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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聚魂棺
书名：凡人修真之冲破天际 作者：半灰半蓝 更新时间：2017-02-16 23:37 字数：5085
城北。
风起云涌，无数冤魂朝着未来和初心等人蜂拥而来。
玄池之魂手持逆杀，大步上前，挡在了未来的面前：“汝等区区冤魂，岂敢对王不敬！”
说着，他手中的大刀一挥，粉碎了无数围在未来身旁的冤魂。
未来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一丝潮红，他回头收回了星骸，对初一道：“撤去阵法吧。”
初一点了点头，撤回了阵法，同时紫色的伞和判官笔也各自回到了初一和初心的手中。
玄池之魂跪在地上，未来遥遥地望了一眼紫禁林的方向。
过了许久，未来才开口道：“玄池，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玄池之魂下跪，恭敬道：“王请下令！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未来道：“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玄池之魂不解地看着未来：“王，需要我去找谁？”
未来沉寂了一会儿，道：“青水落君。”
玄池愣了一会儿道：“落君大人在千年与神争斗中，被神算计，如今早已魂飞魄散，根本无处可寻……”
未来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回到当年他与神争斗之时或是之前呢？”
玄池之魂大惊：“王是想梦回千古？”
未来点了点头：“没错，如今我们人神之战的主力死伤殆尽，再过数十年，神从虚空中苏醒后，我们将再难抵抗……”
玄池之魂沉默了一会儿道：“落君大人确实有与神一争之力，可是他性格怪异，我怕……”
未来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玄池之魂重重点了点头：“既是这样，池便没了疑虑。”
“可是，如今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我来解决。”未来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池不才，不知能否为王分难解忧？”玄池之魂面色沉静地道。
“罢了，罢了……”未来摆摆手：“先将逝去的众将士安顿好吧……”
说着，他一手抚住三生，同时手中光芒乍现，竟从三生老树上空的虚空中，抽出了一副灰白色的木棺。
玄池之魂看着，不禁失言道：“这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聚魂棺？”
未来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那聚魂棺。”
说着，他从初一手中借来的判官笔，在木棺的盖子上不断勾勒起了无数复杂而繁琐的图案，随后，他轻轻一拍棺木，聚魂棺便散发出了诡异的气息，随后聚魂棺被打开，透出了苍凉的气息。
聚魂棺内部如同地底深渊一般，漆黑无比，让人看不见底。
“池当年在落君大人门下时便一直听闻落君大人说过，聚魂棺便是第二个幽冥，如今得见，果然如此！”玄池之魂不禁感叹了一声。
一说起幽冥，未来和初心的脸色都骤然一变，但随后又归于平静，两人掩饰的很好。
未来轻轻抚摸着聚魂棺，眼神像是透过了棺木，看见了内部的场景，他回头对玄池之魂道：“将众将士都收纳于聚魂棺内吧。两日后，我们出发紫禁林……”
玄池点点头，拿出了虚幻的将令，将身后的三十万大军尽皆收入聚魂棺。
随后未来反手一拍，将棺木盖上，又逼出了一滴紫色的血，将棺木上的图案激活，同时一挥手，三生老树上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将聚魂棺融入其中，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收拾了一番，便回到了王城。
是夜。
王城城下。
未来漫无边际的围绕着城池行走着，玄池之魂跟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
走了一会儿，玄池之魂突然停下脚步，恭敬地道：“不知王是否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未来停下脚步：“哦，何以见得？”
玄池之魂道：“王在犹豫，在抉择，同时周身弥漫着难言的哀伤……”
未来略微惊讶的回头看着玄池之魂：“这你都感受到了吗？”
玄池之魂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然逝去的我们，虽没了活着时的感受，却在黑暗与幽冥中，更加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
未来笑了笑：“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技能。”
玄池之魂并没有放松心情，反而面色沉重地道：“王，不知有何担忧之事？”
未来叹息了口气：“梦回千古，是一大难事，压在我们头顶的九天，又是一大难事啊。”
玄池之魂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王是不忍心我们牺牲在梦回千古的途中是吗？”
未来一惊，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你是如何知道的？”
玄池之魂直视着未来道：“千盛大人告诉我的。”
未来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紫禁林的方向，道：“千盛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玄池之魂面色沉重地道：“千盛大人说了，改变既定的历史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王，承受不了这惨痛的代价……”
未来轻轻道：“他是这样说的吗？”
