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站在门口,黛拉慌忙让路让她进来。张莉径直钻上床。她不言语,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黛拉也上来坐。黛拉坐在她的右边,张莉把头靠在黛拉身上,两眼放空的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说吧。”
“其实可以不问的,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不勉强。”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总是很多东西宁愿自己难受也不让别人难受。”
“谈谈父亲的初恋吧!”张莉闭上眼睛说“我一无所知。”
“你知道的。是我母亲,我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情人,任劳任怨,永远都只为自己爱的那个人考虑,还剩下了私生子,这点虽然和你母亲很相似。以前的时候我觉得我妈傻,一个女人凭什么为这样的男人付出自己的一生呢?现在我觉得她好幸福,爱一个男人一辈子了,人到中年也算是得到了幸福。”眼泪从张莉的眼角流出,滴落到黛拉的肩头。
黛拉没有动,呢喃的说:“他们那辈人的情我们都不了解。”
“这个世界上的情都是相似的,我这辈子肯定遇不上这样的爱人了。”
“张莉。”
“黛拉我没什么,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有一个哥哥吧,其实我隐瞒了很多,有些事情连母亲都不知道。母亲嫁了一个单身汉,那个单身汉有一个儿子,他对他不好,那个儿子就是我的哥哥,他对我很好。我们比亲生兄妹还好,我特别他笑的时候,黝黑的脸露出雪白整齐的一排牙,像天上的星星,我的童年是他带给最美好的回忆。”张莉顿了顿,眉头紧锁,仿佛在挣扎。
“不想说就别说了。”
“说吧,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机会没有,我觉得我很羡慕你,真的。所以才会选择去报复你,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对不起拉拉。”
“过去了就过去吧。我没事。”黛拉真心的回答“我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冬天,妈回老家,半夜我感觉门口像有老鼠一样悉悉索索的,我从小就怕老鼠,就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出脸来,我听到有人进来了,我把被子扯开,看到一个男人光着身子,我大声尖叫,他把我嘴捂着,威胁我说,今夜没人,然后就疯狂的撕扯我的衣服,最后。”张莉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黛拉长大嘴怎么都合不拢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边这个女孩到底遭遇过什么。
“上天总是那么的不公平,那天我哭了一夜,那个男人不准我给任何人说,威胁我不让我上学,我隐忍了很久,直到哥哥有一天回来,那个时候的哥哥很憎恨那个男人了,因为他知道他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只是收养的,而且经常打骂自己,就选择在16岁的时候自己出钱闯荡生活。那时候我好羡慕哥哥,他有自己的朋友和工作,可以不再被那个肮脏的家束缚,我讨厌那个男人,因为他也打骂我妈,还骂我妈是个不下蛋的鸡。”张莉清了清嗓子。
“读中学了,上了生理课我才知道我妈不是不下蛋的鸡,我还专门去找了光盘和相关的书籍才弄明白,那个男人原来只是阳痿,变态。渐渐的长大些了,我不再经常回家,不想看到那个恶心的男人。”张莉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渐渐的呼吸开始均匀,睡着了。
张莉好久不曾那么安宁的睡觉了,事发之后她的每一个梦。
一阵疾风,一辆飞快的车从黛拉身边开过,黛拉被这突然跑出来的车吓了一跳,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她被吓到了,蹲在了地上开始哭。
那辆车也停下来了,小柯走下来,看到大哭的黛拉,急忙把她拉起来,“黛拉,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把你撞到了啊。走,快上医院。”就使劲的拽黛拉,黛拉死活都不肯走,又蹲下。继续大哭“黛拉。你可别吓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着快点去找你,没注意到这路边的是你。”小柯满头大汗的解释,就是止不住黛拉的哭声“走开,我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黛拉也不管他,他走过来拉起黛拉,一把拥入怀中。黛拉挣扎,咬他的肩膀想要让他放开,他却纹丝不动任由她咬,最后黛拉没劲了,就抱住他继续哭。
小柯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抱着,后来他对黛拉说以为他们两个会用那个姿势抱到永恒。
最后黛拉哭累了,三个大孩子坐在路边缘,把脚吊在半空中,黛拉靠在凌扬的肩上,小柯坐着看着他们。小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是我给张莉打的电话。凌扬想要知道你的近况,但是他又不想给张莉打电话就让我打。我接通的时候问你的消息,张莉说要凌扬见面才告诉,一定要凌扬说话。那天我们约的是大台北,没坐多久,我去了厕所一趟回来就看到张莉愤怒的拿着包走了,我没搞懂状况。”
黛拉问凌扬:“你给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以后除了你的事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和她接触,黛拉我很自私,我现在很内疚。”
小柯继续说:“我想着那天晚上有点晚了,就追出去,张莉已经自己搭上一部出租车走了,我也没想太多。就由她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居然。”
“别说了,我觉得受不了了。”黛拉又差点没忍住,她给他们说了自己和张莉的关系,凌扬没有说一句话,始终保持沉默。小柯却一阵唏嘘认为张莉两母子太有心机。
黛拉那天晚上一直感觉到凌扬紧紧的抱住自己,很害怕自己突然就消失一样的,小柯看他们两的状况就识趣的说自己先走了。然后开车离开了。
小柯才刚一走,凌扬就把黛拉一把拉进怀抱里,说:“我好想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一点消息都不给我。”
“我,我不知道。”
“以后别这样了,我天天都担惊受怕的,我害怕你在外面出事,我害怕你被别人骗,我害怕你。”
“我什么?”
