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到李小虎还在桌子上趴着。刚准备喊他来睡觉,却发现李小虎一动不动的。张园园挪了挪身子,从床上挤了下来。却发现李小虎已经趴着睡着了,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写完的日记,均匀的在呼吸着。
张园园把李小虎坐着的椅子,连同整个人拖到了床沿边,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李小虎扔到了床上。真是个死猪。张园园笑着骂到,给他盖好了被子。张园园没有了睡意,一个人坐在了床头。今天的月亮,真圆啊。他不住的感慨道。皎洁而又温柔的月光,和蔼的照在他的身上,他觉得后背也不疼了,静静地趴在了床上。一个人独自感叹道,刚才老爸要是没出现该多好啊,我也能把鸡要回来了。想着想着,张园园眼睛耷拉了下来,慢慢的睡着了。
第九节
张园园他妈做好了早饭叫醒了他俩。
园园,园园,快迟到啦,快迟到啦。李小虎醒来第一件事看到了手表上清楚的显示7.10分。张园园哼了一声不答应,又翻了一个转身,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园园,园园,快走啊,还要跑操呢,犯错误又要挨打了。张园园听了,这才不满的坐起来,吵吵啥,吵吵啥,老子去还不行吗。李小虎穿好了衣服,赶紧跳下来床。
张园园他妈早已经把饭盛好了,李小虎出了屋子,看到院子里放着冒着热气的馒头和大米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姨,让您麻烦啦。这时,张园园飞快的从他身后窜了出来,妈,快迟到了,我和小虎就不吃了,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了两个馒头揣到了书包里,拉着李小虎跑了起来。小虎,有时间再来玩呀,在两人身后,张园园他妈的喊着。
李小虎和张园园噗嗤噗嗤休息下来的时候,发现学校操场已经浩浩荡荡的响起着一阵又一阵的号令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李小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靠在了柱子上,我不跑了,不跑了,打死我也不跑了。张园园身体素质好,紧靠着李小虎缓慢的蹲了下来。
园园,又要扣分了,又要挨批斗了,这可怎么办啊,李小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小虎,要不我们翘课去河里游泳吧?张园园眼睛呼噜一转冒出了一个念头。啊,翘课??李小虎大声的叫了出来,看到没人注意自己,又小声的问到,你是说翘课?张园园点了一下头。还是算了吧,翘课处分很严重的,李小虎低下头来开始系鞋带,刚才跑的快,没有把鞋带系好。你说你怂不怂,张园园恶亨亨的骂到。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一个人也没意思。以后你要是想翘课,可以叫我,说着,张园园把李小虎拉了起来。走吧,该去上课了。
在一班和二班楼道的过道里,张园园和李小虎分开了。像生离死别一样,连头也没回,他知道,这又是一个“暴风雨”的来临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一二三四的号子声的停止而逐渐涌入了教室,李小虎头埋的很低,他像缩进老鼠洞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同班的同学也像是没有发现他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从他身边经过。最后跟进来的是全校最为著名的体育老师,李老师。就是那个一脚把张园园踢飞的体育老师!肥硕健壮的身躯,目测大概有240斤,但是却丝毫没有半点迟钝,大概就是得益于经常揍学生吧。他进来以后,全班静悄悄的不说话,全都低下了头。整个教室像是在颤抖一样,一晃一晃的。他的心,也跟着他的步伐颤抖了起来。
同学们,今天,你们跑的非常好,多跑两圈对你们的身体发育有非常好的效果。只有一位同学请了病假,希望下次他必须参与到活动中来。说完,李老师的眼光落到了一个人身上,李小虎同学,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会是我?我什么时候请假了?李小虎蒙圈了,呆呆的站了起来。我……我……我,头疼。是嘛,那好好休息,明天必须跑步。李老师走到了李小虎的面前,李小虎看到了李老师布满褶子的脸上,此起彼伏,有规律的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机械的点了一下头。好样的,今天例会到此为止。李老师说完,缓慢的走到了另外一个教室。
李小虎大口的缓了一口气,发现书桌上扔着一张字条。今天我帮你请了病假,下次可不能再迟到了,老师会追究的。一行清秀的字跃然纸上。李小虎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没有署名,正猜测着是谁帮了自己的时候。教室外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张园园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栋教学楼,撕心裂肺,听的让人发寒。末了时候,楼道里响起了李老师的声音,张园园,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你见了我不敢抬头!从今天开始!说完,楼道里一晃一晃起来。这句话久久的飘荡在楼道里,渗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用一句话来形容当时的那个场景,虽然对象不是李小虎。但是,李小虎像是被几千斤石头压住了胸膛,喘不过气来。一方面担忧自己,一方面担忧张园园,幼小不堪的他,承受了太多的黑暗。