“池不敢有一句谎言。”玄池之魂点了点头道。
未来摇了摇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梦回千古的艰难。”
玄池之魂道：“穿梭时空本就是逆天之举，更何况我们还要在既定的历史长河中找到已经逝去的落君大人，这无疑是与天作对，在逆天夺命，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便可想而知有惨痛！”
未来直视着他：“这是千盛让你说的吧？”
玄池之魂愣了一下，随后又点头，将头沉了下去。
未来轻轻叹气：“其实千盛说的没错，只不过，我已没了其他的选择。”
玄池之魂目光坚定地道：“王，可以遁入轮回，人神之战，池愿与神同归于尽，为王争取时间！”
未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轮回中，谁谁知道呢？也许是初元算错了呢？”
玄池之魂固执地道：“初元大人人称神算子，他又岂会在这般重大的事上算错呢？”
未来回头，慢慢又围绕着城池走了起来，他说：“谁知道呢？也许他真的算错了……”
玄池之魂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默默无言。
过了许久，未来停留在了高大的城门前。
他没回头，只是呆呆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你看见了吗？”
玄池之魂道：“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末将一直都在这里看着的。”
未来道：“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一直在城门前的某个方向看着我，是吗？”
玄池之魂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
“六十多年前，你在城门下，看见那是的我，恐怕已经失望至极了吧？”未来自嘲地笑了笑。
玄池之魂面色平静地道：“那时候，王也是第一个发现池的吧。”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当年被第六天神打碎神魂，本应该魂飞魄散的……”
未来直视着他：“落君救了你，对吗？”
玄池之魂点了点头，道：“是的。”
未来接着道：“知道吗？正是这样，我才会选择让你去梦回千古。”
玄池之魂道：“我知道。”
未来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玄池之魂迟疑了一会儿，但随后还是遵从了未来的命令，朝着未来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身影刹那间消失，但是在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天际。
未来一个人独自走到当年摆摊的地方。一个人默默不语的站在那里，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出来吧，这样躲藏在虚空中有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没了脸面再来见本王？”
他说话间，虚空中漾起了一阵波澜，黑雾中的神使再一次来临。
他隐藏在黑雾之中，丑陋的面具遮挡在脸上，他说：“你没了任何胜算……”
未来轻轻一笑：“这有什么？为信仰而生，为战斗而亡，这不正是我一贯的作风吗？”
“一百年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大半，轮谷中已经传出了神的怒吼。”黑雾在颤动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未来看着他：“你害怕了吗？”
黑雾道：“难道你不害怕吗？神的强大，是凡人无法承受的……”
未来道：“诚然，他确实很强大，我心中对他同样充满了畏惧，可是我仍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便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不同……”
黑雾中传来一阵咆哮：“不臣服，唯有死亡！我不想死，所以我选择臣服于他，和他一样，长生不老，无人能敌！”
未来不屑地笑了笑：“当真无人能敌吗？”
说着，星骸便从他的头顶飞出，斩向了黑雾。
黑雾被突如其来星骸击中，从虚空中掉落，捂着胸膛，有些惊讶地看着未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才不过六十年的时间，你的力量竟然又强大到了如此境地！”
未来轻轻一笑：“这有什么？”
随后他没在理会黑雾，回头朝着王城走去，同时他扭头对黑雾道：“记住，下一次，不要出现在我的头顶……”
他抬头看了眼天：“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我的头顶，如果有，不管是神，还是其他人，我都会不择手段的将他打落，踩在脚下……”
黑雾瘫倒在地，目光有些惊恐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未来。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黑雾低着头，喃喃自语着。
就当他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玄池之魂便再次从虚空中探出，一脚又将黑雾踢飞了出去。
黑雾措手不及，再次被击飞出去，同时一口鲜血染在了城墙上。
玄池之魂一挥手，将他的血抹去，同时面色冰冷地道：“你的血，还没有资格染在城墙上！”
黑雾从地上爬起，有些惊恐地看着玄池之魂，指着玄池之魂道：“玄池……你……你怎么……会……”
玄池之魂冷哼了一声，道：“我对你狠失望！我们所有人都对你很失望！”
黑雾闻言，低下了头，没有反驳。
玄池之魂随后看了眼未来离去的方向，道：“既然王不杀你，那今日我便饶你一命，从今以后，若是你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介意让你成为飘荡在世间的幽魂！”
