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医院,武钢要求医生立即给龙百川左腿做个检查——虽然一路上龙百川反复强调只是擦伤了表皮不碍事,但武钢仍不放心,说得医生说了算。
还好,医生给龙百川做了一系列如拍片、CT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打偏,擦伤了表皮,只要上点药包扎一下,问题不大,就是要防止感染,几天内不要有太大的走动“钢子,你赶快去看看心鱼吧,也许她这会儿醒了。”
龙百川见武钢虽然陪着自己在医务室处理腿伤,却有点心不在焉,明白他一定是牵挂这会儿还躺在病房里的心鱼。
“不用了,她伤的那么重,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武钢垂下眼皮,口不对心的应和,“再说这会儿榕声正照顾着呢。”
龙百川还想劝,却听到门口传来前去病房探视心鱼的蒋小鱼笑嘻嘻的声音。
“龙队,武总教,心鱼醒来了,醒来了。”
“你说什么,心鱼醒来了”,龙百川面露欣喜之色,“什么时候?现在呢。”
“现在正和榕博士在说话呢。”
武钢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了两跳,很想进一步询问却猝然哑在了那里:“她醒了!她醒了!”
“蒋小鱼,你在这儿陪着龙百川,我看看去。”武钢声音颤抖的说话间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榕博士,你说武教官不会有事吧”,心鱼虚弱的声音,“他身上有伤,我,我担心。”刀口的疼痛让心鱼不得咽下她的后半句话,微微闭了下眼睛。
“心鱼,你。”榕声正要说几句安慰话的时候,却瞥见武钢愣愣的的杵在门口,“钢子,你们回来了?百川呢?”
“武,武教官。”心鱼一听榕声嘴里叫着的人名,便挣扎着要起身,“在,在哪里?”
回过神的武钢一个箭步冲到心鱼跟前,坐到了心鱼病床边,把心鱼轻轻按回床里:“傻丫头!”
这是武钢见到清醒后的心鱼,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眼圈,不争气的红了又红,泪花闪烁中,他伸手抚了抚心鱼苍白的小脸:“心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
“武教官,我,我舍不得你”,心鱼亦缓缓伸出手,抚过武钢清瘦的黑脸,他深情的目光让心鱼的心温馨无比,“所,所以,我,醒来了。”
武钢只觉得心一疼,一种包含着巨大幸福与痛苦的情感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一直克制着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只听他梦呓一般的颤声表露:“傻丫头,你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在乎你。”
身边的榕声更是感动的别过脸去,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她起身,正准备悄然离去之时,武钢仿佛刚感觉到她的存在,这才把眼泪擦干,抬头对榕声说:“榕声,百川左腿受伤了点伤,现在在医务室,你快去看看。”
“什么,左腿受伤”,榕声猛然从沉浸其中的感动情绪中抽离出来,心紧了一下,“。钢子,那你先照看下心鱼,我这就去!”
医务室里,伤口已然包扎完好的龙百川,正“吵闹”着要去看心鱼,蒋小鱼满头大汗外加“连哄带骗”的劝他:“我说龙叔,人家现在小两口正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您说您去当这‘电灯泡’干啥?”
“我,哎,其实”,龙百川顿感头痛欲裂,迫不得已吐了实情,“榕声一个人守着心鱼一个晚上,太累了,我我得瞧瞧去。”
“我就说嘛,您整个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蒋小鱼嘿嘿一笑,狡黠的说,“得得,我去把您的榕博士给您请来,这总行了吧。”
可忽然,蒋小鱼发现龙百川不“闹腾”了,脸上带着傻笑,云里雾里的的蒋小鱼一扭头,也跟着笑了,原来他发现了让龙百川“变傻”的“症结”所在——榕声出现在门口。
“百川,你的左腿怎么了”,榕声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看戏一样的眼神,直奔龙百川跟前,拧着眉头说,“让我看看。”
“没事,就是擦伤了点皮肉”,龙百川一脸的不在乎,盯着榕声的脸,“倒是你,只怕一宿没睡吧。”
“哎,先别说我了,我挺好的”,榕声急切的打断龙百川的话,语气急促,“上次在月牙岛你的左腿就挨了我一枪,今天又。”榕声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蒋小鱼冲着鲁炎和张冲挥挥手,示意不要再在这里当电灯泡,去门口守着,三人笑嘻嘻的走出了医务室。
为了安慰榕声,龙百川开玩笑说那都是自己那晚行为“不端”没经同意就吻了榕声一下,才有了“报应”,榕声没想到龙百川还记得这事,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那晚两人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而上演的一出好戏!榕声脸腾的红了,浅笑之余,娇嗔的瞪了龙百川一眼:“。就你记性好?”