“害怕你不再喜欢我了!”
“以后我保证不再那么任性了。”
“张莉的事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驾驭了。对不起黛拉!”
“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的状况,对于她我也很内疚,以后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提她了,我会把我好分寸去调节我和她的关系,毕竟我和她现在是亲姐妹了。”黛拉说亲姐妹的时候心口疼了一下。
“凌扬!”黛拉望着他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呢?”
“没有了,对于之前的,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母亲的身体状况好差,所以没办法。”
“我在外面的时候,小鲵已经给我说过了,你不是故意要欺骗我的对吧?”
“我以后都不会了,我会一直好好的对你,一直到我们都能结婚为止。”
这个是第一次黛拉听到结婚是关于自己的,心里有一种打翻了五味瓶的滋味。她感到凌扬很害怕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总觉得今天的幸福来的还是太突然,黛拉的心情自己都无法诠释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黛拉。”
他们坐在沿山公路旁边一直到很远。夜空的星星始终那么璀璨。
晚饭的时候,张莉坐在了黛拉的对面,那个是张莉出事以后第一次在客厅吃饭,他们两还相互夹菜,频繁的相视一笑。饭后,她们两继续泡在黛拉的屋子里。
谈话中,张莉提到好想吃大台北的那西米露,特别想吃。一直央求黛拉去买,后来黛拉拗不住,就答应了。
走在大街上,黛拉才发现出门时候太急了,忘记了带电话。想回去拿,后来转念一想马上就回去的不着急。她唱歌小曲轻快的走在林荫路上。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甩掉我。”一个尖锐的女生大声叫嚷着黛拉一向对这样的争吵没兴趣,继续埋着头走。
“当时就是说这玩的,你何必认真呢?”好熟悉的声音黛拉转头一看,四目相对。时间定在了那一刻。最后被那尖锐的女生划破了寂静。
“就是那个小妮子啊!”
黛拉一动不动的站着。凌阳走了过来,那女的还在后面撕扯。凌阳想走近黛拉却又被牵绊。
“你继续忙,不打扰了!”黛拉径直走了。黛拉听到身后那个女的一直在和凌阳争吵。黛拉觉得自己像一个路人一样麻木。
大台北依然在那里。小柯他们也依然在那里。小柯看见黛拉面无表情的过来就过来问为什么。黛拉如实告诉。
小柯什么都不说,拿了一杯水给她喝。
凌阳来的时候一直解释,以为黛拉再也不搭理他了,就想找一个精神寄托,这个女的在黛拉回来之前已经分开了。
小鲵说了一句:“男人比女人还害怕寂寞啊!”这句惹的全场男人鄙视。
黛拉心软了。喝了两杯冰酒后,又想了美好时光,就打算原谅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说的很轻巧。
凌阳不敢相信。其他的男孩也都大跌眼镜,这个完全不像是黛拉的作风。
黛拉气急败坏之后才想起要给张莉带西米露回去。就说:“我还有事,我要回家!”
态度的快速转换让大家都以为黛拉刚才那句是气话,根本就没有原谅。就死活不肯要她走,一直劝她,黛拉有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就一直解释。正解释着,刚才那个女的又进来了。
过来就给了黛拉一巴掌,口中还念念有词:“居然抢我男人。”
那女的瞬间就被几个男人拿下了,黛拉捂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这样的爱情很恶心。
她转过身对着凌阳说:“趁着我还爱着你,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被这样恶心的事情伤害了。我想要单纯一点的爱情。”
简洁的几句话,让人听了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黛拉拿起那杯西米露朝着那个女人的脸泼了过去。华丽的一转身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回眸一笑:“这就是我对你曾经说过的要么就一直爱下去,要么就让爱死在最绚烂的时刻,不要再见了!”
店铺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场戏,啧啧有词。
闪电照亮了整个城市,雷声震耳欲聋,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黛拉走在回家的路上,才想起刚才的气愤把张莉的西米露泼了,现在又没有办法再回去了,只好打定主意回去给张莉赔罪,她加快步子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