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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导火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7-04-18 11:51 字数:5010

    “快点这几个,磨磨蹭蹭跟个娘儿们似的,赶紧的啊!”

    边上的看守员看着他们像蚂蚁一样的速度,就觉着真是一帮废物,拿着警棍这戳一下那挥一棒,跟赶鸭子上架似的,嘴痒的毛病又犯了,一连炮的在他们耳边念叨,路过他面前的都被他的唾沫星子给溅到,比街上的三八还能骂。听多了重复的话也就麻痹了,不照样是按着刚的速度走?这看守员没啥能耐就会骂人而已,就属他最怂了,在犯子心里边是不足以畏惧的。

    笑话,监狱里的这帮孙子怕过谁?

    好几个人商量着要不要把肩上扛着的东西给他塞嘴里,当着大家的面吞下去,教训教训他,但是犯子之间的话当做玩着也就好了,想想也就算。

    车上三十袋,十个人来来回回三趟也就完成了,谭檀问木远久泽这里边都是什么,很臭,木远久泽有点吃惊的说你不知道吗,这是鸡屎,当时谭檀差点没把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那么臭的东西居然真的是屎,而且还一直在脸边和肩膀上、脖子上蹭来蹭去,现在那味儿还在身上,越想越恶心,而且全身都是这个味道,想捂住鼻子但是手上都是这些东西,陷入两难结果还是把这些臭气吸入肺中了。

    “别介,我们平常吃的青菜不都是鸡屎养出来的?可甜了不是吗?”

    “别说了都,恶心,我有洁癖。”

    “洁癖在这个地方跟说笑话似的,你还是适应吧。我跟你讲,三栋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粪坑我也下去过。”

    “……”

    —

    其实农场里边的活都快干完了,毕竟这群人不是一次两次在这么短时间里解决这些问题了,时间就了就能拿捏了,不得不说限时间干这些活还是有好处的,不仅能提高工作效率,还能让他们团结,难道不好吗?这听起来像极了小学生,就差围着条红领巾床上校了。

    两个人找着了日本佬和张叔后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拿起锄头干活了,土松过了,草也拔过了,就差上鸡屎了。谭檀看着木远久泽不嫌脏的铲着鸡屎细心的铺上去,自己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心想不就是一些发臭了的排泄物嘛,也不怎么脏…木远久泽能做到自己为什么不能呢。像是默默的在跟木远久泽对抗,比他要快一点,最后也是谭檀先到了另一头,忘我的铺鸡屎,都往脸上糊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慢慢的与木远久泽分开了距离,弄着弄着屁股碰到了人,立马弹起来道歉,那个人却是向贤。

    “好巧。”谭檀说。

    向贤回头看着他脸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好笑,笑意加重,抬起手给他擦掉了:“喏,糊住了。”

    “咿,怎么会弄到我脸上来了。”下意识的用手掌往上擦,这下手指上的块状都往上粘住,谭檀苦笑不得。

    “你们这些天都去看林子了吧。”向贤挥起锄头,重重的往下甩,那片铁插到了湿润的土里,向贤用力往后一拉,那土被掘了新的出来。

    谭檀弯腰弄着,闻声抬起头,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

    向贤点头。之后两个人也没说话,也不尴尬,反倒有一种和谐的气氛,他做工自己也做工,没有空闲的不停动作……

    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过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地干活,还有一半的种植面积等着他们的耕耘,就算太阳在上边火辣辣的烤着,也不能说罢工不干,那是没有的,犯子们只得叫苦连天,私下抱怨了。按照看守员的话来说,一个月的工程其实很容易完成,这次环境是特别好的,起码还有棚子对吧,太阳辣了可以进去躲躲,虽然没多少效果,但总比外边风雨暴晒的强。

    晚上他们睡在临时搭起来的一个个帐篷,是分开睡的,八个人一个帐篷,是比监狱宿舍拥挤,但是比全三栋的人谁在一起好的多,横七竖八的躺着,跟被宰了似的,那睡相确实是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一窝是乱葬岗呢。

    木远久泽和谭檀是后边来的,碰巧有两个帐篷都少一个,所以被分开来睡,木远久泽是不怎么想跟谭檀分开的,但不能拖着谭檀来外边睡吧,他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自己也变得宽心,说了一句晚安照顾好自己就掀帘进帐篷里边了。

    好像在这上工没有洗澡的地儿。

    谭檀算是感受到了那种味道,一进去汗臭发酵的味道扑面而来,本来是想出去的,不料里边的人齐刷刷往帐篷口看,十四只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出去也不好,僵着笑往里边走,尴尬的笑笑。