我们不是祖国的花朵吗?为什么要这样摧残?校长演讲时的说的话在李小虎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
第九节(下)
这一天,李小虎过的胆战心惊的,所有的课都没有认真听,只有在数学课上才不得不装装样子。
下午放学第一件事,李小虎就冲出了教室跑到了隔壁班里。
张园园正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喘着气。有那么一刻,李小虎觉得张园园好像死了,死在了腐朽的教室了,死在了制造祖国花朵的刽子手下。他径直走到了张园园的身边。园园,园园,你还好吗?张园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说话。李小虎刚准备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张园园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倒了李小虎。园园,你还好吗?李小虎看到张园园的脸比昨天的自己还要红,眼角还有一些湿润。不禁发怵,不敢再去看他,低下了头。张园园把书包扛起来,顶在了自己头上,把李小虎拉了起来。走吧,今天去你家。
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是李小虎给张园园他妈打了电话。张园园再三叮咛,别就说是来你家做功课。
李小虎把张园园带回了家,张桂芳正在忙着做饭。张桂芳回过头看到了小虎,一脸欣喜的刚准备说话,又看到了张园园,脸色一下子沉了一下来。张园园跟在李小虎身后,没有看到。推开了李小虎,冲着张桂芳打着招呼,阿姨,你好啊。张桂芳看到了张园园发红的脸,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冷冷的说道,哦,吃饭吧。张园园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尴尬的竖在地上。李小虎拉着他的手坐到了饭桌上。
三个人很快的吃完了饭,李小虎和张园园跑到了屋子里做作业。
张园园不想做作业,就一个人闷头玩着扑克。李小虎拿来了消肿止痛的膏药敷在了张园园的背上,屁股上。张园园觉得敷在脸上有点太夸张了,就拒绝了这个要求。
张园园不说话,李小虎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静静地坐着。直到张桂芳扯着嗓子喊了三遍两个人才躺下。
第十节
李虎说,十二岁的时候他有一个真正的初恋。就是那个给他请假而免于蹂躏的女生。
李小虎开始寻找那个女生。因为他是语文课代表,所以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
李虎到现在都觉得,她的名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短的情诗。后来到了大学,他也写了很多,雏形,都是她。未曾想念,只是一种怀念,无声的寄托。
李小虎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想起了种太阳,他又想起了自己幼稚的时候做的荒唐事。不禁苦笑起来,只不过没有往日想起时的尴尬。
项薇薇,他反反复复的来回看了好多遍,拿着纸条一笔一划的照着对比。就是她,李小虎的心里扬起了一阵微波荡漾的涟漪,他的脸上溢出了一朵像花儿一样的笑容。偷偷摸摸的的把纸条揣进了自己兜了,趁着办公室里没人,又把作业放回到了书桌上。出了办公室门,
第十节(下)
李小虎已经确定就是项薇薇了。坐到座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索她的身影。
李小虎心里想到,可不能像以前那么马马虎虎了,这次得放长线,吊大鱼。花费了一早上时间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长远的追求计划,可不能让女孩子主动。下课的时候去外面打水,他看项薇薇的眼神也变了样子。班长在班里通知,下午教育局的要来学校检查,需要全校打扫卫生,安排好各项任务工作,便早早的放了学。李小虎在校门口左顾右盼等不来张园园,急的冒火。不停地责怪道,这个张园园,一点儿也不靠谱。左顾右盼等了半个小时,学校里面已经空空无人了,李小虎才看到一个人影缓慢的向他走了过来。
李小虎心里咯噔一下,跑到了张园园身边。张园园哎呦哎呦弯着腰的搓着膝盖。你又被老师打了?张园园抬头一看,又低下了头。打什么打,这群没人性的要人命了么再打。我被罚站了。张园园索性坐在了地上,慢悠悠的说道。刚才生活委员到我们班里通知打扫卫生,说,学校是我们家,我们要爱护他。我就插了一句嘴,那我下午可以不来吗?谁知我刚说出去,班主任进来了。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后直接把我扔到了教室后面,站了一早上,我的腿到现在还是麻的。张园园说完,又揉了揉腿,拍了拍屁股的土,一只拉住李小虎的胳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吧,对了,你今天早上要给我说什么?张园园停了下来,看着李小虎。没……没什么……,我妈等我吃饭该等着急了,李小虎突然之间不想说了,搪塞道。有病,真是的,你们都他妈的有病,赶紧滚,老子要回家了。张园园骂骂咧咧的甩开了李小虎的手,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李小虎听到张园园离自己已经很远了,还有叫骂声影影约约的传到自己的耳朵。一个人走向了回家的路。算了,等和项薇薇确定了关系以后,再告诉他也不迟,免得再让他笑话我。
