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上,只有三个字,显得特别冷清。
别担心。
要说这三个字根本没必要放在信封里,但是它却被郑重其事地封在信里面,藏在一个不甚明显的地方,显然是有备而写。
苏子遥不在这栋山顶别墅中,房中也没有凌乱的痕迹,一定是他主动离开这里,其中“主动”又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急事主动寻找信息或者是不得已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隐藏自己,这一种看来算是处于危险的范围,但不至于致命。第二种情况是,被人胁迫,不得已主动离开这里,这种情况要比第一种情况危险得多,或许他现在就已经被抓到敌人中心了。
苏子行是知道他二哥神神秘秘地在日本潜伏是有任务的,虽然具体的任务他不知道,但是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能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只怕,这一次,凶多吉少,而且所谓的“敌人”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又隐藏在哪里?
“今晚先在这住一晚,明天去山下查看一番,你二哥到这,绝不是来游玩这么简单,所以这里”一定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这后半句他没说完,但是他知道苏子行应该已经明白了。
苏子行点点头,拖着疲倦的身体转过身,沙哑着嗓子,“他应该没事吧。”
说完不等刘逸阳开口,自己却接了下句,“他一定没事的。”
小黄毛绷着脸抱住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别担心。”
第二天,苏子行起的异常早,大概也是一夜无眠,突然想起来给自家大哥通了个电话,话到嘴边还是没有提苏子遥的事,国内已经够他忙的了,现在就算告诉苏子洵,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走吧。”也不知是谁先开口,总算是不再望着这刺眼的太阳发呆了。
山下是环着湖居住的村落,在湖中央有个小岛,只有一架吊桥通向中心岛,据说是城区,被某个有钱人买了下来,里面住着多少人,没人知道,只是听当地人民说,被雇佣的人(当地人民)一天要从家里到岛上往返三次,早上天将亮的时候,正午太阳火辣辣的时候,夜里明月高悬的时候,具体的工作他们(做工的人)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是搬运东西,然后埋东西之类的。
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很蹊跷,十分不寻常。但是人们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隐藏着什么秘密,即使是我们一再相问,他们也总是笑着掠过。
似乎,岛主和当地人民之间私下达成了一些约定。
正午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别墅,走的时候总觉得那些人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神情复杂。刘逸阳觉得,这件事不能再问当地人民了,再深根究底下去,他总觉得他和苏子行将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当然,私下是必须要调查的,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毕竟再问下去也一定不是真话,就连之前的回答也不见得都是真话。
还好,别墅是苏子遥租了一年的,屋主人远在国外旅游,所以这片地方对于他们来说还算自由。呆在村子和镇上,被他们的眼光盯着,总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冲动。按照一年的储货来说,苏子遥的储备还算丰富,苏子行和刘逸阳倒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是很显然,苏子行已经决定躺在一边等饭上桌,一脸理所当然。
刘逸阳眯着眼睛笑了笑,他倒也不介意做饭啥的,只不过苏子行这种懒洋洋的表情真是百看不厌。
他从冰库里取了两块大牛里脊肉,又从地下室里外围取了两瓶红酒放在餐桌旁。
刘逸阳刚洗完手,正拿着干净的毛巾擦手,随口问道,“你喜欢黑椒牛排吗?”
“嗯。”苏子行正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得先把肉解冻,唔,等个半小时吧。”刘逸阳开启了厨神的自言自语模式,“先切菜吧,土豆、西兰花、小番茄唔,还有洋葱。”
依旧是某人自言自语地打开室内冰箱,拿出已有的材料,“哎,没有香草啊。”
铛铛铛的声音就像RAP一样快节奏地响起,苏子行捂住耳朵侧了个身,继续睡。
大约不知道多久,苏子行只感觉肚子已经被掏空了,纯粹是被饿醒的。“喂,还没好吗?”
“嗯,你去洗手吧,快好了。”小黄毛愉快地吹着口哨答道。
苏子行揉了揉胳膊,慢悠悠地蹭向洗手间,然后如同幽灵一般又飘到了餐桌上,入定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某只黄毛忙碌自得的背影。
“上餐啦!大餐!”小黄毛眨巴着眼睛,“天分啊真的挡不住。”
谁知道苏子行一脸黑气地望着这顿午餐(?),应该说是晚餐,口气抬高不满地说道,“就这些?”
嗯,十分嫌弃不够的意思。
“额”刘逸阳瞪大眼睛,“不够么?”
“你倒弄了快四五个小时就”苏子行已经没力气抬高声音了,只好有气无力地说道,“先吃,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说完便立刻拿着旁边的刀叉有条不紊地切起来,样子要多斯文有多斯文。
某只小黄毛心里怪郁闷的,本打算搞一个浪漫的烛光午餐(?),谁知道苏三少更在意的是量,而不是靓呢。
但是他随即一想,某人明明饿得不行不行的,却偏偏要装作绅士,细嚼慢咽,慢悠悠地进餐,莫名地觉得十分可爱?
好吧,他承认,从一开始他就被苏子行吃得死死的,谁让先迷恋上的人注定比较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