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安王府围墙外面,两个人影一闪而过,一个跃起,便在守卫森严的王府屋顶上如蜻蜓点水般,如履平地,两人笔直掠过前面的屋院,有目的的朝王府最北侧而去,两人动作轻巧的停在祠堂中一间屋子的屋顶上,两人一间间的寻找着,最后在第二进院子当中一间小屋子,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二人便是池钧寒和楼冥轩,两人小心的在屋顶上,掀了一块瓦片,朝里望去,便看到林初晗后背那朵火红的牡丹……池钧寒有片刻的恍惚,当视线中出现一个婆子,举着点燃的火红蜡烛,他便立即回过神,同楼冥轩相视一眼,将瓦片盖了回去,猛的一回身,从正门冲了进去。
正在忙乎虐待林初晗的两个婆子,猛的一听到外头有动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给制住,张妈妈更是惊慌失措的不停乱叫,其中一人不堪其扰,伸手在张妈妈身上某处一点,张妈妈就只能恐惧的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林初晗闻声,歪着脑袋望向对面的两个人,额上布满汗水,颤抖中带着丝轻松:“……嗨……好久不见。”
池钧寒丢下被吓疯,不停掐着自己脖子的张妈妈,蹲在林初晗面前,睨了一眼她身后的火红图形,伸手帮林初晗抹了抹颊边的汗水,低声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或许我运气不太好吧。”林初晗耸了耸肩,触动已凝结的蜡烛,痛的眉头一皱。
“别动……”池钧寒蹙了蹙眉,轻轻扶在林初晗光裸的肩膀上,这次他不仅看个精光,还摸上了手,却丝毫涟漪都未起,就连林初晗身后那朵璀璨妩媚的牡丹,都不能再让他起别样心思。
“给……”楼冥轩不知何时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盆温水。
池钧寒接过温水和帕子,小心翼翼的打湿帕子,轻轻擦拭在林初晗背后那朵牡丹上,林初晗就这么趴在桌上,任由两个大男人把自己看了个精光,不过看他们那一脸不愉的模样,她就暂时不予计较好了。
“你们怎么会来祠堂找我?”
“这得感谢我师傅,他自打收了石头做徒弟,成天在我面前炫耀,这不,才两天,他那个乖徒弟突然说暂时不能跟他学武,忍不住就在我们面前数落起石头的不是,这才听说你被关入祠堂,所以我们才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何事?”池钧寒一边擦拭着林初晗背后的蜡液,一边解说着。
“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些自作聪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以至于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林初晗有丝沮丧的叹了口气,突然眼角瞄到什么,细细看了一眼,怪异道:“……你的眉毛呢?”
池钧寒手上动作一僵,抽了抽嘴角:“被狗啃了……”
突然,池钧寒感觉浑身一哆嗦,从身后传来呼呼的冷气,冻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急忙改口:“……我给吃了。
“你……吃了自己的眉毛?“林初晗嘴皮子抖了抖,有点想吐。
“……人家饿了嘛。“池钧寒扭捏道。
好吧,她是没有池钧寒那个好胃口。
瞄了一眼对面两个被点了穴道的婆子,林初晗冲楼冥轩说道:“把她们两个的穴道解开,我有话要问她们。”
若是平时,其他人如此理所当然的吩咐他,他定不会理会,但是今天……他就大发慈悲好了。
楼冥轩将两人身上穴道解开,不过只解了上半身,并未解下半身,杜妈妈倒还算镇定,不过张妈妈可就没个安稳,见自己能开口说话,立马就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瑞安王府的祠堂,外头有几百个侍卫在巡逻,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啊啊……”
楼冥轩收回‘不小心’踹到张妈妈臀部的脚,寒声道:“喊一次……踹一次。”
张妈妈顿时捂住不停叫嚷的嘴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像只肥猪似地在地上不停打滚。
“我问你们,是谁出银子,让你们对我动刑?”林初晗问道,这是她眼前最大的疑惑,不弄清楚,她寝食难安。
“……不知道。”杜妈妈是个能看清局面的,这种时候,辩解、撒谎都是无用,唯有说实话,才能留下一命。
“不知道?这个答案,我一点儿都不满意呢。”林初晗皱了皱眉,背后剥离蜡封的动作,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确实不知道,来人穿了一件深色斗篷,从头裹到脚,一点儿都没露出来,只知道是个年轻女子。”杜妈妈沉着回答。
林初晗想了想,瞄着一旁趴在地上,装死猪的张妈妈:“你呢?”
