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就在唐若所躺着的地方,轻快的张开了一个血盆大口,瞬间将唐若吸了进去,那长帘,便也同唐若一道掉了下去,只一会儿,那道大口便又轻快的关上了,只空留那两条饥渴的花蛇在挣扎的卷动着……
暗香楼。
“你说,为什么这世间的人,总逃脱不了一个情字?难道,情欲真的是至上珍宝么?”一杯热酒穿肠过肚,孟玺眯起双眼来瞧着身边薄纱娟裙,一脸媚色的女子,为她挽起鬓发,伸手将美人一揽入怀。
女子娇言道:“公子何必想那么多,今夜,公子包下这暗香楼,不为吟诗作对,只剩下这满怀的惆怅了,那些,都只不过是外面的世界,在这里,公子可以无忧无虑,管他什么情啊爱的,都只不过是生死起落罢了。”
“说的好。”孟玺眼睛一亮,大拍手掌,赞道:“不愧是暗香楼,人美声美,连说出来的话,也很是令人心里亮堂。”
随即叹道:“可惜,再美的东西,也会有消逝的那一天……”
“公子此话何讲?小女子才疏学浅。”女子面若桃花,硬生生往孟玺嘴里推进了一杯酒,悄声附耳,“这酒,乃是仙酒。”声音夺人魂魄。
“是吗?”孟玺半掩着眼眸,低头,朝那女子一吻下去。
瞬间,女子如被掐住喉咙一般,双眼睁得大大,四肢也不停的挣扎着,良久,孟玺才脱了那个吻,安静的看着眼下的女子,温柔一笑,右手抚上了那一张纯美的脸庞,指甲沿着那白晢的脸庞渐渐下滑,停在她嘴边,惋惜的叹息着,“多么美的一张脸啊,只希望,来世,姑娘千万不要遇见我。”
那嘴角边沿,尽是血色,一直流淌向下,不尽延绵。
方才,孟玺疯狂之下,竟将她的舌头咬断,如今,只见美人依旧,但样貌狰狞,双目不合,直勾勾的盯着孟玺,孟玺只是微笑,轻轻将她的眼皮合上。
同时,他余光瞟到桌上的一把剑,剑的边上还有一杯茉莉茶,他浅笑,重重的一拍桌子,那剑便顺势起空,临空一揽,剑便落到手上,再横空侧拍,一手击中茉莉茶杯,茶杯晃荡了几下后就落地开花了。
于此同时,暗香楼迎来了一番杂乱的脚步声,和银亮闪烁的剑光。
一群身着兵服的男子破门而入,直冲楼上,孟玺则一脸愉光悦色,丢掉手中已经死去的女子,轻功飞上房梁,接过房下一士兵自下而上丢来的竖琴。
一腿摇曳向下,一腿屈膝立于梁上,背靠梁柱,架起竖琴,弹奏一曲琵琶行……
琴声中,耳畔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喊,锋刀的决绝,鲜血的迸溅。
悠悠夜色的另一边,却是截然不同的宁静。
映月亭中,两个女子四目相对,浅笑夕之,月色为伴,星光点点,女孩们,傻傻笑着。
龙赤儿用手指点点刘子嫣的鼻头,稚嫩的声儿伴着笑声而出,“姐姐,你怎么这么开心啊,当初,姐姐不是对赤儿说,喜欢云肖王爷的吗,为什么,他现在病了,你反而越来越开心呢,难道这应该是爱情么?”
刘子嫣凝思了一瞬,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呢,是觉得很喜欢,可是,总觉得怪怪的,是啊,我也开始不懂自己了,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哦。”龙赤儿点点头,又心疑了起来,问:“爱,不是当他受伤害了,自己也会很难过么,怎么会,反而这么开心?”
“额……”刘子嫣想了一想,竟呆了,捉摸着,郁闷着,最后,说:“我也不知道,难道这并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呢?”
“我知道,就像我对初云一样,那种感觉和爱,一模一样。”龙赤儿欣然的微笑,将头仰得老高,月色近入其中。
“傻丫头。”刘子嫣笑她天真,摇了摇头,抖抖身子,从椅上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问:“那么,你能感觉到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试试。”龙赤儿深觉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将身子坐直了些,伸出一根手指来,朝上面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冥想。
见她这幅搞笑的模样,刘子嫣差点就笑岔了气,她忘了她这个天真可爱的妹妹,脑袋,是不会转的。
于是赶紧坐下,不再逗她,语气平和了下来,说:“好妹妹,别做傻事了,姐姐是逗你玩的,只有神仙才可以感知人的心灵,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姐姐不对,姐姐向你道歉,看,这天也黑了,月亮也出全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家呢?”
