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荆州易守难攻,粮草暂不成问题,应该可以等到方将军前去。”宰相的话让朱时略微舒心,这帮废物难道以为朕是死的吗?
月阳宫前殿。
“妹妹今日来有何事啊?”阳雪笑着对坐在一旁的纳兰初说,心底却在想:清朝造反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如今你父亲率十万军队前来投靠云朝,被封锁在荆州,你还有心思来找茬,那我就拿你父亲的命来提醒你。
“姐姐身子不好,妹妹特地熬了雪耳莲子粥,亲自送给姐姐品尝。”纳兰初温婉的说,她此时也替父亲着急,可是她必须保证后宫美人暂时没有怀孕,自己尽力怀上,这才会给父亲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毕竟,在皇宫中,若你没有地位的保证以后,皇后之位恐怕就会与你绝缘了。
“哦,多谢妹妹的一番好意了。”阳雪端起那碗粥,闻了闻,原来如此。纳兰初你真是好算计啊,不去为你爹出谋划策真是屈才,只可惜心思都花在朱时身上了。纳兰初你万万不会想到,我根本就不是女人,我根本就不会怀孕吧?
“很好,不过妹妹这么早过来,恐怕没有用早膳吧,可儿,端上一份早膳,我要和妹妹一起吃。”阳雪的话让纳兰初心惊,不过她很快放下心,这可是无色无味的药,而且四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应该不会被知晓。
“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
阳雪看着纳兰初远去的步辇,低声问可儿:“怎么样?药放进去了吗?”
“是的,放进去了,不过娘娘等下真的要演那场戏吗?”可儿有些担忧的问。
“好不容易给我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呢。纳兰初那是自作自受,想要我绝子嗣,那我就绝给她看。”阳雪要演一场戏,她虽然嘴上说没有吃醋,但是怎么可能,宴会上是她赢了,可是朱时却去了纳兰初那里。她恨啊,她并没有想争什么,可是纳兰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惹自己,那她就不会客气。
朝华殿书房。
“皇上,越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可儿姑娘求见,说有重要的事禀告。”朱时和孙思娆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他们皆深知阳雪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朱时,现在派可儿来,一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逍遥侯。”可儿身上还带着些许淡淡的血迹,连忙行礼。
“平身,快说雪儿那里怎么了?”有血!朱时一惊,焦急的问道。
“娘娘流产了。”
“什么?”
苍白的小脸,身上还带着点点血迹,明亮的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人。朱时将阳雪的手抓得紧紧的,雪儿,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朱时刚走进月阳宫就看见一堆宫女急忙烧水,收拾东西,经过前殿时,那一大滩血迹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朱时的心。
“皇上。”太医一看见朱时,急忙行礼。
“免礼,越妃怎么样?”朱时焦急的问。
“越妃娘娘身子骨弱,加上前些时候落了水,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太医的话让朱时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和雪儿的第一个孩子。
“太医辛苦了,你们都下去领赏吧。”孙思娆连忙将太医等人遣走,只留下自己和朱时,可儿三人。
“你帮朕看看,雪儿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孙思娆在影子部队就是专攻医毒,孙思娆诊断的话,朱时也会放心。听到这话,可儿也有些愣住,不禁有些替阳雪伤心,阳雪为了逼真,可是和自己用银针刺激了穴位,施行了那神术。如今也确实处在生命危险的时刻,可是这个男人还不相信娘娘。
想着,可儿气愤的话脱口而出:“你们走,娘娘都这个样子,你们还不相信娘娘,要不是你,娘娘根本就不会招致那么多女人妒忌,你走你走。”
朱时抓住可儿的手,厉声说道:“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你假操心,现在来关心我家娘娘有什么用啊。”可儿将手收回,坐到床边,轻轻的帮阳雪拭汗,看着阳雪苍白的小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娘娘你这是何必呢?
