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玉在紫天宇急切的呼唤当中慢慢苏醒过来,她苍白的容颜展现一抹轻轻的笑意:“天宇哥哥,没事的。我……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噗的一下,鲜血狂喷,旋即晕了过去。
“玉儿,玉儿……”紫天宇拼命摇晃着她,悲怆出声,泪水簌簌而下。
唐志勇一搭一剪玉的脉搏,展眉说道:“小兄弟,他还有救,且莫悲伤。”
“什么?唐前辈,您说什么?玉儿、玉儿还有救?”紫天宇目光中有一抹惊喜含泪问道。
唐志勇皱了皱眉:“只是有些难……”
紫天宇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里满是希望:“多难都不怕,您说吧,如何救?”
距此五百里之外,有一座昆山,那山上生长着灵异的昆草,据说能恢复灵力。只是那草生的奇特,只有黄昏时分才现身,并且只是一炷香功夫,其他时段看不到。采下来的时候,要马上吃掉。若不然,它就消失。紫天宇听完唐志勇的介绍,背起一剪玉就走。
唐志勇一把拉住他,小兄弟,这样走不行的,你等一下。
片刻功夫,唐志勇把自己的千里神驹牵过来,他轻轻拍着马的脖子说道:“它叫追飓风,脚程快如闪电。骑上它,带着你的朋友去昆山吧。”
“唐前辈,那、您呢?”紫天宇犹豫道。
唐志勇笑道:“老夫好说。去吧,小兄弟,救人要紧!”
“既如此,晚辈谢谢前辈——只是、只是不能护送镖队去红羽族了。”紫天宇上了马,把一剪玉抱在前面,低头又说。
唐志勇又道:“不妨事!已收到飞鸽传书,老夫的援兵即刻就到——小兄弟,休要磨蹭了,快出发吧!”音毕,在马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那千里神驹鸣叫了一声,仿若龙吟,撒开蹄子,箭一样向前方奔去。
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千里神驹,似乎是眨眼功夫便到了昆山。
紫天宇仰头望去,昆山的山峰仿佛是在云雾里,陡峭挺拔的山体,刀削一样笔直。如何才能带着玉儿上去呢?他骑着追飓风,在山脚下转悠着思谋着。
“唉!追飓风啊追飓风,你要是一只大雕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不就带着我和玉儿上去了么?”紫天宇抚摸着追飓风的头,轻轻叹道。
追飓风打了个响鼻,然后一声龙吟般的嘶鸣,突地生出两只翅膀来腾空而起。紫天宇心中暗喜道:原来是一只飞马呀,怪不得叫追飓风呢!
在云端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紫天宇满眼希望的神情,喃喃道:“玉儿,玉儿,等寻到昆草,你就好了。”他抚摸了一下那一张美丽的脸,低头吻向樱唇,一缕甘甜瞬间弥漫了全身。
突然,一片黑色布满天空,他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的黑鹰铺天盖地冲过来。坏了,他知道,黑鹰族的影子队又来找麻烦了。
“追飓风,注意安全!”他拍拍飞马的脖子,低声嘱咐道。
那飞马颇通人性,只见它扬起蹄子,砰的一声踹下去一只偷袭的黑鹰,左边翅膀呼的一下,右边翅膀呼的一下,又扫落七八只意欲靠近的黑鹰,紧接着马头一顶,一只比较大的黑鹰啊啊惨叫着垂直摔下去。
“嘿!干得漂亮!追飓风!”紫天宇的荡云剑斩落一排排黑鹰,瞧见飞马如此英勇,赞赏的轻轻拍拍它的头。
突然,飞马的身子一歪,一群黑鹰呈品字形偷袭了它的后方,它的臀部上即刻现出几道血痕。
“追飓风,你受伤了?”紫天宇摸到了血,颤声问道。
飞马发出一声嘶鸣,似乎是被激怒了,它旋转着冲向黑鹰群,四只蹄子一对翅膀做武器,连连击落数只黑鹰。
紫天宇的荡云剑更是威力大增,刺、撩、砍、剁,寒光闪处,不时的有黑鹰惨嚎着滚落下去……
余下的黑鹰进攻时速度明显的减弱了,飞马趁此时机迅速飞升,快要到峰顶的时候,那些黑鹰突然发出最后一击,用两败俱伤的战术撞向飞马。
“快避开!”紫天宇发出预警,飞马急忙横移,那些黑鹰先后撞向昆山,惨叫着跌下去。但,终究还是大意了那么一点,飞马被落后的那一只黑鹰撞了一个趔趄。紫天宇不曾防备,和一剪玉一起跌落马背。
“ 玉儿。”他赶紧伸手去抓一剪玉,但是只抓到一半玉佩,仅差那么一指的距离。就能抓住衣衫了。紫天宇拼命的去追,然而却被飞马一口叼住。“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玉儿……”紫天宇极力挣扎着,悲哀的目光,瞧着一剪玉的身影一点一点在眼前消失,无力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半年之后昆山山峰,山风猎猎。
一个少年将一块巨大的方石拍成碎末,紧接着手臂前伸五指张开,半块碧玉色玉佩发出炫彩之芒,冉冉升至半空。少年随即盘腿而坐,目光炯炯亮如宝石,双臂如太极般循环婉转,一波一波紫气至指尖升腾,宛如仙雾渺渺。半柱香之后,那炫彩之芒与紫气糅合,尽数纳入口中。他立刻感到周身通体舒畅,那些气流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中流动,与体内自带的灵气融会贯通,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此时此刻,他感觉天地间所有的元力,都在这一刻,溶解在自己的血液中。
一阵风倏忽袭至,少年轻笑道:“追飓风,又寻到什么好吃的啦?”