    “嘿,你的床位在那呢。”一哥们慢悠悠的脱下裤子,抖擞抖擞几下,一颗颗泥丸从上边抖落下来,继而往角落里甩。指了指靠近另一边角落里的一张军绿色被席。

    “哦,好,谢谢。”强忍着恶心穿过那一堆人,走到自己要睡的地方。也就一破烂的毯子,还有看起来不是枕头却又是枕头的棉状物…谭檀也不管那么多了,倒在席子上就闭上眼睛,不像他们一样脱得只剩内裤,谭檀不习惯。

    闻着闻着也习惯这种味道了,耳边只是他们各种抱怨声,吵的睡不着觉,只是干闭着眼睛,但总感觉有谁在看着自己,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却是他们拥成一团聊天。

    错觉吧。谭檀重新闭上眼睛,不久后外边传来看守员的喊,说睡觉了,明儿个还得早起干活。他们嘴痒又多说了几句,可能是太困了吧几个人就睡了,周围沉寂下来,有的只是夏夜里的蝈蝈声儿。总感觉旁边窸窸窣窣的杂音,没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过了一会算是没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温度又高了一些,枕着手昏昏的,好不自在。

    朦胧着意识,感觉到有一双手环着自己的腰,慢慢收紧,耳边夸张的吸气声,惊得谭檀一下子睁开眼睛,摸着肚子上的手,粗糙,不是木远久泽的,那是谁的?

    “谁。”谭檀眯了眯眼睛,帐篷里太过黑了,连月光都吝啬,只是斜斜的洒在一小块破席子上面。

    那人一个翻身坐在了谭檀小腹上边,压住他的两只手,极其压抑着语调,阴鸷淫笑,说:“骚货,记不得我了?跟多少人上过床?”双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手上的劲都没有放松过一丝,下体很夸张的贴着谭檀的肚子。

    谭檀紧蹙着眉头,努力的去辨别他被淹没的脸,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虽然小声但足够辨认,好像记忆力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想不出来,很熟悉,拼命的想着。难道是得罪了监狱里的谁?比如和木远久泽一起打的人,调戏过的楼上楼下……脑子里一下子放出以前的事,直到感觉他的下体一下一下的蹭着时,才猛然想起刚进监狱那会被凌辱的场面…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轮流着来,跟玩狗似的随便进出自己的身体,他们放声笑,放心玩…那个尊严被踩踏的夜晚,谭檀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你、?!”然而这个声音,就是他想千刀万剐的人,他是不会忘的。

    刚还以为是看玩笑,本来想让他玩够了就走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是错的,开始抗拒挣扎起来,手腕尽可能的扭动让手可以活动方便挣脱,屈起腿来,膝盖用力的撞着那人的背。

    “妈逼的滚!”连说话都颤抖,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

    “揣着木远久泽当宝是嘛?监狱里谁不知道是木远久泽叫哥几个轮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当时你他妈不就在旁边嘛?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整天跟那姓吴的腻歪,是忘了那天他亲自点头了不?哎我就说亲你几口咋了?比那木远久泽恶心不?”

    “住口!”心脏猛的一个颤抖,心里的那扇禁门被打开,被释放出的各种回忆都是肮脏的,木远久泽说的话在自己耳边不断放大,尽是残忍,他的所有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攀势力陪睡怎么不找戚奂仁?别说,就你这张贱脸能在他那混出一片天,到时后谁敢动你对不?在那之前我可先舒服一番,以后就没机会喽。”语罢,重新伏下身子舔弄着。

    绝望、气愤,仿佛被骗了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情,他觉得这个人说的对,为什么自己能蠢到这种地步。

    趁着谭檀发呆,他已经开始解扣子了,正打算解第三颗扣子时谭檀才反应过来,莫名的力气大起来,揪着他的衣领翻身过来把他按在身下,像着了魔似的大声吼:“你他妈再敢这样信不信我杀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了你的狗命吗?”一个拳头挥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他满是油的脸上。

    旁边的人算是被谭檀给弄醒了,蓬乱着头发惺忪的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了,满是不满,是听到了什么,但是刚起来没太注意,不久后再一次听到了声:“被你操的人多了是吧?陪睡是吧?”才知道有些不对劲,有个人划了根火柴,摸着黑在身边拿出一盏油灯,点燃灯芯,帐篷内才慢慢亮起来,大家互相看着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最后被几声呜咽吸引过去,都齐刷刷的往角落看。

    是刚来那个,他按这个人在地上,那人脸上被血和土溅到,很脏,谭檀不停的往他脸上打。靠近谭檀位置的才看清被打的是老四。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谭檀站了起来,失去理智的点了几下头,抬起脚,朝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四一下就是猛踹,直接往裤裆那地方,不留一点余地的干脆,下一秒就听到了老四的哀嚎,谭檀像是红了眼,就是往那地方踹。

