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我被设计陷害了。”白歌当然不能说王助理是内鬼了,他若是承认则是领导下属无方,若是不承认,又无法摆脱窃取生产部资料的嫌疑。
“证据呢?”甚至连白雄起也无法为白歌说话了,他有些失望。
“首先,我们市场部的业绩很好,我很有信心,当然不会为财务方面而担心。再说,我们现在开始看看这财务,就会发现生产部的投入很大,似乎又有些零散,我想问除了50万以外的其它资金从何而来?若是拉来的投资,这些未免有些太多了。这会不会有悖游戏规则?”白歌冷静下来后,将一切阐述的头头是道,这让白凡无法回应。
“不过既然你动了偷窥的动机就是不对。”白凡的话有些力道不足,毕竟是他理亏。
“哼。”白歌瞥了白凡一眼,“若是我真想偷看,会让我的手下把资料送到会议室吗?而且这样的话,时间和地点未免也太夸张和光明正大了!”虽是解释不清这缘由,但白歌的一番话使刚刚的气氛有些和缓,到场的董事似乎开始动摇自己的立场,但还是不能摆脱对白歌的怀疑。
这个时候唐木和江银纳过来了,他们观察眼前的形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可以插一句吗?”似是在得到在场的其他人的默许后,唐木开始了后面的话,“首先,我们市场部先在各大销售点招聘代理商,收取了部分代理资金,剖除宣传费用,我们又获得了额外的62万的代理费用,哦,这个应该是纯利。这次我们把市场重点铺向尚不成熟的二线城市,此类城市,我们云白制药的药品市场还未达到饱和,正处于上升阶段,但又有基础,不至于推不进去新药。此外,关于新药的推广,我们采取了买经典药试用新药的策略。虽然药品不同于商品,具有特殊性,但我们这次的新药是关于降血脂、降血压的普适性药品,受众人群广。即使消费者家中没有此类患者,我们的免费赠送,还是能吸引他们的眼球的,毕竟不要白不要。最后,试用新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把试用效果发布在网上,参与新药适用心得话题就有机会赢得其它奖项。”
“虽然药品比不得商品,但他们的宣传也有相通之处,可以相互借鉴。”江银纳开始做起了补充。
在场的董事们都为他们的思路感到兴奋,毕竟80后的思路更为新鲜和开拓,是他们老一辈所不具备的。
白歌也渐渐明白了唐木他们的意思,既然自己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会议室,并发生这些可疑的事情,那就用自己的部门实力来证明一切。
“这样的思路真的不错,我相信市场部在这方面可以胜出,毕竟才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盈利300万。这样已经着实不错,后面的这个创意更好!”
听到其他董事的话,白雄起笑了,后面还未完全实施的策划,不是前段时间白歌给他提议的吗?不过那个方案的成效还是蛮大的,才短短几周,就已经开始盈利,若是长久下来更是不可限量。
而白凡听到他们的财务数据完全傻眼了,但又愤愤不平,“再怎么好,也还是偷袭别人的资料,谁知道之前有没有看?”
“白经理,我想问您的是,您刚刚听了那么多,有没有发现我们的方案和贵部门雷同的部分?”江银纳辩解道。
“这!”
“那就证明我们之前没有偷看你们的资料喽!虽然我们不能说明为什么现在会有你们的资料,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市场部必胜无疑。”江银纳的话似乎很有把握,其实她自己完全是在硬拼,看到目前董事们缓和的态度,她和白歌相视一笑,似乎是患难的战友。
即便没有胜出,他们至少尽力了。此时的气氛有些紧张,大家都在等待白雄起的宣判。这个结果对于在场的每个人,都显得至关重要。
时间在凝固中微缩,就像是胶水一点点的流出、凝结、干涸、风化,然后就“呼”地一下被吹散,解开了静止的所有带子。
“若从实力、准备和创意来看,市场部是必胜无疑,但……”有时候故作的转折更能拉动人的心弦,叩响人的心脏。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屏住呼吸,等待白雄起说出下一步的结果,市场部的人期待前后反差不会太大,兴奋的表情中紧皱了一下眉头,而生产部则是希望能得到意外的结果,所以他们则是紧皱的眉头中略带兴奋。
“鉴于生产部资料被盗,现在由白歌担任公司总经理一职,协助生产部调查。”白雄起自然心中有谱,在他听到市场部的创意和简单的模拟实验报告时,就知道白歌是被冤枉的,这次可能又是白凡设的一个圈套。他们两兄弟从小争到大,他自然也清楚里面的猫腻,只是他不想深想,更不愿怀疑罢了。
出来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哦,我们赢啦!”江银纳和白歌激动地手拉着手,在那一刻,他们摒弃了之前的误会和不解,像是胜利的战友,彼此鼓励,只是这鼓励慢慢深邃到眼睑,含情脉脉,掉进了彼此的温柔里。“征”地一下他们快速松开了彼此的手,似乎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中。原本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唐木想要拍一下白歌的肩膀或是和江银纳握一下手,只是这些在这一刻都被击打地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那个时候的他甚至在想,即使在江银纳身边,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为什么?”“白董!白董!爸。”即使白凡一直在呼叫,白雄起还是走开了,而他刚刚走到白歌的面前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在他耳边说了句,“抓住内鬼就好!”