飞马幻成一个白衣少年,嘟着好看的嘴唇回道:“每次都知道是我,想试着偷袭你一次都不行!”
少年站起来转过身子,赫然便是那紫天宇。只是少了当初的木讷和拘谨,多了一抹无法形容的锐气。
“我猜猜,看看这次是红果子还是白果子,亦或是青果子——哦,是红白青三色果子,对不对?”紫天宇闭上眼睛,启用自己的灵识说道。
追飓风踱着脚喊道:“呀呀呀,又被你猜中了,真是不好玩。”
紫天宇摸摸他的头,伸出手掌:“好好,下次我不猜中——拿来吧,我尝尝那果子味道如何?”
追飓风摊开手掌,两只三色圆圆的果子展现在紫天宇面前,他拿起一个来闻了闻,一股清香直入鼻孔:“嗯,挺香的,哪采的?”
“对面莱阳山。”追飓风把另一只果子塞进口中,乌拉不清的回答。
紫天宇咬了一口,说了一句:“味道不错,美味。”随后,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刚才练了大半天,他还真是饿了。
说来也奇怪,那果子吃下去后,竟然饱饱的,刚才的疲倦劳累一古脑的全消失了。
“还是这个果子好,扛饿。明天,你多采点来。”紫天宇拍拍追飓风的肩头,笑着说。
追飓风撇撇嘴:“哪还有了?那棵树一共就结了这么两枚果子,而且是在最高那枝头上长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摘下来。”
“什么?又是两枚果子?怎么你回回采摘的果子,都是最后两枚,怎么如此不走运?真是的,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会儿,晚上还要练功呢!”紫天宇说着,张口打了一个哈欠,躺在一条长石上就进入了梦乡。
“睡的真快!”追飓风冲紫天宇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在另一块长石上躺下,不一会打起了鼾声。
此时,山风仍然猎猎,松涛阵阵。
两个少年在梦中各自做着美好的梦,脸上不时露出笑容。
月至中天,他们依次醒来,各自盘腿打坐,如老僧入定般凝眸天际,练着心神合一宁静的磐石元力。此功法,是鸿蒙破天真气的第六层,主要是练就专一的凝注,不受外界一丝一毫的打扰。哪怕是五彩缤纷惊天动地的场面,亦能纹丝不动。这个对好动的追飓风来说,有些难度。瞧!他开始不专心了,目光四处搜索着,也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
“追飓风,用心!”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追飓风赶紧正襟危坐。
紫天宇暗自偷笑,他知道让追飓风练这个,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他想,所谓艺多不压身,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学一些本事,总会对以后的人生之路有所帮助。要不然,现学也不管用啊!等到用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岂不是悔之晚矣。
吐纳呼吸,周转循环,一切做完之后,紫天宇收了灵力,他站起身来,去石台上到了两盏茶水,招呼追飓风过来喝。
两个人绝美少年就在这一轮月光下,摆起龙门阵。
“追飓风,你有没有想起来,咱们是怎么来到这昆山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呢?”紫天宇看着他问。
追飓风刚把一口茶水含在嘴里,闻听他又是老生常谈,噗的一声把那茶水喷了出来:“你、你怎么回事呀?老是问这个?”
“我不是想不起来了嘛,要是能想起来,你以为我愿意问你啊?”紫天宇不满意的说道。
追飓风拭了拭唇角:“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记得我们莫名其妙到了这山上,然后又跌进那个山洞,那个洞好深啊,咱们费了三天三夜功夫才爬出来。再然后你就得了一本古籍,然后、然后就练那古籍上的元力……”
紫天宇摆摆手:“然后,然后……我说追飓风少爷,你是不是当初念书太少了,这么词穷——就知道然后……唉!总是这一套回答说辞,我都听出茧子来了。”
追飓风道:“我还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呢——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紫天宇掀起自己的衣袖,又卷起他的袖口:“呶,你看看,都是三个古体字,紫天宇、追飓风。这不明明写着嘛,不用问啊,肯定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紫大少,你说,是什么人把我们的名字写在衣服上了呢?”追飓风无聊的拾起一颗小石子,啪的一下打在对面树叶上。
紫天宇摇摇头,继而又沉思道:“我想,或许是我们都很淘气,老是让师傅寻找。为了不至于丢失,就把名字写在衣服上也说不定。”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名字是双方的师尊,用昆山的一种特质的墨笔写上的,平常不显示,只有在昆山才能看见。他们的师尊预算到二人在此处有奇遇,前提是必须失去记忆方能修习超强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