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我觉得我就像随风的落叶, 飘去哪里, 不由得我控制。”—— 啊山
八岁那年末, 我来到了一个新的家庭, 虽然, 我还在怀恋老夫妇, 和我的母亲。
他们, 是一对帮农场主打工的中年夫妇, 繁重的工作, 低下的工资, 也许, 是造就他们常年脾气暴躁的原因。
而我, 总是呆在一个角落, 从来, 不敢反抗, 也许, 我已经害怕了那种流落街头的感觉。
“我叫你不要把盆子放这里, 我说了多少次了, 怎么你都不听呢?” 我的新妈妈走到了我的面前, 以高亢的声音, 狠狠的指着我。
“对不起, 下次不会了。” 而每次, 我都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把身体卷缩在一起, 低下了头, 发出微弱的声音。
“还有, 你又自己拿厨房的东西了吗, 我叫你没有我的允许, 不要乱动厨房的东西, 你看, 弄得乱七八糟的。” 这次, 她的声音更大了, 还夹杂着愤怒的沙哑声。
我看了看盆子, 又看了看厨灶, 盆子只是摆歪了一点点, 厨房只是拿了一块布, 擦了擦桌上的油汁, 挂错了钩子。
而每次这个时候, 我都像一个犯了错的罪人, 努力的想着如何去纠错, 以至于以后不会再犯。而我清醒的时候, 我才会发现, 我只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甚至, 我能想象, 他们嘴里那个面目可恨得农场主, 是如何威吓他们, 他们又是如何的不能反抗, 就像, 在他们面前的我。
在这个时候, 我总是会想起那曾经给过我依靠和温暖的老太太, 老爷爷和母亲, 甚至, 是逃走前的父亲。
但每当我安稳在睡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 窗外狂风暴雨, 也不湿我一根头发, 我就再也提不起对他们的不满, 甚至不想对他们违抗, 不想让他们伤心, 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自尊和我的心灵一样脆弱。
但有时候, 我却像走进了一个极端。 尽力的做好他们所期待的每一件事情, 做之前总会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我害怕分离, 害怕那个如撕裂般的责骂声, 他们的强势与苛刻, 和我的维诺与顺从, 似乎形成了完美的契合。
有时, 我内心难受, 我努力的摆脱着, 却难以摆脱从小刻下的烙印, 甚至不知道日后要经历多少磨难, 才能让我有足够的坚强, 脱下被人捆绑着, 内心却渴望的温暖。
不知不觉, 我已经在新家庭的 “庇护” 下生活了两年, 有时候, 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甚至让我想起了与母亲和老太太相处的温暖时光, 而我总觉得内心像缺乏了什么东西, 也许, 是压抑的反叛, 是让我内心不舒服的顺从, 我只想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甚至, 只想一直有一个这样的臂弯, 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力量, 让我成长。
此时的我, 似乎成为了一片随风的落叶, 不知道自己是谁, 却安心的随风飘荡着, 飘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没有人了解我, 也没有了解自己的现在, 我却无暇顾及。
有风的日子, 虽然不由得我控制, 却让我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