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就是北南的生日,她有设想过,北南知道她的事情以后会继续提出跟他交往,那么她也就不会拒绝,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让北南知道实情的前提竟然是她受伤。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那个人明显是恨她的,想让她死。要不是因为心脏已经被摘除,她现在早已经死地干干净净的了。
她真的很好奇是谁想杀她,不是说想要复仇,而只是出于好奇心,纯粹的好奇,想知道是谁,想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想知道,他她在决定射杀自己的时候心里有没有点压力什么的?当然,她也的确需要防范一些,万一以后再来个万一呢?
所以她打电话问了雷蒙,顺便透露了一下滕月离家出走的事情。
雷蒙表示很淡定,“她在我这里。”
嗯,我就知道,滕小星想。
“那个人是我们家的人,我不方便透露他是谁,但是真的很对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咦?不能透露啊,雷蒙在包弊这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很重要了?
“雷蒙,不会是你哥吧?”
“我哥可不会想尽办法射杀我的恋人。你知道,其实他们的目标是你姐。”
“那是谁啊?重要成这样,不能告诉我,我又不会找他去算账。”
“可是滕月会。我怕滕月去了,结果受伤的还是她。”
是哦,姐给人留下的就是这样的印象,而且,她也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既然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就把手机递我姐,我跟她聊几句。”
雷蒙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姐已经睡了,她哭累了。”
雷蒙,姐姐是为了你才哭成这样的,所以你更要珍惜,不要伤害她,不要让她难过,不要让她以后想起这些,都会觉得现在的付出会让自己后悔。
“那挂了吧。”滕小星终究没说出口,有些事情,还得当事人自己想清楚才能看着办吧?
她到衣柜前收拾去学校要用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到过学校里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她自问自答。
“我什么都没有干。”
北南来到学校以后,就直接把眼睛钉在滕小星的座位上。
滕小星一直没有来。他等的实在不耐烦,就走出去给她打电话。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滕月也没有来。
电话一拨出去就马上被接通,北南赶紧开口询问,“喂,滕小星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
另一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滕爸的声音传来,“北南你平时就是这样对我女儿的?你小子还敢吼她?别想着我们小星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北南微弱地回应:“叔叔,我这是担心她,看她没有来上学,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所以一着急就那样了。”
“滕月跟小星在作换心手术,雷蒙的公寓,你来不来?”
滕爸还算有良心地告诉了他。
北南跑去隔壁班拉上季子河跟张闪闪就走。
“你又抢我男朋友,连闪闪你都要抢,我去了,北南你真无耻!”杨爱秋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恶骂北南,画面很有喜感。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有喜感的事情。
滕小星跟滕月的心脏很吻合,手术进行地也很成功,但是两个人在手术中都被打了麻药,所以现在正在昏睡状态。
雷蒙亲自操刀做了这个手术,因为他不放心别人。他知道滕月决定的事没办法改变,所以值得庆幸的是,她愿意把她自己托付给他,愿意让她成为他的责任。
昨天晚上,滕月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抱住他便开始痛哭,他轻抚着她的头发,让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对他说:“我爱你,雷蒙,我想永远在你身边,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雷蒙笑,“谁不让了吗?”
“带我走雷蒙,我们明天就做手术,你会带我离开吧?”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雷蒙的制服还没有换下来,出了手术室看见滕爸滕妈,有些疲惫,却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伯父伯母好。”
此刻的滕爸滕妈很纠结。一方面,面前这个小子刚刚救了他们的女儿,另一方面,他又即将把他们的另一个女儿抢走了。
“穿成这样还算人模人样。”滕爸终于软化,但是还是不想说谢谢。
“伯父伯母,我会在几天以后带滕月回美国一趟,我们还会回来,不是说就一走了之,我打算定居在星海市,但是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解决,我会对滕月负责,不管二老同不同意,但是。滕月应该还是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吧。”
滕月的所有选择,都是由自己决定的。可是,她每一次都那么坚持自己的决定,就是因为她想得到父母的认可。
“我知道我跟滕月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这一点,我觉得我比你们了解她,伯父伯母以为滕月只是倔强而已,可是却不知道她是想证明自己,脱离开来滕家的光环,她想让你们知道作为滕月,她也可以很好。所以请你们相信她,顺便也相信我。”
雷蒙说完话,滕爸滕妈也没有什么回应,他知道他们这是听进去了,所以点头示意他们自己先去看滕月,先离开了。
来到病房内,大家都围在滕小星旁边,滕月身边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寥,雷蒙当下便发誓,他不会离开这个把自己托付给他的女人。
司忘弦听说了滕月和滕小星换心的事,她火急火燎地赶来雷蒙的住处,却没有想到在门口遇到了奢盎。
她本想就这样避过去装作没有看见算了。可是奢盎却皱着眉向她走来,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司忘弦想装也忍不住:“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朋友?我非得为了躲着你连朋友都不联系了?”