看着榕声的窘迫和可爱,龙百川孩子般淘气的笑容呈现在脸上,好一会儿才说:“当然,那个晚上,是我一生当中最为难忘的一个晚上。”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榕声搀着龙百川在医院的后花园里散步——虽说此时龙百川走起路来还是会一脚深一脚浅,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肩并肩的倚着,有说有笑,两人在一起,总有道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趣事;累了,两人就在一棵杨柳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沉静中,龙百川会时不时会侧头看榕声一眼,带上温暖人心的一笑,榕声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融化在他的笑容里,头,不由自主的往身旁那个宽厚的肩膀靠去,心,安如泰山。
“榕声,我听蒋小鱼说,你曾经被托马斯绑架过?”龙百川看着榕声,蹙起眉头,“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哦,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觉得没有再提的意义”,榕声望着龙百川,温柔的抚慰,“再说,我也不希望你为一件早已过去多时的事情而担心。”
“当时一定很凶险”,龙百川的脸上蒙上一层内疚和不安,“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龙百川声音变了,语调中满是无力的凄凉。
“百川,看你又想多了吧”,榕声伸手摸摸龙百川的头发,像安慰一个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当时的你远在国外治疗,而且对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榕声,为了解密303,辛苦你了。”龙百川握起榕声的手,温情的轻轻摩挲,“还好你现在安然无恙,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今后的人生,为了303潜艇,我已经失去铁子了,如果再没有了你,我。”
“别说了,百川”,榕声将头埋进龙百川的臂弯,深吸一口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我们无法让牺牲的铁子复活,但成功破解了303,也算是告慰亡灵了。”
“是的,是的!”龙百川小声低喃,“我也已经看到铁子在天上看着我们笑了。”龙百川注视着榕声,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是该放下一切的时候了。
“对了百川,昨天给心鱼动手术的主任医师说了,心鱼恢复的不错,也许再过两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咱们一起回。”榕声抬头,一脸的开心。
“嗯,这下钢子该放心了。”龙百川突然浓眉一扬,随后朝榕声使了眼色,示意她向左看。
榕声好奇的放眼望去,很快,她也跟着笑了:从远处走来一对相互搀扶着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武刚和心鱼,只是沉浸在“你侬我侬”中的二人并没瞧见正带着看戏一样的神情注视他俩的龙百川和榕声。
“哎,让你好好在病房呆着,你就是不听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能跑会跳了啊?这才刚好一点点,你就来劲了。”
武钢虎着脸,没好气的嘴边数落,而他的一只长臂,正牢牢的把心鱼环在身边,小心翼翼的走着。
“我只是有点闷了嘛”,心鱼抬头,对着武钢可爱的撅了撅嘴,“再说整天在病房对着你这张黑脸,有点影响心情。”心鱼耸耸肩,低头窃笑。
“怎么,看着我影响心情是吧”,武钢顿了顿,低头瞥了心鱼一眼,满脸的不服气,“是不是看见李俊杰心情就特好啊?”不知为何,武钢提到李俊杰,手脚就莫名其妙的发痒。
原来,前两天李俊杰来月牙岛探望他的哥哥和嫂子,而他的这对哥嫂不是别人,正是龙百川和榕声当年在月牙岛的救命恩人李默然夫妇。
当时,李默然因病住院,前去医院探病的李俊杰在走道里遇到了正欲出门散步的武钢和心鱼,李俊杰听完武钢简单的讲明事情原委后,才明白是心鱼受了刀伤,于是就“关切”了几句,还说他家就在月牙岛,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甚至说等心鱼伤口恢复完好后,他可以亲自带心鱼在月牙岛逛逛,风景不错,让武钢干瞪眼的是,心鱼竟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你瞎说什么呀”,心鱼笑着瞟了武钢一眼,似乎看穿了武刚到心思,“我那是礼节性的应承,人家李指导员也是一番好意嘛。”
“你要去就去,谁愿意管你!”武钢闷声回了一句,眼睛却盯着心鱼不放,“伤口还疼不疼?走了这么久,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不了,我还想再走走要不这样,武教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好不好。”心鱼抬头,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里映出武钢担忧的神色。
“那,也行吧,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哎,你小心点,别老一惊一乍的。”
武钢和心鱼瞥见前方有条长凳,走近之时,却发现长椅上坐着龙百川和榕声,早已“恭候多时”的龙百川和榕声在看到他俩走近时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你们也在这?”武钢很无奈的笑了笑,忽然感觉月牙岛真是小岛,于是打招呼,“百川,你的左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龙百川抬腿装着要踹武钢的样子,“你要不要试试这条腿的力道,让我证明给你看。”
武钢瞪了龙百川一眼:“有个正型没有啊。”
龙百川和榕声同时笑出声。
“对了,钢子,我之前接到李先生的电话,说五天后是他们夫妇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要我们一起参加他们的晚宴,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