“不,姐姐说的不对。”龙赤儿突然睁眼,就像棺木之中复活的尸体一般,面色灰然,她顿时站了起来,紧张的说:“初云有危险,他从马上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妹妹别太紧张了,人一紧张啊,有时候就会添增许多莫名其妙的幻想,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况且,从马上掉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姐姐我经常被倔马给甩下来,大不了就是跌破点皮而已。”刘子嫣同样站了起来,安抚着口吐胡言的龙赤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龙赤儿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把拽住旁边的刘子嫣,哭啼着求道:“子嫣姐姐,子嫣姐姐,求你,去救他好不好,他真的有危险,刚才,我的确感应到了。”
“哎呀,别闹了,你再闹姐姐就不理你了。”刘子嫣认为她在无理取闹,露出一副厌倦的表情,这回,她可不觉得身边的小妹妹有多可爱。
谁知,她一个不留神,竟让龙赤儿一个人跑远了,看她那慌张的步伐,刘子嫣不禁汗言:“这小姑娘神神叨叨的本事还真是令我叹为观止,可是,这大半夜的,求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
由于但心龙赤儿单纯率真的个性会被喜欢在黑夜里出没的坏人给拐骗,她不得不紧追其后,嘴里还絮絮叨叨些什么,越加后悔当初自己竟是被这样一个傻姑娘所救,如今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啦!
一夜欢乐,一夜忧愁,在这变化多端的人世间,重复演绎着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
晨光普照大地,一切新生命都将扬帆起航,但昨是今非,就在这一夜过后,万事剧变,风雨往复。
昨夜,孟玺扫荡了整个暗香楼,整整杀出了十二条人命,其中有一个女人,已经年过半百。
屠杀了暗香楼后,随即,孟玺便带领众兵马,包围了肖王府,按兵不动,而孟玺则径自一人进入了王府,手里持握着的,是皇上御赐的上方宝剑……
与此同时,在离瞳城不到十里之地,一匹正急速前进的黑马被一群官兵围劫,凭空飞出一道寒光,射入黑马腹中,马儿大叫一声后折腿倒地。
马背上的男子飞身一跃,稳稳落地,抽出长剑,问“你们都是谁的兵,难道不知道我是王爷的人,赶紧叫你们的老大出来,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王爷又如何?好大的口气。”一个身影自初云面前而来,围剿的官兵开出一条路来,说话之人便站在那里,朝他狠狠一笑。
这一笑,令初云大为震惊,“你……你……”一句话哽咽在喉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官兵便上前将初云擒拿住,手里的长剑也随即掉落。
今早,太阳初升,皇宫之中就传出噩耗,太后遇刺,身插一把亮堂堂的宝剑,面目狰狞。
“啊……救命啊!”唐若噩梦未醒,一头扎进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里面,不敢睁眼。
“好了,没事,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
一双温暖的手掌将她紧紧怀抱,仿佛给她着了一个安然的巢,护翼在其中,她的心得以平静,得以安稳。
大脑一刹那的放空过后,又如过脑闪电般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记得,在静卓殿中,最后地面分了叉,如果她没有记错,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冰冷的地下道中的,怎么?
她抬起双手,摸摸自己一头栽进的,一个软绵绵无比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咿呀,是个人?
她立即从那个怀抱中出来,一手推开他,木讷的定睛看着他:“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我不是在……”支支吾吾两句话都无法说全来。
云睡用手指轻轻一点她的小额头,“傻丫头,这里是百寂宫啊,你的病才刚好,怎么能去搬桌子呢,那么危险的事情,还好只是晕倒,没有什么外伤,朕才出宫不到一天你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朕没能及时赶回来,那爱妃岂不是就要香消玉殒了,朕可舍不得。”
“百寂宫?”唐若疑惑的问着,脑海中依然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云睡点点头,其真诚可见。
“那公主……”刚说出几个字来,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她看着皇上的脸,便心虚了起来。
“什么公主?”云睡反问道,摇摇头,“瞳国从来就没有公主,爱妃,你是累了吧,那就再睡一会儿,别让朕又担心了。”
唐若惊诧,怔怔的看着皇上一脸无知的样子,心中百惑不得解开,说:“难道皇上,不知道,那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将太后最喜欢的柳怡公主赏赐给云肖王爷,纳为王妃,这柳怡公主,臣妾也是见过的。”
她本想将自己气死柳怡公主的事情一一道出,可就是难以启齿,不知从何说起,才遮遮掩掩只说了这些。
云睡不解的摸摸她的额头,又反过来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她没有生病才说:“来,躺下来先休息一会。”边说边为她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