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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书名：我的苦难日记 作者：余涯 更新时间：2016-11-05 23:12 字数：5213
相对于昨天和晚上，今天屋里的温度确实暖和了许多。铁军脱了棉衣，把馒头放在了炕头的桌子上。又翻出来昨天剩下的小米，看着躺在床上的母子俩，咬咬牙全倒在了锅里。他估摸着现在应该有六点钟了，又升起了屋子里面的铁炉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转头看到桂芳正在努力的撑起半个身子对他说话。你起来干嘛，身子这么虚弱，起这么早干嘛，你快睡，快睡孩子还要喝奶呢。李铁军 说着走到了张桂芳的面前，要把他按到炕上。桂芳摆了摆手，说，不睡了不睡了，孩子把我咬醒了，你看。他现在还咬着我的乳头呢。桂芳说着把小虎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两腿盘坐着。行，那你先等一会啊，饭马上就好了，李铁军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蹲在了地上抽起了烟。哪里来的小米啊？哦。问邻居二伯借的，等过些日子宽裕了再给他们还回去。你借了那么多钱，可怎么还啊？走着看吧，大不了我多出去打打长工，多找些零活，你在家里照顾孩子，顺便收拾收拾地，紧巴巴的也能过去了。放心吧，没错的。张桂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铁军，是我和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让你那么辛苦，桂芳一下子哭了起来。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给我生下了小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改天我去找找娘，再借点钱，养一头猪，等长大了生了小猪仔，养大了在卖，然后再生。杀猪给你和小虎吃肉。李铁军说着，抱住了桂芳，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他和桂芳两个人拉着小车，车上放着刚杀的的要卖的猪肉，桂芳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牵着小虎。一路走着叫卖着猪肉，卖猪肉喽，一斤一块钱了，新鲜的猪肉哟。晚上三个人一起回到家里，桂芳给他包了他最喜欢吃的猪肉韭菜馅的饺子，喝着二两老白干，炉子还烤着猪头肉，李铁军口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桂芳使劲掐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他做了一个梦。赶紧用手擦了擦嘴。看到锅里冒出了热气，他才松开了手，
来来来，桂芳，趁热把粥喝了。李铁军盛了一碗很稠的小米粥，全部倒在了一个碗里。坐到了炕沿上，一只手扶着桂芳，一只手端着碗，伺候着桂芳吃饭。吃了一半，桂芳便摇摇头再也不吃了。说，铁军啊，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全吃了，累了好些天了，你别再病倒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铁军也不好意思再推辞，结果了碗，呼噜呼噜的全喝了下去。一边吃着，一边哄着孩子吃饭：小虎啊，多吃点妈妈的奶，吃多了好长身体。他吃完了，小虎也吃完了。放下了碗，他把小虎抱了过来。小小的人儿正用手揉着眼睛，小嘴儿一张一闭均匀的呼吸着，他看着孩子，忍俊不禁，说不出来的疼爱。他把头低了下去，小虎一下子哭了起来。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胡茬子扎疼了这个小东西，他哈哈大笑了几声。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骂道，你这个小鬼头，爸爸亲你一下你也不愿意。桂芳也笑了起来。说完，他把孩子交给了桂芳。
桂芳，你也在休息休息吧，多休息才有奶，孩子也能快快长大。对你的身体也有很好的恢复。桂芳点了点头，轻轻地拍打着孩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铁军又用开水刷了一遍煮粥的锅，还有一点剩的小米。他全部用筷子一个一个的夹在了碗里，准备留着下午吃。看到桌子上放着早上烤好的馒头，没有给桂芳。嗔怪起了自己，你看我这脑子，算了，下午一并留着给孩子他妈吧，补充营养。馒头顺手放在了盛小米的碗里……洗了锅和筷子，悄悄的关上了门，便走到了院子里，跑到隔壁屋子抽起烟来。
其实桂芳只知道铁军借了钱，却不知道是用牛作抵押来的，还有一分的利息。看着家徒四壁，破旧不堪的院子，李铁军有些懊悔了，他有些后悔拿牛做抵押了。冬天一过，春天就来了，也就忙了起来。耕地啊，拉磨之类的各种各样的活全都会用到牛。这可怎么办啊。李铁军坐在了地上，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也不游戏，也不什么都不做，愣愣的发着呆，自顾自得抽着烟。
鸡已经叫了三声了，他心里烦躁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扔掉了烟管，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第三节
李铁军径直走到了一家门口，徘徊了好几个来回，才下定决心敲了门。
娘，我是是铁军啊，我回来了，他一边敲着，一边喊着。