奢盎眉头皱的更深:“我没有那个意思。”
司忘弦摇头,很无力地跟他摆摆手,表示没话可说。
司忘弦走进滕月跟小星手术后休息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滕小星的小伙伴们簇拥在她床边,而滕月身边,只站着雷蒙一人。相比之下,她突然有些同情起滕月来,比起滕小星,她真的很孤单。来不及思考,她已经站到滕月床的另一边,握住了滕月的手。
抬眼看着雷蒙说:“我感觉你应该休息一下的,等滕月醒了,你才能精力充沛地面对她啊。”站在雷蒙身后的奢盎又不开心了,司忘弦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结果呢,咱们的忘弦姑娘一不小心看到奢盎看着她皱眉的样子,顿时就忍不住了。
“奢盎你还行不行了?这种场合,就算你讨厌我也装作没看到好不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好不好,那张臭脸到底在摆给谁看啊!受不了,雷蒙,麻烦你去休息吧,顺便让他也跟着走,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走,真是,下回让我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在不在场啊!我也很不舒服的好不好?”
说完拉把椅子坐下,无视处于震惊状态的众人。
这时候滕爸滕妈也已经进来了,滕爸看见这情景不禁笑出声,“这姑娘有气魄啊。”
雷蒙紧张的心情也因为司忘弦这一通话给缓解了不少,他可是很少看到奢盎吃瘪的,所以格外的感谢司忘弦给了大家这次机会。
他拍了拍奢盎的胸口,想把这个憋着劲儿的男人先领走,“发什么呆呢,走啦。”
奢盎瞪了司忘弦一眼,司忘弦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装作没看见,继续低头握着滕月的手。
奢盎最终还是气走了,他走出房门以后,大家纷纷崇拜地涌向司忘弦,“老师,你太厉害了。”
“是啊,把小舅堵得没话说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司忘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那个,我已经不是你们老师了,也没比你们大多少,你们就跟叫滕月那样叫我忘弦姐就好了。”
杨爱秋想想觉得是个好主意,刚想点头就被季子河拦住,“这是要叫小舅妈的!”
“是吼!我都忘了。”
司忘弦翻着白眼,觉得杨爱秋彻底是个二货。被季子河支配的二货。
“那小舅妈,你可真厉害,把小舅治的服服帖帖。”
“我跟你小舅已经离婚了,现在说什么治的服服帖帖,不感觉讽刺吗?”司忘弦都没搭理杨爱秋,直接看着季子河说话。
季子河耸耸肩,没有回答。
杨爱秋看司忘弦不是太爱搭理自己,也就讪讪的回到了子河身边。
“你们出去吧,回去上课,小星醒了我会给你们打电话。”司忘弦突然说,一副老师的姿态,因为她曾经担任过子河一班的班导,所以残存的威严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只有北南一个人恋恋不舍地不想离开。司忘弦知道他对小星仍怀有愧疚之意,所以就特许他留在了雷蒙家里。
“小星醒了你就得回去。”司忘弦补充条件,然后又低头握住滕月的手。
北南看着她,没说什么,也坐下来握住了滕小星的手。
两个人隔着两张床,就这样不看彼此,默默无语。
滕月在一个小时后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是司忘弦,未免有些惊讶。
司忘弦虽然知道她肯定会醒。但是真的看她醒过来,还是觉得意外地开心。她甚至有些慌张的跑去找雷蒙,仿佛妇产科医生急着告诉孕妇的丈夫他老婆生了。
司忘弦:为什么把我比喻成妇产科医生?
滕月:为什么把我必须成孕妇?
雷蒙这个比喻我没什么意见。
滕月、司忘弦:你滚
作者:关于这个比喻的问题,作者不再关注演职员的态度,因为,剧本儿是我写的我说了算
滕月:杀了作者怎么样?
司忘弦:不错。
雷蒙:好主意。
雷蒙拿了几瓶BLOOD,他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由滕月来喝,他希望滕月会自由自在地过她的生活,可是,滕月既然选择了永远在他身边,那么他就尽力维持这个永远吧。
他忍不住笑出来,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倔强勇敢的女人,好在她也爱她,否则她的无情就有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