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句话,曾有人深情对她说过,并发誓一辈子不变,可是……时过境迁,他又在何处?也许,他早已有了妻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紧紧握住白玉,沁出了汗水来,狠狠的捶打着石桌,几近疯狂,泪如泉涌。
另一天。
唐若学习绣花总是心不在焉,是因为初云闲着无聊总来打乱她们,搞得小容无奈得很,好几次费力的将他驱逐开来,但他总有办法出现在她最专心的时候,比如,突然开窗探过一个头来讲着一些没头没尾的故事,比如,闲着无聊抓只蜜蜂虫子之类过来吓人……
唐若知道初云被王爷赶了出来,因此在此等待王爷希望可以趁此和好,于是拿这件事嘲笑了他几句,以为这样便可以让他乖乖听话到一边去玩去,没想到他既然不生气,反而赖皮得更加变本加厉。
见她心不在焉,总也绣不出个模样来,从起床到现在还只绣了一朵花,而且还不合格,费了好大功夫又给拆了,初云倒是得意洋洋,拉着小容到一边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
后来她才明白,初云费这些功夫,无非就是想排遣一下自己的无聊,找个伴出去走走,这里最不谙世事的便是她,他当然得行主客之礼。
她想了想,觉得也好,兴致早就被他摧残得一无所有,再绣下去还不知荒废多少时间,不如出去转转换换心情,也好熟悉一下这个未知的世界。
来到瞳城好几天,只出门过一回,那一次还记忆犹新,如今又有机会出去,何不放下繁杂的针线,好好在古城逛一回,话说女人的天职就是逛街,总憋在房里会闷出疹子来的。
这次来的是另一条街,和上次不一样,这里一样繁华,排排看去都是各式各样精巧的物品和鲜美的食物,她吃到了这个世界的烤地瓜,有种童年时住在奶奶家的亲切感觉,一转身,她被好看的泥人儿给吸引,凑上了摊子,欣喜得端详着。
问:“这泥人是你捏的吗?”拿起一个长得很像她的泥人生趣的把玩着。
“是啊!姑娘,喜欢就买去吧!”店家乐呵呵的看着她,给她介绍着其它同样精致的泥人。
初云陪在身边倒不是喜欢看什么泥人,而是喜欢这种气氛,快乐会不由自主的往心里掺,一会儿烦恼全消,这时,他正环顾四周兴致勃勃之时,看见了一个人,那不是云肖么,身边还跟着晚夏,他们也是来逛街的?
初云慌了,如果是在“不如一笑”见到两人他还能百招全使,可是是在这里,他还带着杜姑娘,云肖不大发雷霆才怪,恰好他昨日刚刚惹怒了他。
情急之下,拽着唐若,赶紧逃,唐若哪里知道初云在想些什么,手里的泥娃娃简直可爱得很,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泥人,自己就被突如其来的蛮力拉走了,不料碰到摊子,倒了一地,跌跌撞撞的被生生拉走。
摊主心疼的看着自己赚钱的活计被莫名其妙打翻了,急急地跺脚朝着砸坏摊子逃跑两人的身影大喊,“你们别走,还我摊子啊!”
这样大的声响,不仅惊动了路人,也让正在挑选花瓶的云肖和晚夏的视线转向摊主那边。
晚夏见此,紧了紧手中的剑,看着云肖说:“王爷,我去。”
云肖抬手,摇了摇头,看着被打翻的摊子和可怜的摊主,说:“这种小事,不必上心,回头给他点钱,就当了事,这世上恶徒多之,怎么也惩治不完,不伤人命便是小事。”
晚夏点点头,收了心。
唐若被带到一处桥下,这里有河水流过,刚平了心境,她便回头看着初云,质问道:“你干嘛?”
初云并没有告诉她实情,而是悠哉地蹲下来玩水,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泥娃娃,问:“好玩吗?”
