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看你脸色这么不好!要不明天咱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院长都说,你最近一直咳嗽呢?”
放弃的无力,执着的牵引,有时候我们不是不爱,不是不想相守,只是现实太过苍白,我们无力更无法守候。
白歌一直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身体的,这么多年,他每天都坚持锻炼,定是不会生什么大病,所以尽管江银纳在不停地撒娇,他还是不想去医院那么冷冰冰的地方,况且自己一直都从事药物行业,对于平时的小病,还是知道该吃什么药的。
“白歌,你又要大男子主义了,是不是?这次你就听我一回!”江银纳从白歌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在身体健康这种大问题上,她是不会像平时那样再顺着白歌了。毕竟自己已经失去了至亲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在这上面含糊。
白歌终究还是拗不过江银纳,语气只好软了下来,妥协了。“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看到江银纳的脸一直拉着,他只能小声嘀咕,“本来休息两天就好的事,你看看现在又不能偷懒了!”
“白歌!小声说什么呢?小心我开始揪你耳朵了哈!”江银纳就要把手伸了上去,原本想要这样唬着的手又垂了下来,“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揪耳朵似乎是太便宜你了,要不就三天不理你?不!应该是一周。”
“夫人,你就饶了你夫君吧?你这样让夫君一直惦记着,怎么给你赚奶粉钱呀?”白歌虽然嘴上还这样贫着,可人早已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快速地整理好床铺,可随后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江银纳。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神呢?”江银纳被白歌盯得是浑身不自在。
“那个,我要换衣服,你要和我一起吗?还是想看一下我性感的肌肉,不好意思直说?”说着,白歌就开始撩自己衣服。可江银纳哪经得住这阵势,她从白歌面前跑了出来。只是现在的白歌越来越贫了,全然不像之前那样冷酷刻薄的模样,让她有点不适应。
等江银纳走后,白歌这才拖着早已疲惫的身体,靠在墙上。其实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这么累,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答应江银纳那么快了,他记得当初见沙阿姨(不,现在应该是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她也是喘得厉害,精神不济,莫非这种病是可以遗传?白歌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痛苦的思考当中。其实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生母因为得了肺癌,早已去世了。
“白歌!还没有换好吗?”
“好,马上!”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就不能退缩了。再说自己总不可能那么点背,就恰巧得了癌症。
检查、化验、再检查。这些过程似乎是紧张而又一气呵成的,白歌根本没有机会多想,可是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却是让人焦虑的。紧张、担心、犹豫、徘徊。其实紧张的不仅只有白歌,江银纳也是有些担心的。在院长告诉她,白歌的情况的时候,她就有些犹豫,虽然说癌症并不会100%的遗传,可妈妈却和外公是得了同一种病的,若是遗传基因为显性的话,那么白歌就不是感冒咳嗽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江银纳佯装镇静,可是心里却装满了不安,上天已经带走了自己的外公和母亲,应该不会再忍心带走她其他至亲的人了吧?镇静!安静!一定要静下来,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
“请问,是白歌先生吗?”一位略显臃肿的医生走了出来。
“是!是!是!结果出来了吗?”白歌和江银纳都紧张地站了起来,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张充满条条框框的纸上,而那张纸似乎能决定下一步他们的命运,他们的决定。
“不好意思,我们的仪器现在出了点问题,最早后天下午结果能够出来,由此为您造成的不便,实在抱歉。”说这话时,医生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表情,天天面对生死和病痛而早已习惯的人,每天忙忙碌碌,经常加班,又怎能体会到一个患者急需知道化验结果的心情呢?
