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毕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子烟爱着的男人。怎么会就这样轻易的忘了呢。如果真的这么快就忘了,那子烟岂不成了那水性杨花的女子。子诚自嘲的摇了摇头:“如果此时,你心里再走进一个人,一个可以代替林玄的人。你应该也不会这样难受了。”
子烟微微一愣,心里走进一个人,但是这又其实这么容易的。子烟用了半年的时间让林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这一进,便是扎了根,就算有人会再度走进来,又不知能不能将这根拔起。
“不用担心,我会试着接受冯墨游的……”子烟轻笑,颔首喝茶。
子诚却心头一紧。是了,她是别人的妻子,自己又是她的哥哥。再怎么样,子烟也不会想到,那个期待走到她心里的人是他吧。叶子诚不由自嘲的一笑:“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还有一些商务上的事情没处理呢。药四言一会儿会送来的,应该也快了。”
子诚放下茶杯,示意子烟不要送,转身离开了屋子。
子诚离开才片刻,四言便气喘吁吁的跑来,不住的擦着头上的汗水。把药递给墨砚,四下张望。
“少爷呢?难道走了?”
“嗯,四少爷才走不久。谁让你这么笨,拿错了药。”
“拿错药?”四言不解的看看墨砚又看看子烟,“我没有拿错啊,是少爷说他先来,我后来的……”
子烟抬头,看着这小瓶子里的药丸。一个先来,一个后来,先来的要等后来的一起走,这样,时间便长了,但是,为什么想要延长时间呢?
“不耽误了,我要赶紧回去,不然少爷又要喝酒了……”
“喝酒?每天都喝吗?”子烟不禁好奇起来,在她映像里,子诚哥不是嗜酒的人,怎么会天天喝酒。
“是啊,还每天都到喝醉为止。这两天要不是五小姐命令我看着,少爷怕是又要夜夜大醉了。”
“为什么?有什么烦心事吗?”
“这我就不知到了,只是少爷从四小姐你结婚后,就开始有这个习惯了。您婚后的头三天,少爷不分白天黑夜的喝酒,喝了醉,醉了醒,醒了接着喝,如此反复循环,还是五小姐制止了他。”
四言皱着眉头,担心的说着:“我先走了,不能让少爷再喝酒了。”
子烟眉眼低垂,看着手中的小药品发呆。想到了以前自己读不懂的子诚的眼神,想到了每每得知自己与林玄亲近时,子诚的愤怒与失落,她想到了子诚的吻。原本都快忘记的种种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那一吻似乎依然停在唇边。
子诚哥啊子诚哥,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
叶子诚看着眼前的冯墨昔。她眼中包含这显而易见的得意,笑容妩媚妖娆。子诚不由皱眉。
“你把我拉到冯宅中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子诚不耐烦的转身欲走,却被冯墨昔拉住。
“就算你不在乎,那子烟呢?她能容忍叶家受辱吗?就算能,你不为她的名节着想吗?有夫之妇,和自己的哥哥……”
子诚皱眉,毫不掩饰的愤怒的看着冯墨昔,“我们清清白白!”
“还装,我那傻妹妹虽然傻但却不瞎,她亲眼看到有男子用嘴子烟喝药,不是你还有谁?”
