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子,快把电话给我”,榕声连忙起身夺下武钢的手机,“疯了你啊,这跟他俩什么关系,我相信百川和安心没什么,是我自己心里别扭。”
“什么,不关他俩的事……哎呀,这可怎么办”,武钢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连连摇头直骂自己冲动,“榕声,你怎么不早说,早告诉我,我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
榕声又是一阵惊愕,她一把拽住武钢的胳膊,直勾勾的盯着武钢:“钢子,你说明白点,什么叫做‘下手不至于那么狠’?你打了百川了?”
武钢这才支支吾吾的告诉榕声,说为了给龙百川一个小小的教训,也为了给她出气,昨天他把龙百川给爆揍了一顿,这会儿龙百川正在床上躺着呢。榕声深吸一口气,呆在原地。
这时,“添油加醋”的来了——蒋小鱼和心鱼“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榕,榕博士,您在呐,那个”,蒋小鱼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龙叔,龙叔他。”蒋小鱼正想说,看见武钢,慌忙闭上嘴。榕声见此情景更加信以为真,她快步上前,盯着蒋小鱼:“小鱼,你告诉我,是不是百川出什么事了?”
“榕,榕博士,我,我。”蒋小鱼舔了舔嘴唇,战战兢兢地看了武钢一眼。
“说!有我在,别怕!”榕声拍了拍蒋小鱼的肩膀,同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到底怎样了?”
“榕博士,龙叔他……他伤的很重”,心鱼红着眼圈,声音细小的说,“吐血了都。”
“什么?吐血?”榕声倒退一步,脸色由红转白,随后狠狠的瞪了武钢一眼,“钢子,你……你。”武钢赶忙低头,生怕自己会一时心软漏了馅儿。
蒋小鱼一见“鱼”已上钩,可以收竿了:“榕博士,您赶快去看看吧,龙叔这会儿还喊着你的名字呢。”
“好,好,我马上去!”榕声说完已经第一个走出办公室,蒋小鱼抿着嘴紧随其后,消失在门口。心鱼正准备跟上去,却被武钢给叫住,只见武钢意味深长的看了心鱼一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啊,心鱼……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能耐。”
心鱼脸一红,印象中,武钢还是第一次这样看自己,也是第一次以这样戏谑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心不由的跟着一跳,低头不敢坑声。
“我说你这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叫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的眼泪呢,嗯?”武钢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接着逗心鱼,尽管说话时那张脸还是淡漠得毫无表情。
“武教官也不赖啊”,心鱼抬头,壮着胆子迎上武钢的目光,“今天这事儿吧,我算是一一看在了眼里,哎呀,原来平常的冷面阎王武教官都是在‘演戏’,我劝您还是对我好点,否则我就告诉兽营的战士们,说您平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都是装的,纸老虎而已,那他们以后可就不怕你咯。”
心鱼说完俏皮的一笑,转身跑出门,长头发在身后一甩一甩,武钢看着心鱼的背影愣在原地,从未有过的一丝甜意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跟心鱼有点亲近了……
再说武钢、心鱼、蒋小鱼带着榕声马不停蹄的前往兽营,等车到了龙百川宿舍不远处,守在走道把风的张冲一眼认出了武钢越野车的车牌号,于是朝龙百川宿舍方向跑去,对着鲁炎将大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OK!”
鲁炎立即给龙百川发了个短信:龙队,序幕即将拉开,下面就看您的啦!
到了龙百川宿舍门口,榕声抢先一步下了车,看都没看等在门口的鲁炎张冲一眼,就脚步匆匆的朝楼上跑去,仿佛只要自己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龙百川。
而此时的龙百川并没有“遵从”蒋小鱼事先安排好的戏码躺床上,而是端坐在他宿舍的办公桌前,手里捏着那张照片沉思走到宿舍门前的榕声,见门虚掩着,也没敲门就直接冲了进去,而听到脚步声和推门声的龙百川也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站了起来。
“百川,你怎么样”,榕声飞奔至龙百川跟前,一会儿摸摸龙百川的头发,一会儿摸摸他的脸,又握握他的手,“钢子告诉我说,他把你打伤了,是真的吗?伤在哪里了?给我看看!”
“榕声,我没事,好好的呢。”龙百川深深地看着榕声,眼里,竟闪烁着泪光。
此前,榕声因为心细龙百川的“安危”所以只惦记着他的“伤”,却没去在意武钢和蒋小鱼说的那些“细节”,因此她一进门就先急切的询问龙百川的“伤势”,但却见龙百川“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才猛然发现自己上了当。
“你们这是在‘欺负’我吗”,榕声走近一步,脉脉回望着龙百川,轻声说,“联合给我下套啊。”
龙百川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多日来对榕声的思念和内疚,一把将榕声攘进怀里,只听他说:“到底还是我的榕声最心疼我,榕声,我错了,原谅我!”
