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了呢!泽濋同是如此想道,偷偷瞥了一眼言胭,继而沉默地低下了头,假寐。
于是,在二人轻灵的笑语以及另外二人昏昏沉沉的假寐中,路程渐渐在车轮下压碾而过。印河县,到了。
下了车,启墨付清车钱,五人进县。
热闹非凡呐!究竟是怎么回事?按常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县是不会如此之热闹啊。离歌瞅着身边热闹的人群,不禁是感到诧异,虽然自己先前在剑门居住了不久,但就现在说来,自己也算得上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好长时间了。若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想到这儿,离歌不禁感到又一阵的痛心,不愿回想起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再一次不停地闪现,就像是在演皮影。不同的是,一场又一场,是那般的永无止尽!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仇家!
不再流连于热闹的人群中,此刻,离歌的心中只想着的是——复仇!
只是,似乎师妹对这周身的热闹场景饶有兴趣呢,或是因为师妹几乎就是没有下过山?好好地在小镇的街市上游玩过?
也罢了,只要是师妹开心,自己的人生便也是无憾了,既是如此,那便随着师妹的兴致好好地四处转转吧。
糖葫芦,纸质风车,奇形怪状的面具……或许本就是女孩子们的最爱,只是有些奇怪呢,为何岚心对这些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真是个神秘的女子!离歌不经意间发觉了岚心与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以及活着自己的概念中的女子的不同一般之处,然而,似乎很是苦恼呢——竟是没有办法问询——毕竟是不礼貌嘛。
纠结自是纠结,离歌苦恼着,没有办法呢,自己的性子还就是这样了,凡是都要刨根问底,起初还自以为这样的性子不错,现在才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来是自己太乐观了呢,这种性子还真是能为自己寻得一份不小的烦恼,也就是——自寻烦恼。
另一边,泽濋毕竟是年龄还小,更何况也从未远离过家,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新奇世界,倒也不禁是留恋了,启墨望着走在自己前面几步的三人,仍旧是微笑着。那种像是父亲般慈爱的微笑,很是温和,就像是丛林间缓缓流淌着的溪流,清澈,潺潺。
向前边嬉戏边走着,五人经过了客栈,启墨将无视了客栈的三人拉回,笑着径直走了进去。
“客官,住店?”掌柜毫不含糊地说道。
“嗯。”启墨微微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包裹,还是问了,“敢问掌柜你是怎么知道的?”
“欸,这位客官,您呐,老朽一看便知晓了,如此……想必是高人吧。”掌柜其实觉得启墨恍若天人,但终究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来表达,“那定是应邀前来参加苕兰山庄的武林会盟了。”
“武林会盟?”启墨皱了下眉头。
“难道不是?”这下轮到掌柜的手足无措了。
启墨轻轻地点了点头,见此,掌柜只能是惋惜地轻叹一声,“不过,老朽想若是先生您去的话,庄主定是会殷切欢迎的。”抬起头来,“对了,客官是要住店吧?”
“嗯,五间上房。”启墨轻轻说道。
“好嘞,小二,快带这位客官……”掌柜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外的四人,“这五位客官去上房。”见启墨微微颌首示意后,掌柜轻轻说了一句,“先生,老朽还是觉得您能去一下苕兰山庄。”
很轻很轻的声音,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启墨还是听见了,微微回首,向着掌柜点了一下头。
住所已是安排妥当了,这一次,五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上街玩个尽兴了。
“等一下!”阿伊快步上前拦住离歌五人,“请出示请柬。”
“劳烦这位小兄弟去向你们庄主通报一声,就说是启墨来拜访他了。”
“启墨?”阿伊感到一阵大惊,只是奇怪哩,启墨先生的请柬应是送达的啊,那为何现在自己眼前站着的气度的的确确就是药圣的先生手上竟是无请柬呢?
“好的,劳烦五位稍等片刻。”阿伊说着向着庄内快步跑去。
苕兰山庄,果真是气度不凡!离歌早闻苕兰山庄的不凡,只是可惜的是,一直无法亲眼来瞧瞧呢,而今天,自己总算是见识到了!趁着等待的时机,离歌由外到内继而又由内到外,向着山庄打探着,唯见碧草漫地,幽兰掩映,假山曾现错处,好一派风光!
“启墨先生!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啊。”庄主钟儒轩笑着向着五人走来。
“儒轩,好久不见,变客气了啊。”启墨回以微笑,打趣道。
“呵呵,那在下就不同先生客气了。”儒轩亦是感到好笑,老朋友还真是同以前那般呢,未曾改变啊,“五位,进庄再说吧。”
于是乎,在儒轩的带领下,五人穿过幽兰碧草掩映下的连廊,进入儒轩的书房。
“真是不好意思啊。”儒轩拉过五张椅子,“今天大堂会有很多人,看看这时候也是不早了,应该就快到了,我们就先在书房叙叙旧吧。”
启墨轻轻点了点头,这下,离歌和泽濋似乎是明白了为何先生要他们四人早些来拜访了,原是如此啊!
