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熙手上拎着小巧的糖果色包包在大门口踱步,就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现在进去,心里很忐忑也很无奈。
她还没有想好要和牧克说些什么。
放眼望过去,牧克的房间灯光暗着,大厅的灯光却敞亮。
他在家吗?
或许不在家?
“可惜身上没带绳索,不然我爬墙上去好了。大厅什么的很尴尬的呀。”敏熙自言自语,殊不知这话不大不小刚好被牧克听到。
他一脸凝重的表情中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有那么尴尬吗?我带你进去好了。”
牧克从隐蔽的小门墙角那儿站了出来,凝视着敏熙。在黑暗中,敏熙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唯有透光灯光,看到他黝黑发亮又锐利的眼眸。
“讨厌,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很久了,一直在等你。”
敏熙低头看着脚趾头,虽然这里不够明亮,但是敏熙还是没勇气和他对望。
最后,牧克轻轻叹了口气走近她,把她带进屋里。
素万那普机场。
没有心理准备就碰到费斯,墨姂有一刹那恍惚。
“好久不见。”
费斯也一脸意外,“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他想也是。她脸上的幸福骗不了人。
而他不断在过多个国家过个城市辗转,此时见到她的时候,心却还是会泛起涟漪。可惜的是,她已结婚的事实没有改变。
如果他早一步,不,再早也不会有机会。墨姂说过,她和白医生是青梅竹马,所以他除非……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吧。费斯收起心思。
“你在这儿是?”费斯问。
“哦,啊糟糕了,我是来接人的。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费斯把来不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笑得阳光,“再见。”
娇小的墨姂匆忙转身走进人群,东张西望。
“老板,行李手续我办好了。”萨拉拖着行李走过来。
“走吧。”费斯点头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看了看前面的老板,又回头看了一下墨姂消失在人群中的方向,萨拉眼神一黯,但转瞬消失,迅速跟上费斯的脚步。
“I,这里。”墨姂终于看到了已久不见的挚友,兴奋不已。
I带着一个女孩子,黑发黄皮肤,清秀可人,就不知道是哪国的。在他越走越近的时候,墨姂已经猜了多个亚洲的国家。
走到她的面前,I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耸耸肩,和她拥抱,“变了哟,女人味十足。”
今天墨姂穿着淑女的糖果色连衣裙,齐肩头发编成辫子绾了起来,很可爱,也很靓丽。
“彼此彼此啦,介绍介绍吧,这个是……”拍拍I的肩膀,墨姂放开他,和他保持恰当的距离,并对I的女伴发出善意的笑。
似乎对自己一时兴奋而遗忘在旁边的女孩子感到抱歉,I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拉过那女子的手腕。
“这是我的死党,墨姂。”
“墨姂,她是我的未婚妻,小宜。”
小宜立即走到墨姂的面前,用流利的泰语和她打招呼,“你好!墨小姐。”
墨姂和宜握过手后说,“想不到小宜你会讲泰语。”
“是,我从小在泰国长大,大学才回中国。”小宜语气温柔态度友善,尤其是笑着的时候令人如沐春风,清新宜人。墨姂对她印象真不错。
“哇哦。”墨姂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I眉毛扬了扬,“好快的手脚!”
“谁要像你啊,磨蹭个几十年。”对于她的调侃,I不禁取笑起她。
“得了啦!你是高手行了呗。”墨姂主动帮忙拖行李,“不过这次回来还要出国吗?我们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回归哦。”
她提起出国,I坐在车座位上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可惜现在时间很晚了,“明天出来一趟,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啊?表情这么严肃。”墨姂拉过安全带扣上,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I看了一下后座位上不断打呵欠的小宜,还是决定明天再说,“现在算了,明天中午,我请你和白砚吃饭。”
“啊,他不知道有没有空,我先和他说一下,没事,我去就可以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I不再多说什么,他调头望着自己的女朋友,“小宜,你躺在座位上睡一下角,到了我叫你。”
“嗯。”
墨姂安静地开着车,而I看着窗外公路旁的一跃而过的夜灯出神。
从后车镜看到小宜几乎已经睡熟,墨姂压低声线,“I,到底什么事啊?你还是说说吧,不然你是想要我今晚回家睡不着吗?”