原来是那天。只不过冯墨冉不认识林玄,所以冯墨昔才会误以为那喂药的人是子诚的吧。
“想堵住我的口吗?”冯墨昔浅浅一笑,“那只有一个办法……”
“哼,无凭无据,你就是说破天,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叶子诚怒道,转身便走。只留冯墨昔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我说的没错吧,他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这样冥顽不灵的男子,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一个瘦小的青衣女子从花丛中走出来,虽然逆着光看不清女子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的到,女子笑的得意妖娆。
“还是按我说的方法吧,这对狗男女,都要好好修理一番才好。”
青衣女子将一个小瓶子塞到冯墨昔手里,便转身消失在一片青绿色的花丛中。冯墨昔看着子诚离开的方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小瓶。
林晨来的一个偏僻的茶馆门前。思量片刻,抬脚走进茶馆,直径走到二楼,推开最东边的门,闪身进屋。
“还真来了,我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林晨不理会青衣女子的话,直接坐下。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女子身着青绿色旗袍,细长的眼睛带着笑意。
“听说林元帅的夫人怀孕了,真是可喜可贺……”青衣女子抿唇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林元帅大婚的时候有一位戏子曾经差点搅乱了婚礼吧。”
林晨神色一凌,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说,您新婚不久,令夫人就有了身孕,不知到底是喜是悲?”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青衣女子起身,向门口走去:“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孩子留不留就看元帅的意思了,还是希望元帅不要带了绿帽子,被人耻笑。”
说罢女子便笑盈盈的出了房间,独留林晨一个人在屋子里无声呆坐着。
“子静,还是听大夫的话,把孩子拿了吧。”林晨握着子静的手,皱眉说道。
“我真的没事,我小时候是得过哮喘,但是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不会有事的。”
“但是大夫说,生产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呼吸不畅而复发啊,这要是出事了,恐怕孩子和你都会有危险啊。”
子静低头不语,林晨明白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抉择,便离开房间,留她一个人安静的想想。
“林元帅。”林晨刚关上门,便有人急急忙忙的跑来,“元帅,钱已经给那个大夫了。您放心,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您让他找借口劝夫人拿掉孩子的。”
林晨板着脸,斜眼看了那个人一眼。那人慌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子烟看着眼前的子静,秀眉微蹙,紧抿着嘴唇,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紧紧握着手中的丝帕。
林家想让子静拿掉孩子,因为大夫说过,子静有过哮喘,应该在确定哮喘病已经痊愈不会再复发,才能生产,不然很有可能在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子静的病,子烟并不是没有见过,小时候,子静总是随身带着丸药。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子静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病了。
“子烟,你说我……”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当然想,他是我和林晨的孩子,我当然想留下他。”子静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觉得,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生下他的。”
“那不就行了。”子烟轻笑道:“你自己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
“但是,林家人一定会再三劝我把孩子拿掉的。”
“那你就回家吧,回娘家。”子烟抿唇一笑,“你就说想回娘家养胎,我想林家再怎么样,也不会跑到咱们家去劝你吧。你想啊,姐夫都不想让你把他劝你把孩子拿掉的事情说出去,那他一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既然不希望别人知道,就不可能在旁人面前劝你了。”
叶子静一脸喜悦的看着子烟,终于露出了笑容。
屋外,冯墨昔悄悄离开,一路小心的走到宅子一处偏僻的角落,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之后,放飞一只白鸽。鸽子飞落到城郊一个小院内,青衣女子看到鸽子得意一笑:“叶子烟,我就知道你会坏我事!还好我留了一手……”
青衣女子说罢便放了鸽子,匆匆向城内走去。
“小姐,姑爷说,今天晚上到您这来吃饭。”
“他要来?”
子烟放下手中的书,多少有些惊讶。自从结婚之后,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冯墨游只是隔三差五的来自己这里与自己聊聊天,或许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忙,很少在她这里吃晚饭,今天这是怎么了?兴致这么好?顾不得多想,子烟赶忙吩咐了墨砚去厨房弄些好吃的来。
晚上冯墨游来到子烟房里,面带笑意。坐在子烟身边。子烟加了一块肉放到冯墨游碗里,冯墨游那温柔内敛的眼睛带着笑意。
“子烟,我们现在这相敬如宾的样子,还真像一对夫妻。”
“我们本来就是啊。”
冯墨游笑笑,没有接过子烟递来的筷子。温婉一笑,似自嘲似安慰。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你对我好,只是尽妻子的本分而已。”
子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法否认,即使她强迫自己像个妻子对丈夫对一样对冯墨游,即使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去想林玄,担心他的安危。但事实上,她还是没有爱上他,她始终只是在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
“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在这等等,一会儿有生意伙伴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谁?在家里吃吗?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是啊,是我自己要求的。”
子烟抬眼望去,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进屋来。子诚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和冯墨游打了招呼后便坐下。
“我们现在是正式的商业伙伴的关系,但又是亲人,所以就不用那么见外了,在家里吃就好了,再说,子烟你也很久没有见到子诚了,一定有不少话要说吧。”冯墨游笑着解释到,“来吧,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间,子诚和冯墨游一直在谈论生意上的事情,子烟没有插话。只是觉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子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最后一次还是刚会上海的时候,爷爷为他们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