“呜呜……”张妈妈呜呜的叫着,半响,才发现自己捂住了嘴巴,一把将手掌拿开,哭哭啼啼道:“小的也不知道,就像杜妈妈所说,奴婢只知道她是个丫头,从衣着上来看,至少不是干惯粗活的,她的手很嫩,很白,不到二十,其他的……呜呜……奴婢真的不知道,求你们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啊……”
张妈妈尖叫着摔到一旁。
“……第二次。”楼冥轩利索的收回腿,不再理会地上哀声嚎叫的婆子。
一旁,池钧寒终于将林初晗后背那朵红色的牡丹花给抹掉,露出粉嫩粉嫩的肌肤,上面还有几道异常鲜明的鞭痕,以及部分青紫的肌肤:“……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林初晗慢慢悠悠的合拢衣袖,从桌面上爬了起来,有些乏的动了动肩膀,平淡道:“也没什么,扎银针、抽鞭子、不准站着,只准跪着、通宵诵读女戒,头发绑在屋梁上,若是我打瞌睡,就会牵动发丝……大概,也就这些。”
池钧寒这才得以看清林初晗的面容,一片苍白,嘴唇干裂、发白,额上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忍不住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还好……就是有点儿冷。”林初晗哆哆嗦嗦道,池钧寒伸手撩开林初晗额上的发丝,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片刻,道:“好烫,你在发烧。”
“是吗?那我怎么这么冷。”林初晗有些恍惚的说着,多日来的疲惫和隐忍,在看到对面两个人时,终于到达极限,或许是林初晗知道她安全了,不会再被人蹂躏虐待,所以身子便垮了。
池钧寒利索的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披在林初晗身上,觑了一眼角落里的硬板床和上面又脏又臭又薄的被子,忍不住一把将林初晗提起来:“走吧……”
“等等……去哪儿?”林初晗一把揪住池钧寒的袖子,轻声问道。
“这种地方,你难道还想留下来?”池钧寒不可置信的望着林初晗,满是诧异。
林初晗平平淡淡的回望着池钧寒,勾了勾唇:“那你说我能去哪儿里?”
“……”池钧寒沉默了。
“好了,别沮丧,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林初晗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池钧寒的脑袋,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池钧寒,让她想起小绚儿。
“……我不是狗。”池钧寒呲牙咧嘴的反驳着,但并未把头顶的手掌弄开。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你确实不是狗,但你是只炸毛的猫。”林初晗笑意盈盈道,眉眼中透着无限风情和笑意,池钧寒看了忍不住眼前一亮,却是不忍责备,要是其他人这么形容他,早就被他报复的五体投地,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明天我过来。”楼冥轩孤单影只的站在一旁,突然开口,惹得两人同时看了过去,林初晗是一点儿都没听懂,但池钧寒却明白小轩轩这种不着调的语言所表达的意思,猛的一拍手掌:“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林初晗傻傻的问道,她发觉在两人面前,她永远是反映最迟钝的那个。
池钧寒双眼亮晶晶的扭过头,乐呵呵道:“我不能出现在瑞安王府,因为我现在还在京中‘养病’,但小轩轩可以,他可以来瑞安王府,就说是来找你,以他的身份,便是瑞安王也要行礼下跪,到时候,看瑞安王拿不出人来,该怎么办。”
“……到那时,祖母就必须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请我离开祠堂?岂不是什么条件都随我开?”林初晗笑靥如花的挑了挑眉,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心情舒畅,总算是出口恶气。
“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林初晗嘴角上扬,略略翘起。
“那她们两个怎么办?池钧寒一扭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在林初晗看不到的地方,池钧寒含着笑意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冷与寒意。
“能帮我揍一顿吗?“林初晗可爱的歪了歪脑袋,俏皮的眨了眨眸子,楼冥轩听罢,也不等人吩咐,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等一下……”林初晗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能用针扎、蜡烛烫、鞭子抽吗?”
楼冥轩提起的脚步收了回来,池钧寒兴致冲冲的摆了摆手掌:“我来吧……”
“……请便。”林初晗抽了抽嘴角,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是虐待狂?
“不要啊,四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都不敢了。”张妈妈吓得浑身发抖,冲林初晗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不过还未碰到林初晗分毫,就被池钧寒一脚踩在地上不得动弹。
“你太多嘴了。”
未免遭了林初晗的双眼,池钧寒把人提了出去,从窗外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闷响,林初晗尽量不去想那些东西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