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只是让子雯模仿着子诚哥的笔迹,抄了一份,免得骗不过她,当然,不管她能不能记住,数据什么的都是动过手脚的,有备无患嘛。”
“那我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这玩意抢过来。真是……”
林玄拿起钱奉娟默写的账本,随意翻看了几下,便丢到一边去了。子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林玄。
“都快关门了怎么还进来,好像在找人,是来找你的吗?”
子烟指了指楼下的男子,一身戎装,一进来就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抬头看到林玄时,马上跑到楼上来。
“林士官,上面传令,说让我们去支援战役。”
“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
“明天。长沙。”
林玄思索片刻,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林玄意外的安静,子烟跟在林玄身后,一直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沉重。
“子烟。”林玄忽然停下,开口唤到,声音沙哑而飘渺,虽然近在眼前,却仿佛是从远处传来。
“嗯。”
“我明天,要走了。”
“嗯。”
“去长沙。”
“嗯。”
“打仗。”
“嗯,我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林玄转过身,“活着回来。”
子烟抬头,对上林玄的双眼,往日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中,包含了太多的不舍与无奈。
“其实,我很怕死的呢……”
“那就不要死啊,不是还要当少将吗!”
“是啊,还要兑现承诺呢……”
林玄轻声答到,伸手紧紧抱住子烟,仿佛害怕不再有机会拥抱一样,紧紧的,久久的抱着。
“这个,替我保管……”
许久,林玄松开子烟,将颈间精致的戒指项链套在子烟脖子上。
“这个,很重要哦,要好好保管,等我打了胜仗回来拿。”
“和耳坠比起来呢?哪个重要?”子烟开玩笑似得调侃道,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充满浓浓的不舍与不安的别离。
“都很重要。”林玄认真的看着子烟,“等我回来,再把它们的故事一一告诉你。”
“好。”
“啊,还有,小心钱奉娟啊,她会一些功夫,不要和她硬碰硬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
“也对,你不会那样的。总之,要好好保重啊。”
“嗯。”
林玄伸出手手,温柔的抚摸着子烟的脸,指尖的丝丝冰凉透过发丝,一点一点传到子烟的发间。子烟不禁回握住林玄的手,微笑的看着林玄。
“等你,打胜仗回来啊。”
“嗯。”
那晚,又是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无声无息。凌晨时分,子烟披上一件毛衣,静静的站在院中,看着东方,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的洗礼。对林玄,应该还谈不上喜欢,但是,清楚的知道,立不立功不重要,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对着第一缕温暖阳光,子烟默默许下心愿。
叶家的新年依旧是那样的忙碌,互相拜年,由于子静的婚期将近,先前订婚宴上没有露面的钱奉娟,钱奉明的父亲,钱明也借着新年来到了叶家,温润儒雅,总让子烟觉得,钱奉娟这般的性格不像是钱明姑父烦人孩子。不过再看看钱奉明的温柔安静,也能明白,大概这种性格是他们家男子的“专利”吧。
在这种节日里,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叶子明那个小鬼了,虽然任性刁蛮的脾气一点没有改,但是,在来访的亲朋好友间倒也算是讨人喜欢,大概大人们都把他那改不掉的陋习看成小孩子的任性可爱吧。他那八面玲珑的母亲在这种场合自然是讨得不少人的夸赞,个个都说这样能言善辩的聪明女子,早该被扶为正室。
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张梦,叶子凌的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几次在客人面前喝的酩酊大醉,失态的样子让叶老爷子气愤的将她赶回房间,新年期间不许再出来会客。
叶子凌倒是很守本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露面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露面,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和叶子瑞有几分相似。当然,即使是这样的他还是被叶子雯反感,大概终其原因只是讨厌他母亲罢了。
子静在无边无尽的客套寒暄的一场场饭局中,似乎已经完全的厌倦,用尽各种借口不来,这点倒是和子烟很投缘,两人常常一起去戏院看戏,也少不了子雯一起来凑个热闹。
黎明时分,子烟又来到院内,从林玄走后,子烟就一直睡不踏实,心里总是有很多不安,具体为什么不安,自己也说不清。
眼看就要到元宵节了,林玄自年前走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否平安。叶子诚作为叶家产业的接班人,在这种时当然是忙的不可开交。子烟这样想着,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四姐起的真早啊。”
子雯一下子从后面扑来,抱住子烟,害的子烟差点摔倒。
“子雯,怎么这么?”