    这下他们理清了事情了,两三个人赶紧上去拉开了谭檀,剩下的都去查看老四的情况。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被拉走之后腿还是踹着空气,跟头牛似的要往前冲,幸好这帮粗汉子常年干重活有的是力气。

    几个人合力控制一个人不是很难,就是担心在地上被血泥糊住脸的老四,谭檀刚刚踹的那几下可不轻,要不然不至于那地方渗血,估计要出大事了。

    “我、我去叫看守!”一个人看着老四要死不死,伤得很严重的样子,心想要是出人命怎么办,张口结舌,心慌的要去找值班的狱警,还没饭帘布三五个看守就拿着警棍冲进来,看着说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指着谭檀和老四,紧接着被看守员一把推开。

    看守员离近了看,皱皱眉头说:“怎么回事?晚上不睡觉打什么架!快,赶紧的,把他送去离这最近的县城医院里!”指挥着,里边的人都靠了边,看着担架进来把人带走了出去,留下一堆不明事理的人站着懵圈儿。

    “谁啊?谁啊!”看守员瞪着眼珠子看着他们,最后在谭檀身上停住。被抓起来那一定是肇事者了,他垂着头,屋里光亮太暗,加上他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打开手电筒往他脸上照,悠哉悠哉走过去,看着他。

    谭檀被强光刺激到,反射性的歪过头,动了几下被抓疼的手,他们还以为谭檀想跑,更加用力的按住,疼的谭檀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方向动作。看守员晃了几下电筒,光还是照在自己脸上,太难受了,还没适应这样强烈的光。

    看守员使了使警棍,贴在谭檀脸上把他的头掰回来,电筒移开了一点位置,中心是不在谭檀脸上了。

    “哎哟喂,大孙子怎么又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待看清脸之后终于知道他是谁,长叹一声放下警棍,无奈说。

    刚刚的气还是不能消,满眼怒气的看着看守员,那看守员倒好,还以为谭檀在瞪他,心里就不高兴了,说:“给我去地里干活儿!白天没累着你晚上有力气打架,把你能耐的。跟我走!”关了电筒。刚那几个在门口的看守员推开了架着谭檀的人,转而又去推谭檀的肩膀,谭檀不满的看着他们,还是走了。

    “散了散了,睡觉去都!”

    出了门口才知道隔壁三五个帐篷里的人都冒出来围观,有的只是围了件破烂裤衩就出来叉着腰观看局面,几个几个作一团相互挨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守员就来气了,连轰带打的总算是把这些孙子给赶回去了。

    —

    看守员走在前头,跟在后边走得慢吞吞的谭檀说:“怎么就是不安分点老是给我惹事,都几回了?”手指翘起来指向谭檀,有模有样的教训着,他说的倒挺多,但谭檀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垂着头,缓缓走着,后边那俩看守觉得速度太慢,是连推着他的肩膀。

    一路月光,三五个人把谭檀压到今天没完成的那块地方。工作量挺大,但看守员没让谭檀全部干完,毕竟他也受过别人的钱财,在犯子面前意思意思就行,也不能让那俩同行知道,就让他小小的整理一下就好,再加上他那小身板,万一累倒了怎么交差。随意的指了指要弄的部分就走了,至于他干不干也没所谓,反正人不少总能把这些干完。

    冷漠的看着箩筐里的鸡屎,却没有干的欲望,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后,谭檀摸着刚被那人打到而红肿的嘴角往边上草丛盘腿一坐,又瞟了下那筐东西,长舒一口气。

    刚刚那人说的话一直重复在脑中,犹如警钟,那长鸣声在自己耳边就没有断过,敲得人心发慌。不知怎么的,心情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的那种愤恨、绝望,某种心理在作怪,心里的火越来越大,像要把自己烧着一样,连拳头都颤抖。用力的往地上一拳,倒是带走了心中的些许怒气,闭上眼睛喘气,不自主的想起木远久泽。

    也许他并不想这样的呢?…对,刚刚那个人明显的就是来挑拨和木远久泽的关系,自己可千万不要上了当…木远久泽他是真心喜欢的…既然都这样了就不要追究过去的事了,木远他现在也很喜欢自己,没事的都相爱啊…

    谭檀努力的笑了笑,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颤抖。点头的肯定了一下,心里尽力的平复自己。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起来走的很急迫的样子,过一会就没有了。谭檀皱着眉头,这么晚了是有谁不睡觉吗?来这偏僻地方干什么。起身,慢慢地像声音靠近,其实就在自己后背几米近的地方,就是太黑了有点看不到人,但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两个人粗喘着,都是男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寻思着不要看这种东西了万一长针眼怎么办,要走的时候竟然踩到了一根干树枝,静谧的环境要是有什么声音那当然是很大。果不其然两个人立马停下了动作,很警惕的说了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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