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我叫了人送餐过来,牛奶和芝士蛋糕可以吗?”朗声应了一句。她忘记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吃,现在经他提醒才发觉饿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做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她。萧筱局促地捏着睡衣的下摆,低头:“有些大。”他的睡衣对她而言确实是太大了。“过来吃点东西。”起身将她领到餐桌旁,漂亮的芝士蛋糕散发着甜甜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将热牛奶推倒她面前。
不敢看他,萧筱自顾自地吃起来。
这个公寓里没有丝毫女性气息,摆设和用品也都是纯男性的。君子不住在这里吗?也是,如果住这里也就不会回酒店,那么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吗?或许她忘记了,陆少杰从来不缺女伴,当初她在他身边他不也是到处沾花惹草吗!
在陆少杰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吃了许多的蛋糕。摸了摸肚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吃好了?”他笑,递过来一张餐巾。萧筱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巾。也不看他,就那么坐着。她今晚要睡哪里呢?她实在问不出口,只能干坐着等他发配。
陆少杰是存在心思要她主动询问的,而她却只是装鸵鸟。心里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走到与主卧相连的房间门口,指着门说:“今晚你就睡这里吧。”萧筱吁了口气,慢慢走过去,在进屋之前对他说了句“谢谢。”
房间很空,除了一张床和矮桌没有多余的摆设。寝具应该是刚刚叫人来换过的,闻起来有点淡淡的清香。关了灯爬上床,在柔软的被窝里很快便睡熟。
夜里感觉到一丝凉意,习惯性地以为自己忘了关公寓的那扇窗子。
黑暗里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睛……
这一觉本来睡得很好,却在天微微泛亮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回到麓山别墅,在宽大的卧室里,有人伏在她身上轻吻她的锁骨,他喃喃地述说着他有多么地爱她。
而她努力地抗拒着他的靠近,近乎疯狂地叫喊“魔鬼——”
他的手紧紧禁锢着她,低头吻住她叫唤的红唇。火热的吻,啃咬纠缠。他疯了一般拉扯她的衣服,直到将她剥得一无所有。她羞愤地挣扎,闭眼流泪。他的唇膜拜着她的身体,抑制不住中心中的渴望。
身体是火热的,口干舌燥,莫名的觉得孤寂难耐。“不可以!”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醒了?”卧室门边立着那个刚刚才梦见的人。一切都想起来了,昨天真如噩梦一般。
陆少杰不明白床上的人为什么满脸的惊恐,快步过去坐到床边:“怎么了?”
“不要碰我。”萧筱本能地抗拒,睁着眼睛看他伸过来的手。
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陆少杰起身退后了几步:“洗漱一下出来吃早餐吧。刚刚出炉的长棍面包,很香的。”
他出去,门被轻轻关上。萧筱深呼一口气,将头埋入被子里,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在白色的被子上有种凄美的感觉。记忆是沉疴,在血管里流淌,偶尔经过心脏就会令你疼痛难抑!
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首先到外面的浴室找昨晚换下的衣服。可是怎么也找不着。“我送去洗了,应该一会才会送来。先过来吃早饭吧。”陆少杰坐在客厅看报纸,见她进了浴室便开口提醒。
“我不想吃。”心里排斥他结果开口很不客气。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糊了,完全忘记了这个人昨天还救过她。陆少杰拿报纸的手紧紧握了握,开口尽量使自己语调平和:“是我的错觉吗?Lily小姐好像很讨厌我。”
Lily小姐!他叫她Lily小姐。她差一点忘记了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那么她对他是不是有点残忍,现在他们仅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这样想着心里倒好过了一点。走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餐,“你不吃吗?”在别人家里这样随便真是不礼貌。
陆少杰放下报纸,走到餐厅在她对面坐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进食。须臾门铃响起来。中年女仆恭敬地将洗烫好的衣服送到陆少杰手上。“怎么多了件大衣?”萧筱接过,展开那件大衣,发现竟然是自己留在酒店的那件。他派人取了过来。
“谢谢。”真心实意。拿起衣服进浴室换了。出来的时候又道了一次谢。看到陆少杰皱起的眉头,在他开口前先提出要告辞。
“我送你吧。”陆少杰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走到门边等萧筱。“不用了,伦敦地铁很方便,到学校不用花多少时间的。”她拒绝。
“Lily,你还是个学生?”他问。萧筱发现失言闭口不言,跟在他身后出了他的公寓到楼道上等电梯。电梯停在顶楼,还需要点时间才能下来。
酝酿了许久萧筱才开口:“陆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的帮助我很感激,但如你所知我是个穷学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是吗?”陆少杰嘴角勾起轻笑,从铮亮的金属电梯门上看着她。被他的眼神吓到,萧筱退后一步,与他对视:“陆先生,你我的关系仅限于相识的两个人而已。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想法,请你尽早放弃。”这话真不留情面。陆少杰低头敛目不再说话。
电梯终于到了,门打开里面只有几个人。萧筱快步入内,不等陆少杰进了就关上了电梯。并且死命按住向下键不放。直到电梯向下她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着身后的乘客歉意地一笑。
陆少杰所住的公寓附近最近的地铁站也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萧筱没想到自己那么背,好不容易找到地铁站结果那趟车人超级多,好不容易挤上去扭曲地站到目的地。撑着回到公寓累得马上扑倒到床上。想起了昨天那个没有拨通的电话。
冉甜甜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叹口气,仰头看泛黄的天花板,她自己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想着管别人呢!