屋子里，李增银打着呼噜。赵翠花听到声音，赶紧穿好了鞋子跑了下去。打开门，看到铁军攥着手不停地搓着手。她赶紧把铁军的手捂到自己的怀里，又关切的问到，军啊，啥时候回来的，外面冷，进来说。说着，她把铁军拉进了院里。李铁军这才楞过神来，把从回家看到的所有事情给她讲了一遍。李铁军明显的感觉到赵翠花的手在发抖，他便使劲握住赵翠花的手。娘，我知道大哥一向对我有偏见，这不怪他，昨天一晚上我也想通了，日子还得过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不能让外人看咋们的笑话，是吧，娘。赵翠花开始还以为铁军是来找她做见证，然后去找大儿子理论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听到李铁军讲完以后，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缓和了一会儿，攥着李铁军的手，说，铁军啊，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你大哥不是个东西，我向他给你赔个不是。铁军忙说道，没事，没事，娘，没事。他把手从赵翠花的怀里抽出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娘……您，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吐出蚊子大小般的声音。赵翠花听见了，背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绢，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张一块的，一张五块的，三张十块的和两张二十的，还有一些散钱一毛两毛的。赵翠花从里面拿出了三十多块钱。给自己留了二十块。交给了铁军。军啊，娘就只能帮你到这了，不够的话，你再想想办法，省着点用啊。李铁军赶紧接了过来，嘴里答道，好的，娘，我知道了，您和爹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赵翠花回去了，李铁军也就离开了。
雪下的有些小了，李铁军又折了回去，带了一顶帽子。今天有集市，收摊的时候去，应该会有便宜一些的东西，他这样想着，走向了通往集市的方向。
因为今天还下着雪，天格外冷。来做买卖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买菜的和卖肉的贩子脑袋像乌龟一样缩在棉衣里面，也不吆喝，只是木呐的盯着眼前巴掌大的地方。见到有人来了，换做了另外一副模样，大哥，买菜啊，新鲜的萝卜，白菜，刚从大棚里面摘的。说着，取开用被子辱着的菜篮，露出了白白胖胖的萝卜和大白菜。李铁军蹲了下来，翻腾了好一阵子，挑了两根最小的萝卜，摘出一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白菜递给了卖菜的。得了，大哥，一共五毛钱，您拿好了啊。看着旁边有一家卖肉的，李铁军拿好了菜转到了卖肉的摊位，大哥，您这肉怎么卖啊。卖肉的大汉这才睁开了眼睛，瞅了一眼李铁军，不紧不慢的从皮大衣里钻了出来，油光满面。一块钱四一斤，见李铁军有些犹豫，汉子正准备再钻回大衣的时候，李铁军叫住了他，大哥，来半斤。多带一些肥的，孩他娘刚生，补点营养。他一脸媚笑望着卖肉的汉子，汉子却不看他，手起刀落，带下了一块肉。八两，一共一块二。李铁军心里一疼，看到汉子对他露出了不耐烦的眼神，急忙结了账离开了。
捏着手里还剩下的三十多块钱，李铁军在集市上不断地搜寻着，好大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想到快要到下午了，该回家做饭了，又去商店买了一些鸡蛋，匆匆的回了家。
刚踏进院子，便传来一阵哭声，铁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跑进了屋子。只见桂芳坐在炕上，上身半露着，小虎正在用嘴努力的吮吸着她的乳头，边吃边哭着。桂芳一边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一边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小虎像是听懂了一样，也不哭闹了，发出啧啧的咋舌声。桂芳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铁军回来了。你回来了，外面冷不冷啊，看你手都冻紫了，快来热一热。隔着炕沿，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把李铁军拉了过来。把李铁军的手压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李铁军顺手把东西放在了炕上，脱了鞋也上去了。桂芳看到铁军上来了，便把孩子轻轻的抱到一边，哄着孩子睡着了。李铁军的手渐渐地有了温度，热络了起来。看到孩子刚才吃奶的地方，有一圈红红的乳晕，他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张桂芳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脸上也泛起了一阵潮红，随及嗔怪的骂到，老不正经的。李铁军感到自己有一团火在下面燃烧，整个身体也热了起来。把手从桂芳的屁股底下抽了出来，两只手交替着狠狠的抓着乳房，用力过大，挤出来一点白色的乳汁。这可是好东西啊，说着，李铁军把嘴巴凑了上去，嘴里吃着，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从桂芳的肚皮向下延伸。李铁军此时觉得自己下面有一块木头顶在了桂芳的小腹上。腾出另外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又脱下了桂芳的裤子。两个人上身的衣服早已不见踪影，李铁军把整个身子都压了下去。身子底下的张桂芳咿咿呀呀的像小虎吃奶一样叫着，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舒缓，脸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铁军把头换了个位置，从左面的乳房换到了右面的乳房。他感觉有一团火要出来了，把桂芳的屁股抬了起来，正当他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啊……啊……啊一阵哭声惊醒了正在忙碌的他俩。张桂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推开了李铁军。宝宝不哭，小虎不哭，妈妈在这里呢，妈妈在这里呢。说着，穿好了衣服，抱起了孩子。李铁军心里知道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沮丧的骂到，这小东西，真坏事儿，露出了不满的情绪。桂芳笑着看着他，冲他努努嘴，示意他用手解决。他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木棍啊，面带怨气的把裤子穿上了。