“不,不,百川,你没错”,榕声倚着龙百川的胸膛,眼睛红了又红,“是我,是我太小心眼了,其实我们相识几十年,我还不了解你吗?我只是,只是心里别扭而已,真的百川,是我的不该。”
“榕声,快别这么说了,你让我好无地自容”,龙百川沉吟了一下,说,“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的爱是最无私的,直到昨天,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这样的自私?”
“自私?”榕声在龙百川怀里诧异的问出声。
“是的我自私到忘了站在你的立场上去考虑你的感受,只会一味的给自己的行为‘开脱’,甚至还,还在心里怪你不懂事呢。”龙百川声音颤颤的说完,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进榕声的秀发里。
“百川,你会这么想并没有错”,榕声微笑着合上眼睛,尽情享受着龙百川怀抱的温暖,“看我,都三十有五的人了,怎么还会像那些年轻人一样,犯嫉妒呢,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龙百川松开抱着榕声的手,转而扶住榕声的双肩,眼底,爱意浓浓:“起初我也想不通,我的榕博士到底怎么了后来看了那张照片,才明白过来我太笨了,要不是铁子提醒,我都还意识不到榕声跟我一样也会嫉妒呢。”
“铁子”,榕声错愕,一时间云里雾里,“提醒你?”
“是的,是铁子提醒了我”,龙百川忽然腼腆起来,不敢看榕声,“你知道吗?你跟铁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我真的好嫉妒,好羡慕,特别是看你们俩有说有笑走在一起,或者一起在海边放风筝,我,我真希望在你身边的人是,是我。”龙百川总算口齿不清、喃喃自语般的说完了他一直想说,但又不能说的话。
榕声轻笑出声,她在想龙百川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当年没能说出口的话,纠结要不要继续“挖宝”的时候——“榕声,你说我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不明白你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在乎,因为爱,是不是。”
“哎,行了”,榕声被龙百川这一番掏发自肺腑的表白弄得既窝心又不好意思,“我都明白!不说了,好不好!”榕声像安抚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龙百川说。
龙百川这才闭了嘴,只是宠爱的再次将榕声攘进自己的怀里,让榕声真真切切的倾听自己此时的心跳。
“百川,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我挺喜欢漫步在雨季里的感觉。”榕声看着龙百川,眼睛里透出少女般的情怀。
“好啊,等我拿把伞”,龙百川脸上挂着笑,孩子一样的淘气,“正好,我要告诉一件关于安心的事,我们边走边说。”
“好的!”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心鱼打着小伞,漫步在连绵春雨覆盖下的兽营走道上——之前在龙百川宿舍楼下与武钢等人分别后,她就回自己的宿舍稍作休息,之后看到窗外下起了雨,忽然萌生出门散步的念头——徜徉在雨的世界里,听着打在小花伞上滴滴答答的雨声,是心鱼一直以来的习惯。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到远处高高的梯子上,依稀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好奇之下,心鱼走近一看,是武钢,正浑身湿透的伫立在风雨中,手里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心鱼张口正想问,但转念一想,这样或许会打搅他,于是她没做多想就这么悄悄的爬上了梯子,一步步爬到武钢所站位置的下一层,然后将伞高举,遮住了不断打在武钢身上的雨滴。一心忙着手头事情的武钢,这才发现头顶上的小花伞,下意识的往下一看,是心鱼!
“你这么上来了?这多危险啊!”武钢虎着脸,“还不下去!”
“武教官,这大雨天的,你忙什么呐”,心鱼不疾不徐的轻声说,“我看你身上都给雨水打湿了,想给你遮遮雨。”
武钢停下手中的活,看了心鱼一眼:“随你!不过你还是再走上来一层老这么高举着伞,手很快会酸。”武钢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向旁边挪了挪。
心鱼小心翼翼的又往上走了一层,紧挨着武钢,于是狭小的梯层空间里站了两个人,武钢叮嘱心鱼“站稳扶好”,此后再没二话,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兽营的摄像头以及通讯设备有点坏了,他在修。本来可以让通讯员来,但通讯员临时到别的单位办事,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心鱼也不说话,只是看武钢做事,过了一会儿,心鱼感觉有点闷,于是打开话匣子——“武教官,我能不能问,你几岁了?”
武钢被心鱼这么突出其来的一问又好气又好笑,正想说她没大没小,却见心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又让他不忍拒绝:“你可以叫我一声叔”,武钢别过头,阴阳怪气的对着心鱼说,“龙百川你都叫‘叔’,那叫我一声‘叔’绝对错不了。”说完继续忙活他的手头上的事。
“哈,我那是跟龙队闹着玩儿的”,心鱼轻轻一笑,露出可爱的小白牙,“因为那时在美国治疗期间,龙队很是憔悴,加上三个月都没理头发和胡须,整个人一小老头似的,所以我才戏称他‘叔’后来习惯就改不了口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