不愿意深究,这样的意思不就是就这么办了吗?不还是要护着白凡。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承受的各种委屈怎么办?他这次差点难脱险境又怎么说?白歌在短暂的调整后,点了点头。
白雄起这才满意的离开了。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可不希望公司还没有站稳脚跟,两兄弟就先自己窝里斗了。
有一种凄惨叫不战而败,这也许形容的就是白凡。即使从小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绞尽脑汁,他始终还是不及白歌,至少在父亲眼里是这样的。也许多年之后,他才能明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虚心学习在商战中,在营销里才是最重要的。
朝朝呖呖,暮暮戚戚,寻寻觅觅独徘徊;幽幽嘘嘘,明明漠漠,淡淡黯黯夜念哀。
朝暮间的纷纷扰扰、缥缥渺渺、离离合合,不如时刻里的勤勤殷殷、语语嫣嫣、莺莺夜夜。不再凭阑物语,不必日夜孤寂,只思着,只念着如何将这些有限变成无极。只是前方的路太多磕绊,一辈子太过绵长,不如就这样简简单单,只争朝夕。
时间在楚征这里变得更加恐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是不知道江晴晴和沈明娇私底下交好的事情,要不公司财务不会这么顺利,其实自己的行为不是也一直是默认吗?一直任由沈明娇这样沉沦下去,不住地给她希望!他不是不清楚这样做,很伤害一个单纯的女孩的心,只是他不希望自己辛苦地改革策划因为没有资金而终止,更不希望父亲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因为自己的一时错念而毁掉,他希望楚氏集团变得更加强大!但同时,在公司,在私底下他这样任由地和沈明娇直白的来往,似乎是在更为残酷的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心。
楚征永远记得起初江银纳在江家被贝茵母女欺负时的柔弱与无力,他还记得他心爱的她在母亲离开,外公外婆去世后的隐忍与坚强,即使后来他因父亲缘故和江晴晴在了一起,尽管江银纳有再多的委屈还是选择了和他“地下来往”。最让他感触的是那一次在医院,在江银纳毅然地说出“我是他女朋友的妹妹”来维护他时,他的心几乎就碎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几度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甚至最后还要被自己女人的保护,这让他产生了挫败感。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们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却又要遭遇家庭的变故。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亏欠江银纳太多太多,他的纳逐渐成长起来的大度和坚强一度让他动容,现在的楚征根本离不开江银纳了,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首歌,应该用跳动的灵魂形容更为合适。
是该做些什么了。
楚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与其让江银纳事后知道,还不如选择温柔后的坦白,他相信,他大气的纳会理解他的,他们只要过好当下就好!只是这次的他又突然没了把握,没想一会儿,他的额上就汗涔涔的。这种挣扎有些纠结、有些痛苦,更有些无助。
到底该做些什么好呢?玫瑰花,似乎太过妖艳与庸俗;樱花足够圣洁,但并不当季,而且纳目前似乎并不喜欢樱花了;薰衣草,纳是很喜欢,只是他怕她会想起母亲,所以它的花香定是不能用了。那就风信子吧!粉色的风信子不似深蓝色那么忧郁,又饱含浪漫与倾慕,纳一定会喜欢的吧?他可是特意问过沈明娇,女人是最喜欢花的啦!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会喜欢。只是楚征哪里知道沈明娇一直喜欢自己,其实不管送她什么,她都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