我先去做饭了啊，你好好看着孩子，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便头也不回的下了炕。趁着孩子吃奶的功夫，桂芳对铁军说道，不要生气啊。李铁军听到了，又哼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铁军挑出来一块有些肥的肉，放进了锅里。他听人说，肥肉多的肉，孕妇吃了好下奶，也好养身子。一边煮着，一边又切了一根干净的萝卜，连同白菜一股脑儿全放了进去。约摸一个小时，从锅里冒出的香气扑了上来，冲进了他的鼻子里。放了一些调料，盖上锅盖，又煮了一只烟的功夫，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真好吃啊，不住的砸着舌头。赶紧给桂芳盛了过去。
一家三口吃完了饭，早早的便睡了。
张桂芳的爹娘是在第二天早上来的。她娘还没有进门声音就传到了屋里，桂芳，桂芳，娘来晚了，让你受苦了。铁军听到赶紧打开了房门，桂芳她娘一下子扑到了炕上，抱着桂芳和孩子哭了起来。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小忍受着地主阶级的压迫，缠了足，走路像个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但此时却以飞快的速度扑到了桂芳和孩子身边。桂芳安慰着，娘，我没事，你看孩子。她娘端详着孩子，破涕为笑。小虎睡着了，她轻轻的把孩子抱到了怀里，仔细的呵护着，说不出的喜欢。张桂芳他爹把李铁军拉了出去。两个男人蹲在门外，抽着烟。李铁军说道，爹，你和娘来的时候吃饭了没有。她爹点了点头，早上来的时候半夜五六点孩她娘就做好了饭，吃过以后我们才来的。顺便给你们带了一些鸡蛋和大米。铁军啊，我和桂芳她娘这次来有两个目的。铁军看到桂芳她爹的烟快灭了，赶忙续上，她爹猛吸了两口，继而说道，一来呢，桂芳生了孩子，来看看你们，二来呢，给你们送点东西和钱。不多，也就只有三十块钱。说着，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他。李铁军没有推辞，收了起来。这么大的汉子的眼睛，又一次的湿润了起来。爹，我会记得您和娘的恩情的，改日我一定报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句话，听着分外熟悉，李铁军想起了前几天去向自己的爹借钱的时候李金柱也给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的心是冷的，此刻，他的心热了。还有啊。你也别怪你爹，毕竟你也不是亲生的，对待你和你大哥不公平是很正常的，你也别多想，他毕竟养了你，是你爹。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往烟管里填了几搓烟沫。爹，我知道了，我会桂芳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会好好努力的。李铁军说完，便馋着老爷子进了屋。屋子里张桂芳和她娘盘腿坐着聊家常，看到他俩进来了，便不再说话。老爷子这才得空看了几眼外孙子，打趣的说道，我孙子真乖，不闹人睡觉。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小虎的额头，孩子惊醒了，哇的一下哭了起来，一家人都笑了起来。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待在一起，李铁军的心暖和了起来。
张桂芳她爹娘待了不到两个钟头就要回去了，是李铁军把们送到了门口。张桂芳要照看孩子，哄着孩子睡下了。
望着两位老人慢慢远去的身影，李铁军思绪万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命运。
听邻居们说，他是捡来的。因为当时赵翠花生李金柱的时候，营养更不上，导致生下李金柱的时候只有四斤，不会哭，脸发紫。赤脚医生都不愿意救，因为觉得夜救不活。这是他们得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赤脚医生走后，李增银做了一个决定，准备把孩子丢掉，自生自灭。当时家里特别困难，大人都吃不饱，怎么还能养活孩子。迟早会被饿死。李增银抱着孩子不去看泪眼婆娑的赵翠花，冲出门外。他挑了一个好地方，刚准备放到草垛里，从桥下传来了一阵啼哭声。他闻讯找了过去，发现一个也是刚出生的孩子躺在一个纸箱子里，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健康。孩子的身上放着一封信，里面放着十块钱。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他兴高采烈的把两个孩子都抱了回去，看在钱的份上，把孩子养了起来。李金柱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李增银对待两个孩子很不公平，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给大儿子，两个人同时上学，让学习不好的李金柱上到了高中，而让学习好的李铁军还没有上初中就辍了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