“关于丫丫的,总之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
想想也是,丫丫在挪威,想必I也去了那儿,何况,她也好久没有丫丫的消息。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讲清楚。
墨姂把I送到家后,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华南公寓。
不是她和白砚分居。是白砚今晚要值班,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等待,那种感觉不是特别好。她情愿一个人躲在公寓里画多张设计图,还好些。
待天亮的时候,白砚开车来这找她吧。目前两个人这样的形式其实不错。
每一次他凌晨下班开车兜过来这儿把她接回去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他不能失去的人,是一个对他相当重要的人。
她停好车,在上楼之前,发了个信息给白砚,“我今晚在华南公寓。”
很快,手机信息就来了。
“好的。”
白砚只回了很简短的两个字,好的。
她这是矫情吗?
墨姂不认为。
凌晨5点钟。
白砚开车从曼谷医院出来,要去华南公寓接墨姂。只是这次却坐着和他一样值夜班的砂楚医生。
在路上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室的砂楚忽然说,“白医生,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妻子会误会。”
“没事的,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白砚笑着摇头。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吧?”
“哦?”
砂楚一本正经地给他分析,“本来就是,你不好奇她为什么每次都在华南公寓而不是你的住处吗?”
这个问题白砚倒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好奇地问她,“你说说?”
一路上,白砚顾及和砂楚聊着天,故他的车开得很缓慢。他觉得砂楚的话有些道理,而且那时候天也已经亮了,所以当砂楚让她在不远处下车时,他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魔法,魔法。”白砚进入公寓看见她窝在沙发上睡觉,鞋子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想必她已经起来,只不过耐不住困意所以要睡了过去。
他看了看时间,确实比平常晚了二十分钟。
“回家了,魔法。”白砚尝试叫醒她,却也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叫不醒她就抱她起来。
“嗯。”伸手圈住白砚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固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墨姂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睁开眼睛,很明显她根本还不够清醒。
白砚摇摇头,放弃叫她的念头,宠溺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墨姂也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只可惜,她到了车上就醒了。
“砚哥,今天有点迟。”墨姂坐在副驾驶拼命揉着眼睛,撅嘴抱怨。
“知道,今天,你又一夜没睡觉吗?”白砚本想说因为送砂楚耽搁了时间,脑海跳出砂楚善意的警告后,他转换了话题。
“要赶工作啊,而且,而且……”
“什么?”白砚启动油门,没听清楚。他倒也没有追根到底,“你再睡睡,到家我叫你,好吗?”
“不啦。”墨姂一旦清醒就很难够再入睡,尤其是在车上。不是非常累,她都不会在车上睡觉。
“魔法。”
听到他的呼叫,墨姂把注意力从窗外转移到白砚的身上,“嗯?什么事啊?砚哥。”
“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家里等我。”
“你是指在意庭?”
意庭花园是白砚住得的小区,现在是他们的家。一处低调的居住园区,不少高官贵人,名人都住在那儿。
“我们的家。”墨姂的措词让白砚有些不悦。
“你不在,我一个人感到无趣。”
“在华南公寓还不是一个人!你是不喜欢那个地方还是?”
墨姂静默不语,她也回答不上来,为什么要这样乐此不疲。一年多的婚姻生活,非得每次让他这样两头跑而不体谅一下他的辛苦就留在意庭等他。
“我并不是怪你,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对你不好还是其他原因。我们是夫妻,应该多多交流不是?”
白砚感到沮丧,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抓不住墨姂。尤其是听了砂楚的话后。
“你会不会想太多?”墨姂只不过单纯地想多享受一下被他在乎的感觉,却不曾想过他会想太多。
“你觉得只是我想太多吗?”
“砚哥,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厌烦来接我,这样的生活?”
“我没有这样想。”并不会,他不过是想知道她的想法,希望她坦诚面对而已。
“可是你不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吗?”
白砚反驳,态度强硬,语气不悦,“我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不诚实的人是你。”
不诚实?“我欺骗了你什么?”墨姂不由自主追问,语气急促,有些不高兴。
“很多,不是?你自己心知肚明。
至少她从来都没有让他知道她是怎么想,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的强求或者只是对奶奶的承诺才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是,她爱他,他一直知道。但她可知道,他内心的不安。
自从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后,交谈少之又少。不可否认,一部分的原因在自己的身上,工作太忙,以至于他们少了很多时间在一起。
但作为妻子的,不是更加应该体谅自己吗?白砚是这样想着,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