唐若不明白他的意思,指着初云复问:“什么意思,难道刚才……”
“不错,只是一场玩笑。”初云很快接话。
唐若愣住了,因为手上的泥娃娃,她居然拿走了卖家的泥娃娃,顿时心虚得没话说,又想起卖家的摊子可怜的被他们给毁了,心里又不好受起来了。
云肖转身看她,看出了她的心事,朗朗的笑着,站了起来,用他那摸过湖水的手来抚上她忧虑的神情,不由惊叹,“世上哪里还有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子。”
一瞬便沾湿了她的脸颊,她用手帕快速的擦去,转身,“我该回去了。”
“我陪你。”初云先朝前走去。
走过石桥,沿着湖水便可到宅子。
一路上,初云摘下路边的绿叶无聊的玩着,并且时不时做出各种幼稚的表情,为此逗乐了满脸愁云的唐若,初云还向她保证一定会赔偿那个摊主的,唐若才展开笑颜,一路上与初云闲聊了几句。
唐若问:“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怎么觉得他对你似乎不像主仆。”
“是吗?”往往有人问起这个初云总觉得很骄傲,同时又在心里谴责自己,跟着王爷多年并没有为王爷做过多少,反而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三天两头离家出走,这是唯一的一次被王爷唾弃,王爷在他心里更像兄长。
唐若无疑的点点头,说:“王爷对你们都很好,有的时候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忽冷忽热。”
初云长叹一声,“这你就不能怪王爷了,他身在帝王家,有很多拘束,不能像我们这样无拘无束的,他有他想要做的事。”
“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呢,为什么要去对付自己的兄长呢,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来做这件事呢。”唐若感慨,初云口中的那些,她全然否定。
初云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膀,好生的说着,“以后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王爷总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能随从,而且,有些事,不该知道,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的好。”
她心头一颤,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是不该知道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她不明白,看着初云刚想追问,便被他的眼神给退回了。
暗想,他不会无故欺骗她,所以,那些话语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秘密,恐怕这个就是引起这场争夺皇位的导火索。
走着走着,他们遇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裙衫的女子坐在湖边,仔细一看,这身影很熟悉,唐若不禁喊了声,“姑娘。”
女子回头,那不是当日与他们同行的洛婉,洛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看她的表情,愁云满面,不会是遇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才来这里吧!
初云是最激动的,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洛婉也芊芊的道了声,“云公子。”
接着,他们便同坐在湖边聊了起来。
从聊天的话语中得知,洛婉的爹娘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说是要把她嫁出去,因此不知对方为人如何的洛婉便来此地一解苦闷与愁心,说话间还带点哭腔,任谁都能听得出她是不想嫁的。
初云疼惜的看着她,竟不知可以做些什么。
唐若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娇嫩的泪水不值钱的划落,拿出手帕替她擦干,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洛婉看向初云,泪水又掉落下来,拼拼碎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洛婉,心已有属,非他不嫁,若是强娶,宁愿跳进这深不见底的江河,也不愿苟活在世。”
唐若看着她的目光一直留在初云身上,便已知她口中的心上人是何人,站了起来,拉过初云,走到一边问话,道:“人家姑娘都不觉羞耻,表明心迹了,你是何态度?”
“我……”初云挠了挠头,一派呆呆的样子,说:“我,还没想好。”
“什么?”唐若吃惊,翻起了前事,重谈道:“那么,当初和她同坐一匹马,亲亲密密的,是什么意思,你敢说你是在玩弄洛姑娘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初云解释着:“不是这样的,只是,那只是萍水相逢。”
“拔刀相助是吧!”唐若脑海中转过这个成语,看初云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处处留情处处胭脂,讨厌的风流花中过,一句话,“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没有几个女人爱听。”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确实对她没有那种想法。”初云装做无辜的表情,不敢直视唐若处处紧逼的面目,将头偏向一边,不巧,看见湖边的洛婉,不见了。
一番寻找未果,眼看就要天黑了,于是只好回去,不幸的是刚进宅院便撞上了云肖和晚夏,看他们坐在亭子里下棋般情形,想是早就来了。
听到推门声,云肖便知是何人,于是他也懒得去看,那扇门因此虚掩着不正是等着他们回来的么,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亲和,晚夏转头看着他们,目光定睛在唐若手里的泥人身上,甚是疑惑。
唐若忙将手里的泥人儿藏到身后,初云心虚的往门口退去,想趁机逃跑。
云肖手里的黑子一落,看向门前畏畏缩缩的两人,冷冷的说:“你们去哪了?”
初云立刻止住步子,乖乖回到唐若身边,解释着:“我们……去……去玩了一下。”
这时,云肖挥袖而起,不紧不慢地从亭上走下,那眼眸中有种说不清的深邃,“你身后藏着什么?”他注意到唐若藏在身后的手和那不知所措的神情,是心虚。
她暗想,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何必如此虚心,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正眼与他对视,对于他那居高临下的目光,唐若没有退缩,爽快的拿出身后的泥人,亮在他面前,说:“喏,泥娃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