现在能吃,多吃点。”
沈红尘看着事无巨细都考虑周到的龙啸天,不由红了眼圈,垂眸望着热气升腾的粥,她拿起汤勺,“呼哧呼哧”的大口吃起来。
龙啸天看着捧着粥喝的正欢的沈红尘,宠溺道:“慢慢喝。”他抬手拿出一块锦帕,她转眸望着他,他抬手为她将唇瓣上残留的粥擦去,继续道:“包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有那两千人马,会以五百人为一队,分成四队赶往草原,令有五人与你同行,领头一人便是小舞,你赶路时不必刻意等她们。”
沈红尘微微颔首,全部应下来,思来想去,她将腰间那可爱的铃铛拿起,一边摩挲一边柔声道:“通信需要的时间太长,你若想我,记得对着它说话。”
龙啸天沉沉一笑,笑意中沾染着满满的暖意,他微微颔首道:“我知道,只是传话需要消耗太多的神力,你且只听着我说,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说话,知道么?”
沈红尘要反驳,望着他含笑却又满是担忧的双眸,她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乖巧的颔首道:“我知道了。”在草原危险重重,他希望她不浪费一丝一毫的神力,这样谨小慎微,为的便是她的安全,她又怎能不懂呢?
用过早膳,天依旧灰蒙蒙的,沈红尘微微敛眉,淡淡道:“我回家看看娘。”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岳母大人。”龙啸天抓着她的手,郑重保证道。
沈红尘转眸冲他微微一笑,“我信你。”
龙啸天目送沈红尘消失在院落,他站在廊下,沉黑的锦袍在黑暗中微微拂动,衣摆处金丝绣成的鸢尾花艳艳夺目。望着空荡荡的墙头,他垂下眼帘,乌黑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整个人染上几分落寞,良久,他微微叹息,叹息声悠长飘渺,随风飘散……
昏暗的房间内,沈红尘看着安睡的李月蓉,有些内疚,她微微抬手,锁魂簪中,红儿便施施然走了出来。
“你就陪在娘的身边吧,这样我也安心些。”沈红尘怕惊动李月蓉,传音给红儿道。
红儿的眼神中有些摇摆不定,垂眸思忖片刻,她抬眸,目光坚定的望着沈红尘,摇头道:“不,主人,奴婢要随您去草原,相信有几位王爷的照拂,娘不会有事的。”
沈红尘微微敛眉,想要阻拦,但见她满面坚持,又想着她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魂,有她在,自己的底气也能足一些,便微微颔首,她转身出了房间,红儿目不转睛的望着李月蓉,而后俯身,轻轻碰了碰后者的脸颊,掩下眼底的落寞,便飞身回到锁魂簪中,跟随沈红尘离开了。
济世堂门前,六匹汗血宝马一字排开,最左侧的马上空空如也,一旁的马上高高端坐着五个黑衣黑发的人,这些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然而均功力深厚,沈红尘眯了眯眸子,有些讶异的发现,小舞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晋升了。
“红尘。”龙啸天站在高高的门前,含笑冲沈红尘招手。
沈红尘将目光从那五人身上收回,淡淡道:“这样六个人一起出发,想不被人发现都不行,啸天,你究竟怎么想的?”
龙啸天走下台阶,来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嗅得她身上的香气,他压下不舍,一双凤眸中升腾着淡淡的离愁,柔声道:“方才收到消息,父皇突然惊醒,已经准备令人带着圣旨来召你入宫,想必是想明白了,我让他们一路护着你,他们身上均有雾阁的标记,这样一来,父皇无论要做什么,都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