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年假的夏婉婷在家难得地过了几天随心所欲的日子,这些天,她就在家里玩玩微信,看看朋友圈,偶尔写写小文章。她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各种微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每天打开微信圈,看到其中一半以上的内容就是各种卖,卖,卖。卖化妆品的,卖零食小吃的,卖内衣内裤的,卖水果的,卖各种美容保湿器材的等等,五花八门,比淘宝、京东的还热闹。开卖的群体有兼职的,也有专职的,兼职的有医生护士教师公务员警花以及科长、局长、老总级别的干部,专职的有家庭主妇、个体户,以及各种资深网红等等,夏婉婷起先是带着崇拜的眼神好奇围观,从不嫌弃和厌烦,甚至为他们的执着向上的状态折服,偶尔也会照顾一下朋友的生意,买些小玩意儿,即便是被那些无节制的刷屏亲搞得烦躁了,也不忍心拉对方到黑名单。
还有一半的内容就是各种晒,晒娃的,晒美食的,晒旅行的,晒各种搔首弄姿自拍的,还有各种秀恩爱的,总之在微信朋友圈,人民生活的幸福指数节节攀升,那叫一个碧水蓝天、莺歌燕舞、锦衣玉食啊!
微信朋友圈就是好,你可以不用打电话,不用见到人,就可以知晓某个朋友的生活近况,还可以点点赞、发发评论,证明你时刻在关注ta,留下存在的痕迹。夏婉婷很是羡慕别人多彩多姿的生活,不过让她烦躁的是经常被人莫名其妙地拉去各种群聊,这些群有文人雅集的,有商人聚会的,有驴友俱乐部的,有美容养生的,还有各种搞直销的,作为一个媒体人,夏婉婷很不喜欢那些带忽悠的群聊,她一般只是静静地潜水,从不发话,有一次她心血来潮,在群里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立马呼啦啦地围上一群人,要加她私聊,她举目望去,除了一两个人认识的微友在里面,其他人都不认识,于是果断删除退出。
想到杂志社在新媒体的冲击下每况愈下,几乎就要撑不下去,再看国内往昔一些牛逼的媒体在大环境的趋势下纷纷停刊,甚至有记者发微博讨薪,夏婉婷不免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顿时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作为资深媒体人,她实在不忍心,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杂志也有一天濒临倒闭,可是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让她不得不忧虑,她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转型?
这天,黎桑打电话来,约夏婉婷吃饭,说程旭清要走了,想一起聊聊,夏婉婷懒懒地说:“吃饭是次要的,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和他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会不会为他奋不顾身地离婚?”黎桑说:“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初恋就是用来怀念的,那些所谓的真爱经不起岁月的侵蚀。”
“哦?受打击了?”夏婉婷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猥琐地问道:“你们有没有那个什么……滚床单?”
“滚床单?”黎桑哈哈大笑起来:“你可是一本正经的人呢,居然也说滚床单!好吧,明人不做暗事,我承认了。”
夏婉婷幸灾乐祸:“结果一定很糟糕吧!”
黎桑:“被你说中了,起先我们雾里看花、水中捞月,隔靴搔痒,后来老娘忍不住了,去他个球,就半推半就了,结果就发现,所有美好的意淫都随着啪啪啪的节奏烟消云散了。岁月如刀,刀刀要人命,男女一旦回归原始,什么梦之花都变成狗尾巴草了。旭清再也让我体会不到当年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了。”
“让你彻底死心也好,省得一天到晚为这段情烦恼,还是珍惜闵凯泽吧,人家再怎么不合你胃口,也是把你捧在手心当宝的人。”
“那是那是!”黎桑连声认同:“你和那个尹清源怎么样?他太太不是回来了吗?你们还有没有戏?”
夏婉婷沉吟了一会:“我觉得吧,感情要趁热打铁,经过这段时间的冷却,我们之间也变得陌生了。以前我以为我们之前只要有真爱,没有什么障碍,现在我不这么看。说实话,我有些迷惘。”
“哦?”黎桑说:“这个可有点奇怪了,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夏婉婷:“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在乎名利这些身外之物,只注重灵魂的契合度,经过一些事,我觉得我和清源之间有一些思想偏差。这种偏差有时让我喘不过气,我准备和他分手了。”
“这还不好说,那就求同存异嘛!”黎桑说:“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各有各的个性,哪来什么真正的心心相印?我算想明白了,所有关于爱情的讴歌都不过是人们的一种意淫,因为遇不见、得不到,所以就靠着自己的想象来自慰。”
“咦,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夏婉婷调侃:“我是不是该建议你去山里当隐士了?”
黎桑:“你别笑我,我可是身在红尘,俗人一个,我还得养娃养家。”
“既然你看得这么透彻了,那么今天的饭局我是不是不用参加?给你们一个好合好散的机会吧!”夏婉婷淡淡地说。
黎桑:“随你吧!爱咋咋地。反正过了今天,我也算彻底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