“哦。”白歌有些失落,眼神里充满了落寞,但有一种逃避地略显激动的复杂因子在眼角作祟,这些都被江银纳尽收眼底,不过现在是劝白歌回去的好时候了。
“跟我回去吧?回我们的家!”江银纳挽着白歌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
“嗯?”白歌愣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江银纳指代的“家”是哪里?白家?江家?还是……
“瞧你平时那么聪明,现在竟然反应不过来了。当然是只属于你和我的家了!”江银纳自然知道白歌的顾虑,即使是现在,白歌也是不可能更不愿意回到白家的。
“不过,回去之前我们要先到我家一趟!发生了这么多事,老爸还不知道呢?”其实除了想要和老爸坦白事实以外(不过,现在他应该是知道江银纳的身世了),江银纳还想让老爸见一下他的这个亲生儿子,早点拉拢他们的关系是最好的了。
天气依旧地有些阴冷,未到秋天,春天刚长出来的树叶,还没来得及观摩酷暑,就已经缓缓地飘落,被抽去养分的干燥的绿叶,夹杂着尘土,凄清地飘着,不一会儿就在地上铺了厚厚地一层。其实它们也算不上什么绿叶了,完全是失去灵魂的青绿消褪的干尸,只能望着天空,望着枝头发呆。这让江银纳的心里很不舒服,她讨厌反常的天气,更惧烦早衰的事物,所以她也永远不可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在这逝去的生命的另一头,却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得出他已经等了很久,因为他旁边的车上早已落满了树叶。
看到江银纳回来,他匆忙上前,可能是因为站了太久,他的腿有些发麻,和缓了一下,最终还是迎了过去。“纳纳,你终于回来了!咦,你怎么在?”楚征始终是不喜欢白歌的,应该是他们对彼此始终没有好感过。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在?CS大少!”白歌的气势完全不输给楚征,尽管他现在病得有些严重。
“噢,你这个丧家犬,怎么现在还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也不拿着。”楚征还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就被江银纳打断了。
“楚征,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不!应该是我的未婚夫,请你放尊重点。”江银纳把白歌拉在后面,完全显示出了平时白歌未曾察觉到的大女人的情怀。现在的白歌是脆弱的,江银纳必须这么做,“另外有什么事呢?可以现在给我说。”
“你!”楚征始终是对江银纳说不出什么狠话。
“亲爱的,你先回家,现在都这么晚了,家里应该没有饭了,你先在冰箱里找点吃的。”江银纳给白歌试了点眼色,表示自己能够处理好,请他放心。
等到白歌完全进入家门,江银纳才开始说话。“说吧,什么事?”
“纳纳,还在记恨我吗?我们和好,行吧?”楚征一把拉住了江银纳的胳膊,但他不敢强拽,生怕江银纳不愿意,因为在处理他们的关系上,实在是自己做的不好。
“你的妻子呢?儿子呢?你这样做要把他们娘俩置于何处?”江银纳觉得眼前的楚征甚是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把她放在掌心的温润如玉的楚征哥哥了,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你是知道的!况且孩子是她趁我喝醉的时候,才,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你!”楚征有些后悔,但是孩子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想管,毕竟那是自己并不情愿的,况且因为这个孩子,江银纳是更加不理自己了。
“可,沈明娇对你是真心的。”江银纳有些语塞,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楚征还是没有从他们之前的那份感情中走出来。
“那是我父母的意愿!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就这样绑着我,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当初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现在他们要求的,我都做到了,我们楚氏集团现在发展得已经够好了,也从沈军豪那里捞到了足够的投资。我再也不会听他们的了!”说这些时,楚征几乎是呐喊般地、苦涩的语调,他的眼眶里甚至充斥着泪水,只是始终没有流出来,现在的他已经变得更加强韧,又怎会轻易落泪呢?
而江银纳则震惊地呆在那里,没有说话,曾几何时,她一度认为自己一定能和楚征携手走到最后,谁料到现在却物是人非。
看到江银纳没有回应,楚征便步步紧逼,他拿出了一份资料。
“这个是云白制药贿赂的证据,因为你,我把这个挡下了,他们才没有揭发。只要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以后的这些类似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处理好。我现在真的变得强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纳纳,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将来的!”楚征越发得激动,他甚至想要抱住呆在一旁一直没有回应的江银纳。
在楼上另一端的窗户里,白歌默默地注视着一切,这个时候,他是紧张的。
原以为相知相识,便能长命无绝衰,可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天地合、夏雨雪之后,我们终将相绝!只是相绝必将相思,相思必定凄苦,或许悄然地追随,就会在另一片风花雪月的天地里相会。
意外,惊喜,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