“唔,四姐,看看你黑眼圈,几天没好好睡觉了啊,要是三哥知道了一定又会担心你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还不是因为那个冯墨昔,我说,她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啊,昨天晚上,直接就住在咱们家里了,子诚哥把她安排在我那里,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房间里多了个陌生人,睡觉的很不习惯啊。”
“昨天,她在你那里?”
“啊,你不会不知道她昨天又来找三哥了吧?”
“不,她来找子诚哥我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到梦烟居,一定会经过无宣阁,冯墨昔还总是会进来炫耀似得打一声招呼,子烟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没想到她又留下来不走了。”
“是啊,我也不喜欢她,所以这不,天刚亮就到你这里来了,本来还想直接钻到你被子里再睡一会儿呢。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已经起来了。”
“你要想睡,就再去睡吧。”
“不用了,正好有人可以听听我发牢骚,天知道我是有多讨厌那个冯墨昔。三哥也真是的,怎么就不会拒绝她呢。”
“你这么讨厌她,万一她哪一天变成我们嫂子怎么办?”
“啊?不会吧?不可能啦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为什么可能啊?三哥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我才不觉得他品味有那么差。”
“可是,就像你刚才说的,子诚哥没有拒绝冯墨昔啊。”
“那可能是因为,额,因为,不会吧,不会真的喜欢她吧?子诚哥不是应该喜欢……”
“喜欢谁?”
一直漫不经心的子烟一下子认真起来,子诚哥喜欢的如果不是冯墨昔那会是谁?怎样优秀的女子会让子诚倾心而又瞒着所有人?
“啊,没谁,我瞎猜的,四姐,好冷啊,咱们还是进去吧。”
子雯裹紧外衣,小跑进无宣阁。
“四姐,二姐昨天说,今天再去听戏,你要不要一起来?”
“今天吗?”
“嗯,你没事吧?还是要去店里?”
“没事,店里的员工也要回家过年的,元宵节之后才恢复正常工作。”
“那就一起去吧。”
“嗯。”
戏院内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婉转动人。子静听的格外认真,眼中满是憧憬。子雯和子烟漫不经心的听着,时而交谈几句,还会被子静用眼神制止,两人只好作罢。
一场戏听完,子烟起身准备回去,却被子静阻拦,子雯也不解的看着有些反常的子静。
“等我一会儿吧,我去后台一下,那个戏子唱的真好,想和他交个朋友。”
“啊,好吧。”
子雯不解又无奈的答应道,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子烟。
“四姐,你说二姐这怎么又突然喜欢起听戏了?还交起朋友了。也不是我看不起戏子,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子静姐以前也没怎么喜欢听戏,这段日子,倒是特别喜欢,而且,今天这场戏,咱们4天前才听过,也不是什么新戏……”
“是啊,她一个人喜欢,还拉咱们一起来了,本来我还是蛮喜欢听戏的,被她这么一弄,我都怀疑我会开始反感了……”
子烟看着一脸笑意从后台回来的子静,思考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便起身和子静子雯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子静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但是明媚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二姐,你很开心啊?有什么好事?”
“啊,没什么,就是,和徐明宇谈的很投机。”
“徐明宇?”
“大概是那个戏子吧,是不是,子静姐?”
子烟意义不明的笑着看着子静,子静笑着点了点头。
“四姐,你笑又什么啊?”
“没什么,今天的戏,真是一出好戏啊。”
元宵节前一天,子烟和子雯,刘纯锡三人一起去买花灯。刘纯锡似乎对兔子等很钟情,拎着的兔子灯,可以放在地上用绳子拉着走的兔子灯,大大小小买了很多。
“锡儿姐姐,你很喜欢兔子吗?买了这么多兔子灯啊。”
子雯看着刘纯锡手里各式各样的兔子灯,不由感叹道。
“也还好,在苏州的时候也没这么钟情兔子灯,因为最近一直在养兔子,所以才比较喜欢兔子的。”
“锡儿养兔子了?”子烟放下端详的灯笼,“什么时候养的?我都不知道啊?”
“四姐你当然不知道啦,锡儿姐姐养兔子的时候你正是你天天在店里忙的时候,天天早出晚归的,连子诚哥都很少见到你,更别说锡儿姐姐了。”
“原来是那时候啊,买了个兔子养。回去我也看看吧。”
“已经死了,兔子是子瑞哥送的,所以想买几个兔子灯给他,稍微……”
“大哥,玩兔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