“娘娘你真要这么做?”可儿听了阳雪的计划,连忙劝阻:“娘娘何必这样呢,皇上如此宠爱你,来日方长,有得是机会。”
“可儿你不要劝我了,今日能出现一个纳兰初,他日也会有更多个纳兰初,他说爱我,可是我真的不大相信自己,他究竟爱我什么?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
可儿定定看着阳雪,她从不知道,娘娘表面冷静自持,从来不会和皇上撒娇发火,心里竟是这般脆弱无助。“可是你如果施行这个神术,以你男子的身份来说,是有极大危险的。”可儿还是忍不住将担忧说了出来。
阳雪望向可儿,脸上扬起一个微笑,“醒来我赢了。不醒来,我还是赢了。”阳雪的话让可儿几乎掉下泪来,这还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男子吗?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将自己的一切都赌上了。可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冷声说道:“我可以不阻止你,但是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可儿还是想阻止,这个那神术,对女子只是伤害有些许,药物调理便可以恢复。可是男子施行,动则就是生死两重天啊。
“可儿不要这样好吗?你明知一个人是不可能施行的,就当我求你了,只有这样我才会真正住进他的心底。”阳雪握住可儿的手,盯着可儿看,那恳求的神情让可儿不忍的闭上眼睛。
良久,阳雪幽幽的声音传入可儿的脑海里,“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想去要一个东西,真正的主动的想要一样东西,我以前想要得到父皇的许可和关心,我失败了,这一次我不想失去他。”
可儿睁开眼睛,看着阳雪,半晌,可儿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你。”
朝华殿密室。
“你把过脉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朱时有些头痛,不停的按摩自己的额头,雪儿的事情和荆州的事情让自己心烦意乱。
“的确是怀孕了,才一个月,所以不大明显,但是我检查过,越妃流产似乎是因为食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堕胎药。至于越妃为什么还没有醒,她身子骨太弱,上次落水的病根并没有真正痊愈,这才导致昏迷不醒。”孙思娆的话让朱时愧疚,自己刚才还怀疑雪儿,真是该死!
“也是事有凑巧,毕竟刚刚查出清朝叛乱可能和越国有很大关系。”孙思娆安慰朱时,“对了,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到时候去看看吧,药方我已经写好了,交给专门负责这件事的陈太医了。”
“嗯,思娆,等下。”朱时叫住孙思娆,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什么事?”孙思娆停下离开的步伐,回头看朱时。
“如果喜欢就努力把她娶了,不要像你哥我,现在还弄得一团糟。”朱时略带自嘲的说,孙思娆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密室。朱时也是刚才才发觉孙思娆喜欢可儿的事情,可儿哭泣的时候,孙思娆脸上那种疼惜的表情,让朱时心惊。
朱时打开一个暗盒,拿出一副画卷,里面画着一个倾城绝伦的女子,巧笑嫣然的站在花丛中。朱时温柔的抚摸着画上的女人,将脸贴在画上,低声呢喃:“母后,你说我真的错了吗?我想好好爱她,我以为这是最好的,这样她不会像你那样专宠而受到伤害。可是她还是受伤了,我明白我的做法会让她伤心,我也害怕,害怕她对我死心,我一边将她推离,一边不允许她彻底离开我。我很自私是吗?我的孩子死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真不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她……”
越国皇宫御书房密室。
“报告皇上,可儿来信了。”
“赶快念给我看。”可儿很少来信,来信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事?念一——阳雪的男子名字不要出事才好,若取得这天下,自己这帮子女中还是念一最合适皇位啊。
“公子病倒,生命垂危,公子说三个月以后以不善其女名义出兵。另外可以加派兵力,此时朱时挂念公子,定会疲于战事。”
“嗯,你修书前去云城,就说朕甚挂念女儿,特派使节进京。”越皇想了想,掩下心中的担忧,冷声说道。那黑影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整个御书房也就此安静下来。良久,越皇点亮烛火,看向挂在墙上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相依偎在一起。
“絮儿,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我这般对我们的儿子,连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呢。”越皇想着脸上露出欲哭的笑容,“我不能做越国的千古罪人啊,我们每一代人都在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成为这片大陆上的主宰,我承受不了这个后果,所以我只能负了你……”
“方将军,我们现在被阻于此地方,另外荆州发出的加急信件,表明现在他们的粮草还可以支撑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荆州恐怕就会失守。”陈简被封为此次出军的监察使。
“嗯,陈大人如何看这场战事。”方语天问道,朱历和佘君听到这句话,也停下正在进行的事情,看向陈简。
“早有预谋,我怀疑恐怕这次举兵造反中,不只清朝一个国家。”陈简略加思索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方语天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继续开口问道:“那佘大人和南王心中意下如何呢?”
“我认为我们可以派一支小队轻兵前进,让荆州的将士们明白,援军正在赶来。”朱历想了想,说道,佘君点了点头:“荆州乃水米之乡,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粮食。可以让荆州将领方辰用些手段,逼那些富商交出粮草,然后在巩固民心。”
“这是个好办法,不过为什么粮草会告急,相信三位也很清楚吧。”方语天最后泼了陈简三人一盆冷水,陈简看了看地图,笑道:“很简单,修书一封,如果怀王整日浪费粮草,但是却不出兵的话,斩无赦。”
“但是谁去呢?毕竟怀王可是清妃的亲爹啊。”朱历忍不住道,陈简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当然是您啦。”
“南王去的话?”佘君忍不住阻止,结果被陈简打断:“南王是皇上的亲弟弟,其妻子与越妃交好,此次刚好一同行军,这是最适合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