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现在你想单独面对楚家的横眉冷眼吗?还是你希望和楚征重归于好?到时候媒体若是扒出你们之前的关系,你又会怎么说?”原本白歌是想说,笨女人,别一个人苦苦撑着了,让我来保护你吧?可是到了嘴里却变成了这样的话。
“你不懂,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会明白那么多年的感情,逝去后的感伤,我想要忘记却什么都忘不了,不能前进,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终究怕外界的言论还是一个托辞,终究还是不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白歌开始苦笑,笑自己的自做多情,他也开始恨,恨江银纳那么痴情于过往,那么重情重义,自己却还是死皮赖脸地想要帮她。
“跟我去一个地方!”白歌实在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江银纳这么痛苦下去了,他得做出最后的努力!似在征求意见,白歌却早已拉起江银纳的手准备直接外出。
“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
“可以给我请假,不过今天就当是和我外出考察,也就算在工作范围之内了。”白歌怎么会容许别人侵犯他的权威呢?他自然要霸道的拥有主权。
星星福利院。
白歌轻车熟路的走下了车,刚到福利院门口。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女子,就微笑地出来迎接。
“白歌,你又来了。咦?这个是你女朋友吧?第一次见你带其他人过来。”中年女子热情的招呼着白歌,两人似乎认识了很久。
“郑院长,那个小浩他们还好吧?”知道江银纳似乎并不喜欢这样介绍,白歌故意避开了院长的话。
“嗯,都还不错,只是,小尘两天前不在了。”说这话时,郑院长不住地抹着眼泪,虽然说福利院多为伤残病弱和孤独症患者的儿童,每年常有孩子因病早逝,可还是牵动着大家脆弱的内心。
“小尘,不是一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吗?当时我记得那天我来的时候,他还让我下次给他带些漫画书呢?哎,都怪我,都怪我最近太忙了!”这样子的白歌是自责的,温婉的,更是有责任心的和稳重的,一脱以往潇洒地轻浮的状态。江银纳似乎有些看不懂他了,难道是自己之前一直都看错了吗?
“孩子们,还想听你弹琴,还要和你一块儿玩呢?咱进去吧?”许是都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刚到庭院的中心,已经有几个孩子跑出来围在白歌的身边。令江银纳感到惊奇的是,大家都叫他白爸爸。而在扶梯的角落也有一群孩子躲在栏杆周围,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说话,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胆怯的怪异,但还有一种愤恨的爆发力深深隐藏在那里,不仔细看似乎并不能察觉出来,这让江银纳不由得觉得内心惊恐,因为当时她竟然想到了雪原上的小野狼。
白歌带给孩子们一些玩具和课本,刚把这些东西搬下车,孩子们已经想要抢了,郑院长便安排一个大点的孩子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一起将那些东西发给了他们,而白歌则和院长一起交谈。
“院长,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是不断地被送来孤儿和流浪儿童,也有孩子被好心的人领养。只是现在留在福利院的都是那些有先天疾病或是伤残的。那些孤独症的孩子更是无人问津,前一段时间,已经向市政单位申请资金了,可一直还没有审批下来,前两个聘请过来的心理医生,也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和个别孩子的人身攻击,都离开了。”郑院长的话,似乎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人觉得阵阵凄凉。这时,福利院的房顶也显得更加衰败,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建的房子了?院长也不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小修小补,每到雨天房子总是漏雨。而白歌毕竟不是云白制药的总裁,所尽的力量也像是大海捞针,无济于事。毕竟,这里孩子们的医药费,每年也要花上很多。白歌承担这些已经够辛苦了,她怎么愿意再麻烦呢?
白歌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很是复杂,也许一切他都记在心理。
和孩子们游戏的时间。
平时傲视一切的白歌在孩子面前竟然弯下腰来驮着小浩,他曲着膝,和小浩玩骑马的游戏,尽管是简简单单的游戏,孩子们还是玩得不亦乐乎。太久没有大人来照看他们了,所以对于这唯一一位的“白爸爸”,他们怎么能够不亲近呢?