“儒轩呐。”启墨坐下,“其实我一直感到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成了苕兰山庄的庄主?”
“呵呵,启墨,你是在笑话我吗?”儒轩自嘲似的望了一眼启墨,“你这样一个聪明的人,难道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哈哈哈!”两人大笑。
此二人交情不浅,离歌如是感觉,只是不仅仅是离歌,就连其余三人亦是感到好奇,究竟启墨同儒轩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或许是儒轩察觉到了三人的疑惑,见着三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儒轩止住了大笑,“其实呢,我同启墨的相识也算是一场机缘巧合的缘分吧。”儒轩回味似的说道,三人随即紧紧盯着儒轩,看来还真是好奇心很重呢!
若是岚心发觉了自己那在二十一世纪早已消失了的好奇心再度回归,亦是会感到惊讶吧,只是解释很是明了了,在这个本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这一种全新的生活给了自己那好似婴儿一般的新生呢!
“我呢,本是这山庄的少庄主,在我父亲的要求,当然,还有我自己的要求下,外出江湖游历,途中太过大意了,遭人暗算,中了剧毒无比的五毒散,毒素未及攻心之际,恰巧启墨就经过了我的身边,见我面色泛紫,眼神有些许涣散,便施术救了我。”
五毒散?离歌听到这里,心中嘎达了一声,但还是在听儒轩说完后才开口,“五毒散?”
“是的,同桃花镖同属一派。”启墨仍旧是望着前方说道,随即眯着眼,仿佛陷入了沉思。
“桃花镖?莫非小兄弟你……”
“实不相瞒,鄙人本是仙裔派少掌门,只是在鄙人年幼之时,仙裔遭人洗劫,鄙人因机缘巧合,出门在外,故而逃过一劫,继而投入剑门下,只是未曾想,剑门亦是在几年的安宁后遭洗劫,而或许是上天有眼吧,留下鄙人及鄙人的师妹,也就是这位姑娘。”离歌偏过头来望了望坐在另一边的言胭,随即又回过头来,“而这两次事件,就在场找到的线索看来,就是和五毒有莫大联系了,桃花镖,就是在仙裔和剑门——我那惨遭贼人毒手的敬爱的父亲和师父身上找到的……”说到这儿,离歌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或许是自己内心有那么些坚强了吧,已是不见了当初的那种泪流,只是在心底感到那么些深深的悲恸,言胭呢?不知道言胭是否能接受得了这再次被揭开的伤口?离歌用余光望了望身边的师妹,甚是担忧。
“庄主。”言胭低着头,“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哦,来人。”儒轩很快就察觉到,言胭的语气显然是压抑着一种悲恸,见着仆人进来,“带这位姑娘去客房。”
“是,少爷。”仆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等一下,我和你们同去。”岚心随即站起身来。
于是三人出了书房。
“那位姑娘好生豪放。”听得岚心自称为“我”而不是一般女子所用的“小女子”,儒轩感到很是佩服。
“哦,那是岚心,其实呢,也是说来话长,还是让启墨我以后同你细说吧。我们同路是不?”
很快会意,儒轩笑着答道:“是呢。”
“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离歌便是,至于这位……”
“泽濋,我叫泽濋!”泽濋抢先回到。
“嗯,好,那我们也别客套了,离歌、泽濋,你们直接叫我儒轩便行,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要同甘共苦呢,可以?”
“什么蚂蚱啊。”启墨不满地撇撇嘴,“小子,好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没事多读点书,你的文学素养还是像以前那样低下呢!”
“呵呵,启墨,你就别摆先生的架子啦。”儒轩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习武之人,有时间的话,自是用来习武的,书什么的,看得少是少了些,但还是看了不少了啊。”
“好吧好吧,我就不和你谈这个了。”启墨回头望着离歌和泽濋,“你们呢?”
“可以!”离歌爽快地答道,“志同道合呢!”
“我跟着先生。”泽濋摆明立场。
“既是如此,那就说定了!”儒轩很是兴奋,“不过话说回来了,启墨,我给你寄了请柬啊,怎么,没带来吗?”
“哦,我想应该是香绣接了吧。”启墨笑语,“我可是出门在外呢。”
“也对。”
还真是可笑呢!想到这儿,离歌内心不禁鄙视了自己一番,不过就是见一些人而已,有何可紧张的呢?自己果然还是太不大方了吧,竟是对于为人处事还是如此地……
“离歌,离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就来。”
快速起身,稍整衣冠,离歌径直向前走去,打开了门。
户外的阳光还真是炫眼呢!看来时候真不早了。
“起来了?”启墨边向屋内走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呵呵。”离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对了,今天苕兰山庄要举办会盟,你……”启墨转过头来望向离歌,“不该会是忘了吧?”
“怎么会?我不正要出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