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weak because of friendship,with concessions in exchange for peace.
厚重的云层被风撕裂,破碎的水汽被披风化作的羽翼带离高空,为隐去身形的城市之魂划出最后一丝草蛇灰线。
优秀的视力让吉尔伯特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伦敦的银龙从云层之上落下,然后一层层的幻术遮盖他的视野,但是柏林的铁龙并不担心,伦敦是来找他的,他知道这一点。
“就这么放任伦敦小姐过来?柏林阁下。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些。”房间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柏林之魂摇晃着玻璃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随手打开通往外侧的狭窄花窗,好让那个感到焦虑的城市之魂不至于暴躁的敲碎玻璃。
“但是风险可控,我亲爱的京都,我们是老朋友。”柏林之魂如宝石般湛蓝的眼睛看向刚才出声的存在,来自大陆另一端狭长岛屿上的古老城魂穿着一身精美的华服,木屐的声响被手织的地毯有效的吸收,美丽的富有异国风情的刺绣浮世绘遍布,顺着精致的裁剪与精巧的腰封组成更加神秘华丽的模样。橙红的火焰纹饰自下而上的被凝固在丝绸上,成为对京都的意志最好的装饰。
“你们不也是盟友?”
“那位大人可算不上什么交际花,再说人类的事情她一向不在意。”挥挥手,大振袖优雅的随着京都的动作晃动。来自大陆另一端的城市之魂回忆起伦敦冷漠的防备,不甚在意的开口。
“吉尔。”一阵翅膀拍击空气的声音打断交谈,伦敦之魂在吉尔伯特在城堡房间外的滴水兽上显形,黑色的斗篷变成的翅膀让她看起来比起猫头鹰更像是一种乌鸦。苍白纤细的手指扶住窗沿,同样已经变成银色的眼睛扫过站在床边的柏林之魂,锁定在房间中的另一个存在身上。
“下午好,吾友。”端起威士忌酒杯向伦敦的意志致敬,随意的做了一个手势为两人介绍。“伦敦,京都。京都,伦敦。相信你们两位在以前见过面。”
“是的,许久未见,听说你给燕京带来的不少……困扰。”在柏林后退为翻窗的城市之魂留出足够溜进来的空间后,伦敦之魂稳稳的落在室内,黑色的斗篷如流水般从窗台上落下,从羽翼重新变回有着被撕碎的边缘的布料模样。向屋内的京都低头算是致意,伦敦之魂急切的转向了柏林的意志。“柏林,我们需要谈谈。”
“那个……我就先告辞了,你们欧罗巴地界的家务事我还是回避了好。”挥挥手,京都在两位欧洲的城市之魂的注视下离开房间,摇曳的衣摆让上面精致的火焰刺绣如真实的一般晃动。而站在一起的两位城市之魂在门关上之后对视一眼,在伦敦的视线下,柏林之魂轻松的耸了耸肩。
“关于什么?”
“别装傻,吾友,你的元首宣称拥有苏台德的主权,无论是人类的,还是传说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手肘,伦敦之魂严肃的开口。“这可是有点越界了。”
“——如果”
“我相信这不是越界,伦敦。一切都是顺应民意,你也知道的,人往高处走。”随手将酒杯搁在一边,柏林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谁都向往好地方。”
“但那里是布拉格的,柏林。”皱着眉,伦敦回应。“除了那片土地上的存在,没有什么存在有资格去宣称它,我没有,你没有,希特勒阁下也没有。”
“你我都知道布拉格已经离去许久了,放心,一切就像我们最开始的那样,民主投票,自由意志。”微笑着安抚动作显得焦躁而防备的伦敦,柏林看起来仍旧是游刃有余,矢车菊色的眼睛看起来满是真诚。“一切都是土地上生灵的意志的选择,罗马的错误我们永远不会再犯。”
“……”低下头,伦敦之魂依旧看起来有点不安。敲击着桌子的手指不成调子,视线几乎固着在地毯上。“……但是你知道布拉格快回来了,柏林。”
“是的,我知道。”
“五十年,柏林。只要五十年,我们能重新迎来我们的同伴。”
“是的,我知道。”
“就不能等一等么?”
“那要看波西米亚的暗影议会的选择了,吾友。”拍拍伦敦之魂的肩膀,柏林微笑。“放心,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一切都会好的。”
“这次我恐怕要保留态度了,柏林,不知怎么的我总有股大错将成的预感。京都怎么搭上你的?”捏了捏鼻梁,伦敦想起离开的远东城市,略带担忧的看了柏林一眼。
“我们是盟友,伦敦,就像你跟她一样,她是位相当优雅的女士,跟你抱怨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就最好永远远观的好,看在回禄*的份上那位凤凰能烧掉的可不止自己。”摇头,伦敦跳上窗台,黑色的斗篷再一次展开变成羽翼的形状,她需要离开了。
“我能确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转过头,伦敦银色的双眼与柏林的矢车菊色眼睛对视,灯光下更加金黄的头发依旧让伦敦怀念起柏林曾经的那一头漂亮的铁灰色头发。
“你可以像相信我的天平那样相信我,吾友。”拉过蹲在窗台上的伦敦的手亲了亲手背,柏林说道,看着伦敦的意志一个翻身从上面跳下,随后消失在橙色的夕阳中。
“那简直算不上争论。”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极东之地的城市之魂靠在门边,黑色的眼睛看着伦敦离去的窗子。
“我说了尼蒂亚太在乎朋友和自由,所以非常摇摆不定。”关上窗户,柏林没有回头,而是看向窗外,远处的云层看起来出现了点乱流,吉尔伯特知道那是尼蒂亚已经踏上归家之路。“她让我对你远观不可近玩。”
“如果我们还没成为盟友,我会说那是个中肯建议,但你又不会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京都略带玩味的说道。
“看起来布拉格是注定无法在此时醒来了。”
回禄*:古代火神,后来代指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