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钢阴着脸,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吞云吐雾间,他重重咳了几声:“仙儿,我本想‘借用’那张脸来弥补我多年来对你的自责和内疚,但我后来才发现,你,是不可复制的,相同的脸蛋,言行举止却让我出奇的陌生和反感!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一时的‘迷糊’以及之后的‘异想天开’,险些伤害了另外一颗纯真的心仙儿,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很在乎那个女孩儿,就像对你一样,你会生气吗?”
等龙百川等人回到侦查大队,已是凌晨四点,他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直径去了侦察大队作战指挥室——肖海毅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这次的任务就是他下达给龙百川,并要他注意隐蔽性,防止打草惊蛇。
“报告!”龙百川走到肖海毅身后。
肖海毅从沉思已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转过身:“情况怎样?”
“旅长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龙百川笑嘻嘻的边说边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嚼起来。
“龙百川,你少给我戴高帽”,肖海毅似笑非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吸口烟,“说说具体情况。”
“那个‘蓝可仙’果然有名堂”,龙百川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说,“我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心里就不踏实旅长,现在不仅仅是武钢,连心鱼都很危险。”
“我知道”,肖海毅挥挥夹着烟的大手,沉吟了一下,“不过还好,至少在部队,那个‘蓝可仙’还不敢怎样,只是心鱼,确实不能再呆在女兵中队了,她太单纯善良,只怕会被‘蓝可仙’‘利用’,而我们现在又不方便告诉她真相。”
“那旅长的意思呢?”龙百川狡黠的一笑。
“好你个龙百川,这说来说去,又把问题仍给我了?说吧,你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肖海毅终于露出笑容,爱怜的看了龙百川一眼——自己的这名爱将,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当年蒋小鱼他们梦游海训场”,龙百川眯起眼睛,轻轻一咧嘴,“这回该轮到心鱼了,让安心和她一起,应该没问题再说那里还有几个老兵在守着呢。”
“行,你安排吧。”肖海毅笑笑,掐灭手中的烟头,“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另外,你给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这伙国际海盗的来路,最重要的是他口中的那批货到底是什么。”
“是,旅长!”
从指挥作战室出来,龙百川又去武钢宿舍,才走到门口,就被一屋子的烟味给熏得倒退了几步。
“我说钢子,疯了你呀,抽这么多烟”,龙百川皱着眉头用手拍打着他周围的烟幕,“是不是心鱼不在你身边,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昨儿夜里‘钓鱼’去了吧?”武钢并不理会龙百川的调侃,沉声问,“结果如何?”
“你真想知道”,龙百川知道瞒不过武钢,而且也没打算瞒他,但是尽可能婉转的说,“结果就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武钢重重的呼吸,闭上眼睛问:“那女人什么来路?”
“目前只知道是个女间谍,跟她同伙的是一些国际海盗,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武钢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龙百川,满腹狐疑,“啥意思?”
龙百川就把之前自己带队跟踪“蓝可仙”的所见所闻对武钢复述了一遍,之前还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的武钢一下子跳了起来:“心鱼,危险!她现在还在女兵中队,我得马上去一趟”,武钢说完起身帽子一扣,就要门外冲,“这丫头太不让省心了。”
龙百川拉住武钢,说他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总也改不了,自己都还没说完呢,接着告诉他旅里决定把心鱼送到海训场去一段时间,不过需要严格保密,武钢这才安静了下来。
“行吧,那她什么时候去,我送送她。”
“越快越好!”龙百川说着忽然一笑,“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万一那个‘蓝可仙’非跟着你一起,我看你还怎么摆平。”
武钢瞪了龙百川一眼:“等着瞧!”
“榕声,我已回来,一切安好,请放心!”
凌晨五点,龙百川终于躺在了自己宿舍的床上,第一件事就是给榕声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他能感觉到榕声一定为他担心了一晚上,本想打电话,但因为不确信榕声睡下没有,因此就先发短息告知。很快,龙百川的手机响了,是榕声的短信:“百川,我心终安!很想听听你的声音,但知道你辛苦了一晚上,还是先休息为好,你这声音,往后再补给我。”
龙百川对着手机傻傻一笑,他拨通了榕声的手机,第一句话是:“榕声,我现在就补给你!”