这样的公寓隔音效果真的太烂了,隔壁的Sue又开始唱她那破调子的情歌。“下雪了。”不知是谁欢快地喊了一声,马上听到一声接一声惊叫和欢呼声。下雪了吗?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雪了。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破败的窗户伸手出去,想要接住那莹白的雪片,结果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小,完全看不出是雪。有些失望,闭眼闻那冰凉的空气,好像能通过嗅觉辨出雪花似的,然它们其实是没有味道的吧!
还记得麓山上那场大雪,那时候她住在他给的牢笼里,那时候总是想要逃离。
为了迎接圣诞节的到来,留学生公寓组织所有留学生参与排演几个节目在平安夜演出。长相甜气质佳的萧筱被一眼相中扮演中国留学生协会策划的话剧《梁祝》中的祝英台,很巧的是朱成文扮演另一位主角梁山伯。
于是进入十二月之后她就一直忙于参加排练。
“梁兄,在我家里有一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这家台词翻译成英文是在太怪了,“a sister like me……”像我什么呢?萧筱忍不住抱怨:“我们还是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吧。”
导演是广东的来的,扯着嗓子说:“马上就要演出了,女主角你想要叛变吗?”
“当我没说过。”萧筱继续看台词。台下有人喊了她的名字,萧筱急忙抛下剧本跳下舞台。“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来人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冉甜甜。此刻她穿得像一头熊,笑盈盈地望着萧筱。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你胖了?”萧筱艰难地抱了抱她,低头看着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吧。
“你快结束了吗?”
“嗯,你等一下。”萧筱跑到台边向导演请了假。回来挽着冉甜甜往外走。
“最近还好吗?”萧筱小心地提问。
冉甜甜微笑:“嗯,很好。我想告诉你我暂时不回国了。”
“他知道了?”只有这个可能能让她更改已经安排好的行程。
“嗯。”她答。
“那……你们?”
“他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冉甜甜耸肩,“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他为什么不和你结婚?”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冉甜甜笑得很轻松,萧筱却完全不能理解,“更重要”的事情都是借口吧。爱情怎么可以使人的智商变得这么低?“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无畏……”
“那不是大本?”冉甜甜突然指向钟楼下面那一对男女。“确实是他。”萧筱肯定,认真看他旁边的女人,打扮的很哥特,妆化得很浓看不清脸。
冉甜甜拉着她走近了一些,听到两个人似乎在吵架。
“Boy,你招惹了我这样就算了?”女人将手上的钱包丢到地上,对比她高大的大本完全没有点畏惧。大本挠着头有点无措:“那你还想怎么样?我昨晚什么也没做。”话到这里萧筱还一头雾水,她不懂看起来乖乖牌的大本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女人。冉甜甜显然已经弄清了事情,骂了一句“傻子”,甩开萧筱的手走了过去。萧筱没有动想看冉甜甜怎么做。
冉甜甜在国内读大学的时候一直兼职做模特儿,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还应为她拥有一般女生难以企及的身高。176的个子一直是人群里鹤立鸡群的存在。此刻她高傲地站在哥特式女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用标准的英伦腔道:“小妹妹,还没长大就敢招惹姐姐的男人?拿了多少赶快拿出了,否则我让你以后化烟熏妆都不用化妆品了。”哥特式女人被她鄙视加恐吓正要发作,冉甜甜已经一手扯过她烫的爆炸的长发用力一甩将她撂到地上。
萧筱看到她动手吓了一大跳,害怕她被伤害赶紧跑过去挡在她面前。冉甜甜却撇开她一只手指指着地上还未爬起来的女人说:“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从来不知道冉甜甜有这种黑帮大姐头的气场,吓得地上的女人连滚带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本一直处于游魂状态,萧筱对他笑了笑。捡起地上的钱包还给他。冉甜甜还在叹息:“她还没把钱还回来呢。”大本终于回神对冉甜甜道谢。冉甜甜比他还矮一点,立在他面前却显得更高大的样子。“Ben,你看到了,我是这样的,和你想象的天差地别。而且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放弃吧。”
冉甜甜挽着萧筱走出了很远,大本还傻傻地站在原地。
单恋被这样拒绝,如此彻底确实挺令人感到挫折的!
冉甜甜回来是取一些东西,顺便向萧筱抱一下平安。
“又要走吗?”萧筱将热好的牛奶递到她面前,冉甜甜拿起来抿了一口,被烫的皱眉。“本来要马上走,现在突然改变主意决定看看完你这个祝英台再走。”
“那个烂剧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萧筱说实话。
冉甜甜笑:“喔?我看不是剧本的问题吧!是你演的不怎么样才是。”
“你……”萧筱假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