黑雾中突然传来一阵抽泣，但随后他便化作了满天黑雾，消失在了城池中。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他隐藏在了城中的某一个角落，也许他再次回到了九天，去侍奉他屈服了的那个强大的主人——九天之上，绝对的主宰……
黑雾的离开，玄池并没有阻拦，只是呆呆地看着高大的城门，心中涌现起了无限感慨。
在这里，他付出了一切，用生命守护住了他的王，他的家。
可同时也在这里，他失去了一切，包括生命。
王城。
大殿中点起了烛光。
未来在最高处的王位上徘徊着，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王座。
初心在他的身旁，沉默着看着他。
过了许久，他牵起初心的手，指了指王座道：“小丫头，坐上去看看。”
初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面带哀伤。
他笑了笑：“怎么？当年不是争着要将本王赶下台，自己做女王的吗？如今王座就在眼前，怎么反而退缩了？”
初心流下了泪，看着他：“能不能不要去？”
他摇头：“我没有选择……”
她倔强地抬头，看着他：“让我去，让我和玄池去……”
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吧，我只是去找落君，顺便补偿一下玄池，很快我就回来了……”
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哭着道：“我怕你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他安慰着她：“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将神从九天打落，我也答应过我的子民，要带着他们逃离神的束缚……”
初心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未来用手挡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他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这一次，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鲁莽，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一次，一定要打败神，一定要让我暮城脱离这苦海……”
她流着泪，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在王城的园林里，玄池之魂站在海棠树下，面露沉思，目光中透彻而出的是无言的痛苦与难以抉择。
最终，他围绕着海棠花走了一遭，最终下定了决心，隐入了黑暗之中。
天空中的月光被鲜血染成红色，地上暗红色的土壤里，埋葬着将士们的尸骨，园林中的那株海棠在风中摇曳着，她的花朵早已不见踪影，她的枝叶因时间的流逝而枯萎殆尽，徒留下了一抹难言的哀伤。
翌日清晨。
当第一抹阳光透进了窗台，初心醒来时，未来已不见了踪迹，唯独留下了盖在她身上，留有他味道的长衫。
城下。
未来踱步到这里，在虚空中，玄池之魂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未来抬头看了眼虚空道：“过了今天，我们就将踏上另一条也许也是不归路的路，你准备好了吗？”
玄池之魂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池，早已准备好了，只不过在临走之前，池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能够成全……”
未来敛了敛眼角问道：“你有什么请求？”
玄池之魂说着，从虚空一闪而出，跪倒在地上道：“池，想进入聚魂棺。”
未来有些惊讶，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想进聚魂棺？”
玄池之魂面色凝重的看着未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未来问道：“你要进去干什么？”
玄池道：“王不忍心做的事，池来做！”
未来只觉得鼻子泛着酸意，眼眶中，似乎有一股热流即将流下。
他忍住没有让眼泪流下，抬头看着天空，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玄池之魂摇了摇头道：“还是池去吧，当年池便说过，当仁不让，妇人之仁。为王者，唯有狠下心来，才能成就大业！”
未来热泪盈眶道：“当年，确实是我太过于仁慈，若是当年狠下心来，或许结局便不会如此，孤的城、孤的家，一切的一切，都将改变……”
玄池之魂道：“过往的一切，已是历史既定的轨迹，我们无力去掌控，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住现在，我们方能在未来做出改变。”
未来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既定历史已经成为了定律，我们都无力改变，”
玄池之魂笑着：“所以我们在努力着，朝着胜利走去。”
未来有些迷茫道：“还有胜利与未来吗？”
玄池之魂笑着：“怎么会没有，只要相信，只要心有信仰，我们便能够看见胜利与未来。”
未来沉浸在过往中难以自拔，过了许久，他才道：“或许吧。”
玄池之魂道：“那王的意思呢？”
未来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些事，还是需要我去做，不然无法于逝去的众将士们交代。”
玄池之魂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感伤，他说道：“其实，不必如此，从我们立誓要与暮城同存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没了退路，我们必然选择的这一条路，路上的人们无惧风雨，无惧死亡，我们只要统一的目的，保护我们的暮城！”
第二卷：此泪何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