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都没听说过,能有什么事情,不会有事的。”她说这话像是在安慰梁宸,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和梁宸分开后,海薇想起医生的话
“你们家里有没有遗传病,特别是你母亲那边的。”
海薇对于母亲的记忆很少,更不用说那边的亲人,只好把母亲难产的事说给医生。
医生沉吟半响说道:“这种情况现在太晚了,在你怀孕的前期你这种情况并不明显,甚至没有,但是随着孩子的成长,你体内的这个情况会越来愈严重,现在没有办法了。”
海薇震惊的看着医生:“你的意思是说孩子会有危险。”
医生看着她:“不光孩子,还有你自己,”
海薇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医生的声音依旧那般沉稳,那般的看透生死后的麻木不仁,但是也只有这样才可以用最犀利的视觉解剖病人的一切。
他说道:“像你这种情况很容易难产,甚至血崩,但是因为你的血液的凝固点比较特殊,就算现代医学比以前发达许多,你这种情况还是不能做剖腹产的,无论如何都是危险的,所以现在要想好保住哪一个?”
海薇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保一个?自己还是孩子?
海薇想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这样撇下自己的孩子,何况自己这种情况估计这也是自己最后一个孩子了,如果保不住那以后是不是就不会享受到孩子承欢膝下的样子,就不会有天伦之乐的那一天。
明朗是不是就要永远不能有自己骨肉的那一天,每每想起当初明朗知道了怀孕的那一刻,那样高兴的眉眼,那么明亮,那么激动,自己如何残忍的打破这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明朗不会告诉自己。
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怕自己放弃自己,所以他瞒着,等到那一天做出最艰难的选择。
海薇没有回答医生,似乎他也没打算现在就叫她做出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太残忍。
医生给了海薇名片:“恩,你先回家好好养着,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我们要往好的地方想。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我。”
海薇回到家,看着明朗已经回来了,最近他越发的把精力放在海薇身上,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他,只是深夜里还在书房伏案的身影,那温和的灯光久久抹不去他憔悴的面容。他一定累坏了吧!
明朗看到海薇端着高汤来到书房,轻声的放下,他抬起头什么也没有说。
静静的看着她,虽说海薇因为怀孕的关系有些发福,但是更加衬托的她娇媚,华贵。
“明朗,我一个人真的行的,你不要这么辛苦。”
明朗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他那双满是精明的丹凤眼,没有流露出一丝神情,“恩,不忙了,走吃饭去。”
临睡觉时,明朗替海薇洗脚,记得第一次明朗这么做的时候海薇如何也适应不了,害羞的说道:“我自己洗就好了。”
明朗不动声色的拽过她的脚说道:“你什么都要自己来,薇子,适当的放松下自己。”
海薇还是拒绝,但是几个月后,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活动越来月不方面,海薇悲哀的发现,明朗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当温柔的水拍打在这双玉骨冰肌,芊芊细足上的感觉就像是她的人一样,娇小,迷人。
这个时候海薇身心都有了放松的感觉。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旖旎。
海薇今日听话了很多,或者说她自从知晓这一切之后就希望叫明朗少操一些心。
两个人披上善意的谎言,倾心为对方表演。
海薇不时的会微笑,幸福的笑,明朗知道海薇的性子是有些冷淡的,这样的幸福叫他感觉有些虚假,惶恐,那样的微笑本意是叫他安心的,可是他却越发的不能心安。
终于在查明过后他知道这不过是希望换来他不再担心而已。
一日明朗说道:“薇子,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吗?”
海薇闭着眼,身子一震没有出声。聪明如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这样也好,就不用每一天两个人可以的隐瞒,什么事情就可以一起承担了啊。
“是你,不是别人,所以我开心的是能和你有孩子,因为我爱你,所以会更爱我们共同创造的小生命,可是如果哪天你不在了,就算我有再多的孩子又有什么用,那都抵不过能和你一起相守到老。”
海薇这时的声音已有些沙哑,可是她的决定亦不是他几句话改变的,开口“你会怪我吗?”
明朗没有再在劝她却说道:“薇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眼神有些远离,似乎陷入了一段回忆。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用不了多久,也许就需要一眼,或者一面,就会陷入爱的深渊。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很骄傲自大,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心安理得的享受被人的崇拜欣赏的眼光。”
说道这里的时候明朗笑了,有些自嘲:“可是他发现有一个小女孩从来不屑自己,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他不动声色的对付她,可是他发现她竟然伤害不了她的,不是他的手段对她不好用,只是她根本对这些不在意。”
海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时光的记忆从他的嘴里缓缓流出,一切都带着甜蜜的音符。
“他其实那是有些怨恨她的,他不喜欢有人比他强大,可是他发现似乎她对手。”
“有意思的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峰会轮转,突然不一次不经意的接触,他发掘这个小女孩很有意思,甚至慢慢的喜欢上了她,很喜欢小女孩,有多喜欢呢,喜欢到他不允许任何男生靠近她,甚至背地里做了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就想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就像是对待心爱的布娃娃,藏在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有多美丽,任何人不准动心,他有些霸道呢。”
这些往事是她不知道的事,可是却是属于他们共同的回忆!
