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侗乡的老梯玛。
司草端工将长剑收回剑鞘,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一弱一残的讥笑道:“呵,你这老东西终于舍得出来了。”
老梯玛并不理会司草端工恶言相向,径直的走到剑一心的身边,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老梯玛只身站在身受重伤的剑一心面前,怒斥道:“端工,做人不要太恶毒,多年前你们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难得这孩子福大命大,大难不死的活了下来,如今你们还要杀人灭口吗?”
“哈哈哈哈哈哈”司草端工大笑道:“杀人灭口?笑话,怪就怪他知道的太多。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战斗一触即发,所有人都一拥而上,整个中央广场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厮杀,都是打斗。
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这一切,究竟刺痛谁的眼?如了谁的意?
一场大战过后,双方均是伤痕累累,司草端工这个小人,竟在方才的混战暗箭伤人,老梯玛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剑一心的怀里。
剑一心抱着老梯玛逐渐僵硬的身体,仇恨充斥着他的心。此刻,他仿佛想到了当年他被沉海时的情景。老梯玛的身体逐渐冰冷,逐渐僵硬,一如那日的江水般冷的彻骨。
剑一心慢慢的放下老梯玛的尸体,拿起被自己遗落在地面上的玉笛,站起身来,擦拭去嘴角的一抹血渍。
盛怒中的剑一心,战斗力加倍,连杀几人后,转头就向着司草端工的位置直逼而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只要抓到司草端工,这群乌合之众也就不足为患了。
正在沾沾自喜的司草端工,以为就要捉到剑一心了,他马上就可以回去邀功领赏了。却不曾想,在下一秒,剑一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刚刚回过神来的司草端工想要反抗。
怎奈此时的自己已经被剑一心擒在手中,司草端工的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惊恐,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被剑一心给杀了,而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年,曾经也是只一个懵懂的小孩子,是那个天真可爱的柏舟,是他们多年前的所作所为,铸造了如今的剑一心。
此刻的剑一心正一只手掐着司草端工的脖子,众人见此情景纷纷住手,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挟持着司草端工的剑一心。
作为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人质,司草端工好像并不担心剑一心会杀了自己,嘴角还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剑一心手中的力道突然加重,司草端工的脸色骤变,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这一刻,有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起。
这是一种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死的恐惧。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只是没有体验过那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濒死感觉,人们在那一秒做出的反映是最真实,最接近内心的举动。
终于,司草端工不再像刚刚那样的云淡风轻,两只手死死的握住剑一心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想要通过反抗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怎奈剑一心杀意已决,司草端工眼见反抗无效,自己是真的就要命丧这里。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的一个心腹使了个眼色,一个站在不远处的青面傩心领神会的领命退下。
不多时,这个青面傩就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里面关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鸟儿闭着眼睛,就像是死了一样的瘫软在笼子里,感觉不到一丝的生的气息。
“剑一心,我劝……劝你最好……最好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就把这只喜鹊烤了吃”司草端工虽然现在被掐着脖子,说活很困难,可是尽然还不忘记威胁剑一心放了自己。
剑一心刚想要用力,一把掐死这个小人时,却突然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喜鹊’这两个字,不由得微微愣神。扫视了一下人群中,这才发现一个青面傩的手中提着一个破旧的鸟笼,定睛一看,笼子里那伤痕累累的鸟儿可不就是喜鹊吗?
剑一心看到喜鹊尽然伤成这样,瞬间就怒了,不由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司草端工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他艰难的开口道:“我死了,喜鹊一定会死。”
笼子里的喜鹊似乎有了一丝反应,睁开眼睛后,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迷离的眼睛一直在环顾着四周,它似乎在这周围感受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熟悉感。那种感觉是它铭刻心底的。
忽的,喜鹊在人群中找到了它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它叽叽喳喳的叫着,不知是想要告诉主人什么?
剑一心听懂了喜鹊的意思,怒瞪着自己手中奄奄一息,已经快被他掐死的司草端工,腥红的瞳孔中都要喷出火来了。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发白,配上他那张老脸之上一道道横七竖八的皱纹,简直丑的跟鬼一样的惨不忍睹。
剑一心虽然很想结束了这个卑鄙小人的性命,但是他不可以这么做,他不可以不顾及喜鹊的命。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自己杀了这个小人之后的下一秒,喜鹊立马就会被那个青面傩给杀了。
思量之下,剑一心还是放了司草端工,他虽然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个提着鸟笼的青面傩,将喜鹊从笼子里抓了出来,一把抓在手里。
就在剑一心刚刚放开司草端工的时候,他猛地腿一软,蹲坐在地上,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好不狼狈啊!哪里还有往日的司草端工的架子。所有的青面傩都一起的围了上来,轻松的就将剑一心拿下。
剑一心也并不反抗,任由这些人压制着他。以他的能力,想要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还是轻而易举的。
此时的司草端工哪里还顾得上捉拿剑一心,自己刚刚差点儿就要死翘翘了,此刻蹲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那贪婪的模样,当真让人不忍直视。
几个青面傩想要压着剑一心,强迫他跪在司草端工的面前,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将剑一心按在地上。
终于缓过神来的司草端工走到剑一心的面前,讽刺的笑道:“剑一心,那么厉害呀!怎么不敢杀了我呀?”说着便一拳打在了剑一心的腹部,用尽力十足的力气。
剑一心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在外力的重击之下,他的体内气血翻涌,却又不能反抗。
司草端工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样子,洋洋得意的看着狼狈的剑一心,将喜鹊抓在手中,走到剑一心的面前,当着他的面,手中狠狠的一个用力,喜鹊最终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司草端工大笑的提着喜鹊的尸体在剑一心的面前晃了晃,随后又扔在了地上。笑的格外的奸诈,一脸的不怀好意。
剑一心看着自己面前地面上,喜鹊的尸体,心底怒不可遏,腥红的双眸中已经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尽然现在敌人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他的筹码,他又何必顾忌那么多呢?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早就该知道这些言而无信的小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喜鹊,怪只怪他太在乎喜鹊,不敢拿它去赌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盛怒中的剑一心不在克制自己,完全爆发了自己所有的功力,震得压制他的几个青面傩和距离他最近司草端工一起飞了出去。
此刻的剑一心就像是已经杀红了眼睛的嗜血杀神一般,连杀数十人。周围血流成河,剑一心步步逼近司草端工,刚要抬手杀了他,只见杨仁俊突然出现在剑一心的旁边,拦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随后赶来的杨仁霄,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快速的将司草端工救了出来。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司草端工逃过一劫。
被人阻止了动作的剑一心,看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就直接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过去,杨仁俊被剑一心功力十足的一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一掌下去,人就算不死也要残了,杨仁俊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对面搀扶着司草端工的杨仁霄,看到自己的弟弟被剑一心打打伤了,而且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上去关心一下,问一下他伤的怎么样,有没有事。
甚至有那么的一瞬间,他想要冲上去找剑一心理论一番,跟他打一架,为弟弟报仇。但是——他不可以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身边的司草端工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以过去。
无奈之下,杨仁霄只能选择妥协,对于自己的亲弟弟选择了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