“准备补给我多少?”电话那头的榕声俏皮的笑问。
“一生一世!”龙百川温情的脉脉的笑说。
一大早,还是朝霞满天的时候,武钢给三大中队分配完训练任务,就脚步匆忙的赶往女兵中队,当时队长安心正带着女兵在海边训练,武钢问她心鱼现在在哪里,安心说心鱼正在医务室给受伤的战士查看伤势。武钢让安心去把心鱼找来,有事要对她说。
过了一会儿。
“武教官,你怎么来了”,大老远就听到心鱼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小跑到武钢跟前,“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心鱼歪着小脑袋冲着武钢甜甜的一笑,顽皮的翘起嘴角说。
对于武钢上次突然在最后时刻放过自己头发一马,心鱼依然心存感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她心里对武钢又多了一份信任和依赖——尽管自从“蓝可仙”出现以后,她时常慨叹自己跟武钢没缘分。
没有人能抗拒心鱼那一脸天真俏皮的笑容,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抚照大地一样,投射进武钢的心怀——他觉得昨日一夜未眠所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疲倦霎时一扫而光,然而天性不苟言笑的武钢并没有回报一个相同的笑容给心鱼,何况此时他心里还装着一件重要的事情。
“跟我来!”武钢不冷不热的看了心鱼一眼,“快点!”
说话间,武钢已经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武教官,你要带我去哪哎呀,你走慢一点好不好,我都跟不上了。”心鱼一边快步走在武钢身边,一边侧头看着武钢小声抱怨。
“上车!”武钢将右边车门打开,对着心鱼说。
心鱼乖乖坐了上去,武钢关好车门,爬上越野车驾驶座,汽车行驶在开往海训场的路上——“武教官,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心鱼忍不住又问。侧头一看,武钢阴阴的一张脸,没有打算理她的意思。
“不许问!”武钢终于开口,但还是那么惜字如金,“反正不会是把你卖了。”
心鱼只得痒痒的缩回她自己的位置,心想:这男人,真是酷到没救了,也不知道仙儿姐会不会受得了他的这种“酷。”
海训场终于到了,印入心鱼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与大海紧紧相连的广袤无垠的金黄色沙滩——武钢给心鱼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两人下车后,几个老兵就迎了上来——“武总教,是你”,老兵之一徐步渠给武钢敬了个礼,“怎么来了也不是事先打个招呼,要不是之前接到肖旅长电话,我们可能已经出海了这丫头是?”
“她叫心鱼,要在这住段时间”,武钢不紧不慢的沉声介绍,“你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可以,教她一些简单的自我防卫技能,比如憋气、潜水和射击。”
“明白!”另一个老兵海默微笑着咧开嘴,黝黑的皮肤把他那一口白牙映衬的更加白净,“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徐步渠和海默又问之前肖旅长在电话里提到的安心队长怎么没来,武钢告诉她安心要跟代理队长交接一下事务,晚点才到。
之后,徐步渠和海默就带着武钢和心鱼去了看了之前乌云住的宿舍——海训场原本没有女兵宿舍,是自从乌云来了之后,才决定将这一间留给偶尔到这来下榻的女兵们。
“武教官,以后我就住这里了?可是为什么呢?”心鱼满脑子的疑惑,“还有你之前让他们要保证我的安全,怎么,我很危险吗?”
“具体原因现在不方便多说”,武钢望着纯真的像一张白纸的心鱼,内心不禁涌起对她处境的担忧,“你只要记住对谁都不要提你在哪里,除了肖旅长、龙百川和我!”
“仙儿姐姐也不能吗?”心鱼看着武钢轻声一句。其实心鱼也没有要告诉“蓝可仙”的意思,只是她总会把武钢和“蓝可仙”联系到一起,以为既然武钢可以,那么蓝可仙应该也没问题,就随口这么一问。
“闭嘴!”武钢的心忽而拧成一团,自己就怕她说这个名字,她还真说出口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听到没有!”
“好,知道!”
心鱼低下头,瞬间有种被挟持软禁感觉,于是闷在那里不说话。
虽然武钢总黑着一张脸,很是影响她的心情,但从他今天紧张莫名的神情上看,又让她意识到事态的不简单,因此也就没责怪武钢的之前对她“吹胡子瞪眼睛”了。
于是,心鱼在海训场就这么“安营扎寨”下来,开始了她在海训场的另一种生活。
几天后武钢和龙百川把兽营三大中队的骨干召集到了一起开了个会,会议内容是主要围绕根据上级的指示,我军必须加强海洋研究学的话题展开讨论,对此很多战士表示不解,不明白这海洋研究学跟海军又有什么关系,是否有这个必要。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现代海洋研究学对咱们海军而言意味着什么”,龙百川抬手制止了台下的议论,微微一笑道,“首先,你们并不了解气象和海洋信息对海军至关重要,特别是气象条件对海军活动的影响很大;其次,海洋条件包括海水的物理性质如温度、密度、盐度和海水透明度等以及潮汐和海流的情况,也是海军活动时必须加以考虑的重要因素,至于是什么因素,以后会有人来告诉你们。”
“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武钢清清嗓子,扫视了一下全场,沉声说道,“为了加强我海军在未来战争中具备在任何海域执行各种任务的能力,学习海洋研究学知识已经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