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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海妈2
书名：薇薇许你一世繁华 作者：舒点儿 更新时间：2016-12-12 00:54 字数：3754
海薇走后，海澄泓一气之前把杯子给打了，“你看看，叫她在外边的这几年，都成什么样子了，越发的不知轻重了。”
方梅娇上前：“好了，好了，我都不生气，你还生什么气呢？”
只是这时海澄泓一把拽过方梅娇递上的手绢，自己擦着身上溅上水渍。
说道：“你最好和这事儿没关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都走后，方梅娇依然微笑的坐在那里，“巧姐，把地上的玻璃扫一下，老爷不小心打了，不要伤到别人。”
巧姐点头称是，这个太太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微笑，不因别人减少一分，可就是一直这样的微笑，显得那般的不近人情呢！
海薇记得海妈说过自己的老家在江浙一带，海妈不姓海，只是她一直把她当做我自己的妈妈，小时候不让我叫妈妈，久而久之她就叫她海妈，她也不反对。
她夫家姓赵，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男人去的早，留下了不大的孩子，为了维持生计，海妈做了女佣，后来被母亲相中，一直在海家做到现在。
凭着海妈说的记忆，来到了那里，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打听到真的有叫赵勇的人，海薇抱着试试的心理来到他们门前，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夫人，有些憔悴。
海薇开口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这是赵勇家吗？”
她疑惑的说：“是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海薇有些高兴地说到：“哦，我认识他妈妈，请问他妈妈在家吗？”
她有些愤怒，有些难过的说道：“你是海家的人？”
海薇有种不好预感的说道：“是的，海妈到底怎么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颓然的让开了身“你自己进来看看吧。”
海薇往里走，三间瓦房里还有一些做完白事的痕迹，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不敢在迈一步，怔怔的。
她扶着海薇，堵住了所有的退路，她机械的走进屋屋里摆着一张大大的照片，正是海妈，眼神那么慈祥，那么柔软。
海薇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眼里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睛怎么睁都无济于事。
颤抖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勇此刻听闻动静从屋里出来，抓起海薇，在她反应过来时，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也什么看不清。
所有的旅途疲倦及担心，及此刻的绝望，下一刻变陷入黑暗。
当海薇再次醒过来时那个女人正在做针织，她清了清喉咙。
她瞅着海薇：“你醒了，医生说你是心力交瘁，没什么大碍，来，吃点东西吧。”
低声谢过后还是急于知道真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海薇再说被打一事，解释道：“对不起，俺男人太过分，你不要和我们计较。”
打断她说道：“我说的是海妈。”
她听到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俺虽然没怎么见过我婆婆，可是也知道她是个好人，最起码对你们海家不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为了养你，她自己的儿子都没管过，可是你们在她老的时候却把她赶了出来，就算有权有势也太过分些了。”
看的出来她似乎害怕海家的权利，什么话都不说。
海薇只好说：“嫂子，海妈从小带大我，就像我的亲妈，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不知道发生什么，所以又什么委屈你给我说，我给海妈做主。”
她接着说道：“你是海小姐吧，婆婆回来说过你，不知道为什么婆婆突然有一天从你们海家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勇子他妈，我们也打算等日子好了把婆婆接回家，就算日子苦也不用给人打工，可是后来没几天婆婆突然昏倒，俺们赶紧送到镇医院，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幸亏抢救及时，只是需要做什么搭个桥什么的，还说俺们这做不了得去大医院，一打听的好几十万呢，俺们没有啊，后来勇子一合计，就去了海家，结果回来时就拿回了两万块钱，你们海家不是很有钱吗？”
她说到不再说，海薇知道她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太多，太多穷苦人的无奈和悲哀。
所谓的上层人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些贫苦人的挣扎痛苦，在嘲笑，在庆幸，在袖手旁观。
她接着说道：“婆婆醒过来时，叫我们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怎么都不通。”
那是她在国外，为了省事，就没带手机，谁料想……
可是没几天婆婆突然就在医院去世了，医生说是什么药物过量，俺们不懂，他们说是婆婆是自杀。
海薇睁大眼睛的看着她：“怎么能？”
“婆婆，不想给我们负担吧。”
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姓方的，如今我还要搞清一件事，一定不会放过她。
“赵大哥在吗？我有些话想给他说。”
“勇子，估计难过，您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我知道，您能不能把他找来。”
不一会赵勇来到屋里。
“赵大哥，刚才，嫂子都给我说了，您能不能给我说说当初您去海家是怎么回事吗？”
