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霄亲眼目送弟弟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转念一想,拿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长剑,默默的走向了那几个跟着自己前来抓人的青面傩,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他们给解决了。
也许这几个青面傩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杀,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杨仁霄手中那把明亮的长剑上还在不停的顺着剑尖的边缘弧度在淌血。他的脸颊上还溅上了一抹殷红的鲜血,至于他为什么突然要对这几个无辜的青面傩大开杀戒,也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或许他是因为自己答应弟弟的事情吧!是的,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才是不会泄露秘密的。这是从他进入山司堂开始就被深深灌入的一个思想,这些年来,在他的心底根深蒂固,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和各种令人发指的酷刑,久而久之的熏陶之下,他也开始慢慢变得冷血无情,残酷嗜血。
他开始喜欢鲜血味道,喜欢濒死之人跪在脚下苦苦求饶的感觉,也许就是在今天与弟弟之前的一番交谈,让他感觉到了兄弟之间的一丝叫做‘亲情’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奇妙;很美好,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要一定要守护住这种他最渴望的,来之不易这份感情。
他之所以杀了这几个青面傩,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他们几个人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放走了弟弟三人,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果今天放过了他们,他们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么下一秒就会是自己的死期,所以——当然是要杀人灭口了。
解决了潜在的几个隐患,杨仁霄将他们的血涂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用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把精致,便携的匕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用匕首刺伤了自己,在胳膊上和腿上都划了好多的伤口,随后他十分狠心的将长剑深深的要害部位,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减弱了一分力道。
杨仁霄对自己是真的够狠,这一刀刺向的是心脏部位,庆幸的是他在最后的时刻停手了,否则,如果他当时的力道把握的不够精准,匕首再多刺进一分,刺中了心脏的话,他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这个样子整体看起来虽然伤势是真的很重,但却不足以致命,如果不下重手的话,怎么瞒得过山司堂里面的一群老油条,他们个个可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精啊!
将几个知情的人已经杀人灭口了,然后又自己刺伤了自己,为了更加的有说服力,他将自己伤成了这样,最后,流血过多,晕倒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已经想好了醒来之后,面对山司堂众人的盘问时的所有说辞:他知道剑一心是有一个什么的师傅的,如果没有高手指点的话,剑一心当年被沉海之后怎么还能活下来,还可以变得这么像现在这么厉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这件事情推到他的师傅身上。
反正他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师傅,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是没有办法对峙阵前,也不会出来对峙的。到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是全凭他的一张嘴。
到时候就说,自己带人前来捉拿甘棠,桃实和杨仁俊三人,就在自己刺伤了杨仁俊的时候,转过头要去杀了甘棠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人救走了他们三个人。白发老人口出狂言称:山司堂胆大妄为,胆敢伤吾爱徒,待本尊改日归来,定要血洗你们山司堂。料想此人应当是剑一心的师傅。
剑一心的师傅杀了所有人,最后也要杀了他,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杨仁俊在旁边求情的话,自己只怕也是要死了。
山司堂的那些老头们都是知道剑一心有一个很厉害,很神秘的师傅的,这样以来,老家伙们估计就不会怀疑他了。并且有了这样神秘而且强大的师傅,山司堂也会有所估计而不敢立马就杀了剑一心。
杨仁霄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叮当响啊!这环环相扣的一步步,当真是心机深沉啊!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其中。
很快所有的事情就在按照他的预料之中发展,山司堂的司草端工果然对他还是不放心,带着山司堂的众多的青面傩赶了过来,大概有几十号人,带这么多的人,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对杨仁霄可见是极其的不放心啊!
匆匆赶来的司草端工一看到这样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就暗叫一声‘不好’随后又在死人堆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杨仁霄,又会是谁呢?
司草端工顿时疑虑丛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谁干的?甘棠和杨仁俊他们三个人到哪里去了?他的心中有一个个的疑问等着杨仁霄醒来之后,为他解答。
司草端工亲自走到杨仁霄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如果不认真查看的话,估计会以为他已经死了,他的鼻息似有若无,如果不是道行比较深,功力雄厚的人,是根本感觉不到杨仁霄还活着,还有一丝气息的。
司草端工察觉到杨仁霄的鼻息虽然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是有一点儿气息的,他指使手下的几个青面傩将杨仁霄抬了回去,又让其他的人将这里处理干净。
杨仁俊带着甘棠和小桃实一路向西的狂奔,跑了很久很久,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要去哪里?只知道盲目的一直向前跑。杨仁俊本来就已经身负重伤了,却又带着一大一小跑了这么远,早就支撑不住了,脸色白的吓人。
最后,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甘棠和小桃实大叫一声,顿时乱了心神,一瞬间没有了主心骨,手忙脚乱的才将杨仁俊从地上扶了起来,靠坐在树干上,才开始慢慢的为他包扎伤口,为他喝水……
山司堂的大牢中,剑一心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单独的牢房中,从他进来这里以来,他始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守牢房的青面傩和牢房里的犯人都以为剑一心是一个死人,还在不停地唠叨着:司草端工为什么要放一具尸体在这里啊!现在天气这么热,万一腐臭了怎么办?
整个牢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臭气熏天,如果有人进到里面一圈出来,身上就会沾染上一股同样的味道,据说连洗三天都洗不掉。
牢房里的干草都是黏黏糊糊的,还时常有毒虫蛇蚁的光顾,这里的犯人每日都是食不果腹的,平时都是吃一些连狗都不愿意吃的一些已经发霉变质的食物,如果哪一天,山司堂有大喜事,或者主子们开心,也许会赏他们一口残羹剩饭。
山司堂的大堂中,司草端工和司傩大端公两人在议事,司傩大端公位坐上首,司草端工坐在左侧下位。两人都是一脸的威严,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司傩大端公率先开口质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去抓一个剑一心,就让山司堂损失了这么多的青面傩,还让甘棠,杨仁俊和那个小孩子给跑了。还把杨仁霄伤成了这个样子?关键是你还给我带回来一个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着的剑一心。”
司傩大端公在盛怒之下,拿起自己旁边桌子上,刚刚喝过一口的一杯茶就扔向司草端工的脚下,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角和鞋子,而司草端工却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司傩大端公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儿的不舒服,司草端工也好不到哪里去,结果自己还要坐在这里,听司傩大端公数落自己,心里委实憋屈的很。
“够了,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是依照着司傩大端公您的吩咐做事的,您又何必怪我呢?因为根本错不在我啊!”司草端工终于忍无可忍的反驳起了司傩大端公,他有恃无恐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司傩大端公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司草端工又继续说道:“司傩大端公,剑一心是你让我去抓的,你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抓到剑一心,只要留他一条命就好。这可是您的原话啊!难道是您年纪大了,这么快就忘记了?今天是损失了很多的青面傩,但这都是因为您的命令啊!不惜一切代价!”
司草端工说话咄咄逼人,把司傩大端公给堵的哑口无言,气的浑身直颤,拄着拐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司草端工见此情景,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一声:‘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死,还在这里作威作福的占着司傩大端公的位置。’
司傩大端公一直都知道,司草端工觊觎他的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巴不得他早点儿死了,他就可以顶替自己的位置,这些年来,他对他的以下犯上和胡作非为只当是没有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近些年来,他当真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