“这样日复一日,就一直他守护着她,希望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天可以把她娶回来,这样她就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了,是不?也许是他太过于自信,也许是他以为自己能看穿她那坚强厚重的城墙,总之,中途的时候他放弃了守护她去开始了自己的梦想,他以为那般向世人彰显坚强的她一定会没有人看破她的脆弱,她的内心也不会叫别人进入,一定能等到自己回来的那一天,后来他离开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当他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远走了,他赶到的时候……”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带有哭笑,有一丝颓废的样子,“看到了她,可是他还看到了另一个男人,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明媚的笑,不带一丝忧伤,那个明亮的女子不像是自己从小守护的小女孩,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在是那般孤勇,难过。”
明朗说道这里时顿了一顿,是啊,事业,爱情这是每个男人要面临的选择,那是的他一如轻狂少年,自己的满腔热血需要更高更好的平台去实现,他不能再守护她,所以注定会再那最美的年华失去她。
他接着说道:“他那一天没有叫住她,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是幸福的,而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给她这么美好的幸福。后来他回来创业,心心念念的都是要给她建造一个最温暖的巢穴,可是他也是害怕的。”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海薇知道他害怕什么。害怕的无非是他有了能力后,他的良人已经不属于他,何况他们之间连承诺都没有过。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幸好,他所有的害怕都在知晓她也回国的时刻放回心里,他开心极了,没有人知道这30年来他的梦想实现感觉,那天当他接到她回来消息电话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他怕这又是一场梦,一场他触及不到的梦。后来他步步为营,他忍着爱慕,瞒着所有人,一步步漫不经心的接近她,只希望能给她一场一辈子的爱恋。”
海薇这时紧闭的双眼已经泪流满面,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她知晓一切,似乎又遗忘了一切。
她看不透这场水到渠成的结合竟有他无数个日月的思念。她真不知道在一个人的身后真的可以背负对另一个人一生的爱恋。
这些她从不知晓关于他的往事,是不是若不是如今自己没有了生的年头,他永远不会叫她知道曾经自己这么幸福,被一个人从小呵护到大,他只会把所有的事情藏在心底,只给她看似漫不经心的爱恋,其实这样的漫不经心化为相思,无孔不入,如今只为留住她,留住这个从没放弃过自己的她。
明朗接着苦笑的说道,“他想到他终于美梦成真了,事业有成的辉煌,娇艳无双的妻子,他似乎一夜之间成为了最幸福的人,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守护住这些,这是自己的信仰,更是自己的依托,但是如今有人要带走这一切,她残忍的想拆散这一切,薇子,你说我怎么能,怎么能放任你去做?”
海薇已经知道明朗定是知道了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她是凡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人。
海薇没有看明朗已经有些微红的眼眶,这个雷霆来临不改色的男子,这个永远运筹帷幄的男子,一次次因为自己失了理智,夺了心魄,一次次跟着自己承受这些伤痛。到头来竟是自己叫他满身伤痕,何苦来哉!
她不忍心看他那有些痛苦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直射入她的心底,揪痛不已,她如今无力承受。
“别说了,别说了,明朗,我都懂,我都明白,可是我舍不得,我们不能在他没有出世的时候就剥夺他活着的全力,就算我们是他的父母我们也没有权力,无论如何他是无辜的,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説弃就弃我做不到。
她字字诛心,每一句话似乎都挖的人心生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道:“哥,我做不到。”
两个人,两个聪明人一起尝到绝望的感觉,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到老天的宣判。那样的压迫人的神经,叫你不能挣脱。苦苦挣扎。
日子一天天近了,没有人有迎接小生命的喜悦,只有无穷无尽的担忧,海薇也提前住进了医院,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此时的梁宸已经知道了海薇的状况,他怜惜这个睿智的女子,却又伴随着生死离别的无奈,此刻的他只想叫她多一份的温暖,少一些伤痛,他打通了远在万里徐慕的电话。
此时他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自这里。
海薇写了很多封信,给自己留念的人,有明朗的,有宝宝的,有父亲的、有明爸爸的、有徐慕的、梁宸的、筱筠的……
这些都是她在凡尘里留恋的人,哪天就算坚持不下去了,还是知道有这么多美好的人陪伴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