他突然一改先前的态度，心平气和的说：“你是海薇吧，刚才我是为我妈打的，打的是你，你们海家做的怎么样俺们没资格去说，可是你不同，我妈在你们家这么些年照顾你，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去不出现，是不是很过分？”
海薇此刻心痛的不能在痛，急于想知道真相，“赵大哥，是不是海家没有给你钱？”
他颓废的说道：“有个女人告诉俺，海家不是慈善所，最后给了俺2万，俺知道海家已经很好了，可是俺妈医药费那么贵，我实在没办法啊。”
“你没告诉她海妈的病情吗？”
“俺怎么没说，可是没用啊，她只说这是她能做到的了，她也没钱，我问你在家不，她说不在家，就叫我走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看了看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海薇把身上的所有现金和银行卡给了他。
“赵大哥，这是我这几年存的钱，你拿着。”
他推脱说道：“小姐，俺知道你心好，以前俺好赌，把家财赔光了，听俺妈说是您给的钱，俺才能去上媳妇，好好过日子，现在俺妈都走了，您自己留着吧。”
“赵大哥，你拿着，我心才好受些，虽然不能挽回海妈，可是我想在为她做点什么，这是我电话，你以后有什么找我，我一定帮您。”
离开赵家在回去的路上，海薇的脑海里都是海妈的身影，她为自己辛劳了一辈子，最后这个下场。
海薇知晓她从不愿给自己添麻烦，如被欺负从不会告诉她，她不愿给赵勇添麻烦，如选择自杀也不治疗。
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甚至海妈也不会知道，她在海薇心里从来不是佣人，她是她至亲至爱的海妈啊！
如今，她的去世和自己离不开干系，她能为她做什么呢？
想到方梅娇的样子，海薇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连流血都不自知。
回来后，海薇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学校，如今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冷石心肠的女人，需要静一静，理智一些，如今最好的朋友筱筠去了国外，唯一能给她出个主意的明朗也在美国求学，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着。
如今，她只有她自己了。海薇想过把事实告诉爸爸，可是她也非常清楚，不仅她是爸爸的女儿，方梅娇也是爸爸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再不是他的唯一。
正在海薇屏气凝神想办法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茵茵，晚上回家，我有事情和你谈一下。”
回到家里，一片寂静，只是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叫她很不舒服，甚至刺耳。
来到书房，看到父亲在抽烟，在海薇的记忆中他很少抽烟，只有在母亲的忌日时会一个人躲在书房抽烟，只有那个时候海薇才知道也许母亲在他心中是重要的。
他迟迟不开口，直到抽完一支烟，他才回忆似地开口道：“茵茵啊，你今年23了吧？”
海薇沉声道：“恩。”
“你母亲认识我的时候也是20几，你和她找的很像，我辜负了她，不能在辜负了你。”
不晓得父亲想说什么，他极少谈论母亲，只是有的时候看她的目光会穿透她，似乎在看另一个人。那眼底里浓浓的歉疚和哀伤直指人心，似乎承载着太多的无奈与落寞。
他接着说：“茵茵啊，你也长大了，该是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我给你们老师谈过话了，他说你今年可以当交流生去英国学习。”
海薇诧异这是不是又是一场阴谋，把海妈逼走后，还有把自己也逼走：“父亲，那个姓方的……”
父亲打断：“海薇，从小教导你的礼貌那里去了，还有你方姨给我说了，她是因为海妈把小露的手烫伤了了，又出言顶撞，最后看她年迈才叫她回家的，后来他儿子来要钱，你方姨还给他2万，也算仁至义尽了。”
海薇此刻怒目切齿“那赵勇呢，他只是来借医药费如今海妈死了，父亲，你知不知道……”
父亲深深地眼睛瞅着自己的这个不懂的曲折的大女儿，你何曾知道我不和你一样无能为力。
说道：“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海妈岁数大了生病误多吃了药，海薇人已经死了，你方姨知道事实后非常自责，已经很难过了，我们总要为活的人想想。”
父亲一语双关的希望点醒海薇，可是气头上的她怎么会理解这一番的用心。
此刻她以万念俱灰，不愿在说事情经过，睿智如父亲，与其说他在告诉自己这个真相，不如说他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她一直都知道，从小就知道。就如母亲的死，因为不能反抗就选择臣服，这置你的最爱与何处呢？
这时方姨走进书房，拉了海薇的手大哭道：“薇薇啊，方姨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也是气糊涂了，小露那么小，伤的那么厉害，后来没想到海妈会生病，误吃了药，都是方姨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海薇被她摇的难受，心力交瘁，突然一阵反胃，推开她，冲进厕所。
吐到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还很觉得恶心，无比恶心。
这是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是赵大哥。
“小姐啊，我是赵勇，对不起，前两天你来时我太激动，今天医生通知我去医院，说是因为给俺娘误开了的药，不是多吃的药死的，医院赔了我们30万，小姐，你不要再难过了。”
海薇什么都没说挂断电话，已经不愿去猜这是谁导演的戏码。又为谁的演出。
此刻在这黑暗的角落里她却觉得无比的安静，比外边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干净。
这一刻她没有再去没有在嚎啕大哭，这几天好像都要把下辈子的恩怨哭完似地，那是为最亲的人，如今不想在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掉一滴泪，一滴泪都不会流。
海薇没有在去纠缠，连远在千里的那里都被他们控制，如今渺小如自己，还能有什么反抗，这个家我似乎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出去也好，出去就不会再觉得恶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