江银纳也主动地跳起了舞蹈,并教里面能够很好运动的孩子,学习简单的舞步,她还编排了一个关于舞蹈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也许是天生对孩子的喜欢,也许是孩子们对父母的渴望,又也许是江银纳带给了他们真正的温暖,到临走的时候,小浩竟然叫江银纳“白妈妈”,这让她很不习惯,却又有些喜欢,虽然这样是变相的承认她和白歌的关系,可能给孩子们带来欢乐,能让他们有所依靠,又有何不可呢?
车上,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歌和江银纳似乎都想要表达什么,“我想……”两人踌躇着想要开口,听到彼此的声音又都停了下来。
“你先说。”
“你先说。”他们似乎是第一次这么默契。
“好,我说吧,没有其他人来看他们吗?”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要他们,你觉得还会有谁能真正关心他们。就像是小尘,那样淡然的离去,并不会有人记得,每年福利院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从我开始到福利院,每两年几乎都要换一批新面孔,他们不是被人领走,而是被病死或是自残而死。就比如扶梯后面的孤独症儿童,他们其实并不可怕,只是缺乏爱,我现在正试图和他们沟通,让他们不再自残。”白歌在认真地和江银纳解释着,说这些时,他的语气凝重,和平时故意挑逗略显轻浮的富家少爷形象全然不同。
“与其一点小伤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如抓紧时间,来这里做做义工,他们比我们更需要爱。”
用大爱成全他人是治疗自己心伤的一个很好的方法,它会将爱潜移默化地渗入自己的骨子里,人们又怎会有恨?当想起别人比自己更需要爱的时候,一点一点来做,世界就会亮了!江银纳终于明白白歌只是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她总觉得今天她所接触的是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白歌,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温婉、默默苦守、静心等候、悄然关怀似乎都是温柔的方式。只是这温柔中带了太多的卑微,谁又能轻易留意谁的温柔?
婚礼当天,楚征喝了很多的酒,婚礼结束时,他已经摇摇晃晃走不成路了。沈明娇只能拖着瘦弱的身体将喝得醉烂如泥的楚征扶到了床上。从小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她,第一次给除父亲之外的另外一个男人,端茶、倒水、换衣服、擦身子。带着本身的羞怯和手法的生疏,她尽全力在做着自己原本不会做,也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她做起来却乐在其中,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理不睬,还是让沈明娇有些失落,毕竟这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应该是个难忘的夜晚,而她自己却是这么直白的过了。
夜里,沈明娇将身子抱作一团,她并不是觉得室温很低,只是心里的凉意使她的内心有些抽搐,难道身边躺的就是白天对媒体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楚征吗?她感受不到爱,感受不到温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难道要将一生的赌注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吗?她不敢深想。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生活不才刚刚开始吗?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半夜,楚征似乎醒了,只是意识有些混沌,脸色潮红,呼吸浓重,使空气里弥漫着一缕若有若无、淡淡清香的男人特有的纯正气息。原本就睡不着的沈明娇被这气息渐渐感染,心跳不由得加快。“嗯。”楚征一个手臂附了过来,身体转移到了沈明娇的附近,她渐渐被这气息压抑得有些燥热,喘不过气。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楚征的声音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动作也更加粗暴。而身下的沈明娇虽是有些疼痛,却还是快乐着,她在享受一个女子应有的幸福,虽然这幸福中掺杂了太多的苦涩。这个时候的她,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激情的戏份中,又怎会听到楚征后面的呓语,“纳纳,纳纳。”
华灯落下,阳光慢慢地从地平线上跳了出来,在房间里肆意跳动着。婚房中还是有些暧昧,凌乱的床单,紧贴的距离。早已睡醒的沈明娇还在假寐,而楚征也醒了过来,他盯着洒落的衣物,床单上的元红,和紧紧躺在自己肩膀上的沈明娇,一直没有说出话来,他开始自责,恨昨晚的冲动,将身边的女人当成了江银纳,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所有他也没有像青春偶像剧里描绘地那般逃离,只是静静地为沈明娇盖好了被子。只是他已清楚,以后他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了,毕竟自己还没有完全从失恋中调整过来。
“醒了。”楚征撩拨着沈明娇的头发,开始微微吐气,似是温柔,实则内心充满了厌恶。若不是因为公司的资金,他会这般委曲求全吗?甚至要低下身子讨好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吃什么呢?我去给你熬些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