李小虎心里嘀咕着。
第十一节
李小虎追求项薇薇的事情,是在他不断的揪项薇薇的头发开始,就已经被班里的同学所发觉了。李小虎当语文课代表,项薇薇是英语课代表。貌似特别合适。至少是在职位上面分析来说。如果你是班长的话,就会有一高一低的差距。你是其他副课的课代表也不行,公认的语数英三大课绝对是主流课程。你是小组长也不行,因为有课代表管你,有职位差距。数学课代表也不行。李小虎就怕数学,全班大部分同学也都怕这个。所以对数学课代表都没啥好感,恨屋及屋。尽管数学课代表挺漂亮的,嗯,确实挺漂亮的。所以说,语文课代表和英语课代表就挺般配的。渐渐地,他俩就已经在无形中成为了六年级一班的模仿情侣。
于是!一组女小组长三组男小组长开始互扔铅笔盒了。二组男小组长开始给四组女小组长背后画乌龟了。
李虎总是会想起初恋,最最让他开心的就是那段时间揪她头发的时候,害怕揪疼了,不敢用力。害怕揪着她没感觉,他就估摸着用三分力,每次都是她发掐完了,她也不哭了,把李小虎拉起来,心疼的问着,没事吧,掐疼你了没有?李小虎大义凌然的站起来,摇摇头。等到项薇薇转身回去的一瞬间,李小虎又揪了她的头发,项薇薇这才发现了他的猫腻,也不追了,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李小虎不跑了,也蹲了下来,安慰着,直到她破涕为笑。原来初恋的感觉是这么美好呀,那个时候的人儿,单纯无邪,天真可爱,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李虎回过头看着和自己处过的几个对象,除开项薇薇,却再也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的难忘。
帮助李小虎和项薇薇处于朦胧状态,继而往更深一个层次发展的人,是一个叫唐素素的女生。简单介绍一下。唐素素,身高比项薇薇矮约摸3厘米,腿比项薇薇短,还有点粗,外貌……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在李小虎眼里,他都爱这样对比和项薇薇走的近的女生。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过如此。每个女生都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闺蜜,无论有多少关系好的同性,闺蜜绝对有一个。唐素素就是项薇薇的闺蜜。吃喝拉撒,除了睡,全在一起。后来上了初中,自然少不了一起睡。
唐素素是在看腻歪了李小虎老是揪着项薇薇的头发扯来扯去,实在看不下去了。
有一天,把李小虎叫到了操场上,像是审问犯人一样,把李小虎推到了墙上。说,你是什么居心?为什么老是揪我家媳妇儿的头发!唐素素一手插着腰,一手按住李小虎的肩膀问道。明眼人其实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唐素素也知道,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给项薇薇要一个明确的……身份?对!这是她在思索了一分钟的结果,然后下一分钟就把李小虎拉到了操场。李小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好白啊,这鞋真白,像薇薇的脸一样白,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头上重重的被敲了一手指头。问你话呢,你干嘛呢!唐素素气的脸都红了。李小虎这才想起刚才她问的问题。我是回答呢,还是不回答呢?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又该闹笑话了。李小虎琢磨着。唐素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要是再不回答,薇薇昨天可是收到了一封情书哦,你要是不主动点,我就让薇薇答应了哦。李小虎听到了,赶紧回答道,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薇薇,让薇薇别答应说完。唐素素听到笑了起来,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李小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项薇薇藏在一棵树后面,偷偷的抿着嘴笑着。李小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面笑的像吃了蜜一样甜。
第十一节(上)
李小虎成功表白项薇薇,他们两个人成为情侣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在一个晴空万里,早上上学都是哼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的一个开心的清晨。李小虎屁颠屁颠儿骑着自行车去和项薇薇一起上学。
李小虎家离项薇薇家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三条大街,6条小街,中间还穿插着几个大的十字路口。说白了就是不顺路而且远。但李小虎硬生生从确定关系那天开始,送项薇薇回家,早上还会早早赶到项薇薇家门口,和她一起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