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早有多事的丫头将此事报给李婷母女。
“娘,皇上要娶的不是我,是五妹。”李婷愤怒地说道。
“那是你自己不够用心,如若你拿下了此届才女,皇上怎么可能会再忽略你。”二夫人平静地说着。
“娘,那现在怎么办啊?五妹入了宫,想来皇上是不会再娶李家的人为妃了。”李婷着急地说,如果这样,娘的心愿就完不成了,自己就无法帮助公主了。
“你不要着急,李嫣那个丫头不一定愿意嫁给皇帝呢!”二夫人淡淡地说。
“梅儿,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五小姐现在在做什么?”那个叫梅儿的丫鬟转身出去了。
“娘,你说皇上怎么突然想要娶五妹为后了?五妹才回来没几日啊。”李婷纳闷了。
“你还记得娘曾经跟你说过的预言吗?那个是娘在你爹的书房听见的,定然不会有假,李嫣是个有福的人,不然几年前早就死了。”李婷听着娘说到几年前的旧事时,还是微微一怔。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婷问道。
“等。”二夫人说完,便自顾自地喝起了茶,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梅儿回来了。
“回夫人、小姐,听说五小姐知道皇上要娶她为后的消息后,和大夫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阵,然后五小姐就一直坐在后院柳树边的石头上,到现在都没有动过,谁去都没用。”
李韫俊得到消息后,立即从街上赶回来,抓到一个丫头就问:“五小姐在哪里?”
“回——回二少爷,据说五——五小姐一直坐在后院。”丫头被李韫俊的气势吓得不停颤抖。
李韫俊撒手便往后院跑,“妹妹——妹妹——”
李嫣听见喊声,回过头来,看见李韫俊站在后院的门口。
“二哥,你来了。”李嫣一脸呆滞地看着李韫俊。
“妹妹,石头上凉,你快回房吧。”李韫俊关切地说。
“这里很好,能让我暂时放开一切。”李嫣呆呆地转向池中的荷花。
“妹妹——”李韫俊心疼地喊道。
李嫣也不说话,就呆呆地看着池中的花,心里思念着子轩,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相见,子轩不是说三个月之内就来下聘的吗?怎么让皇上抢先了,如果嫁进了宫中,自己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是好,岂不是牵累了全家吗?进宫也是一死,抗旨也是一死,自己该如何保全家里人呢?
李韫俊静静地陪着李嫣,看着妹妹不开心,自己也难过,恨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妹妹,让妹妹受苦了。
丞相书房中。
“爹——”李婷喊道。
李丞相正焦头烂额,自然没好心情和李婷罗嗦,“什么事?”
“爹,女儿听说皇上给五妹下聘了,五妹似乎并不愿意……”
“放肆!”李丞相打算了李婷的话,“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女儿也是担心五妹,五妹入宫了也不会幸福的,何不让女儿替五妹进宫呢?女儿是她的姐姐,自然不能看着妹妹受苦,爹,请您成全女儿吧。”李婷说到这里便跪下了。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李丞相走下来扶起李婷,“同样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你去受苦呢?”
“不,女儿是心甘情愿的。”李婷脸一红,“女儿喜欢皇上。”
李丞相一怔,想起了公公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皇上点名要的是李家五小姐,不是三小姐啊。”
李婷笑着说:“爹,皇上没有见过女儿,怎知女儿不是李家五小姐?”
李丞相右手抚着额头,“婷儿,你先下去吧,让爹考虑考虑。”
李婷看着李丞相犹豫的样子,知道李丞相是被自己说动了,只要改日再“加点火”,这事自然就成了,李婷心中暗自盘算着,要怎么让李嫣闹腾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婷就端着一盅鸡汤到了李嫣院子,站在李嫣门口问道:“五妹,你醒了吗?”
李嫣一听是李婷的声音,本想让蓝蝶回绝的,可是李婷就自己闯进去了,“五妹,我知道你近日身子不好,特别让厨房炖了一盅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李嫣礼貌地说:“谢谢三姐关心,我身体并无大碍。”
李婷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妹妹,其实此事也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嫣本来没什么心情招待李婷,可是一听李婷的话,她就顿时来了兴趣,“三姐此话怎讲?”
“妹妹可有心上人啊?”李婷问李嫣,看着李嫣忽然走神的样子,看来这个丫头是有心仪的人了。
“妹妹但说无妨,如果妹妹有心上人了,那入宫姐姐替你去,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大功一件。”李婷假意说道。
李嫣听李婷这么说,也便点点头。
“那妹妹是真的不想入宫吗?”
李嫣点点头,说道:“子轩答应我,三个月内会来提亲,我自是不想入宫的。”
“那好,妹妹愿意相信姐姐吗?姐姐可以让你和你的子轩团聚。”
李嫣欣喜万分,“如若真的如姐姐所言,自然愿意听姐姐的。”
李婷一笑,“此事其实极简单,妹妹只需去跟爹坦白,说你有心上人了,爹自然知道怎么做了,到时候姐姐会替你入宫。”
“那姐姐不是一辈子留在深宫中?”
“姐姐愿意,姐姐喜欢皇上。”李婷娇羞地低下头。
李嫣疑惑地盯着李婷看,李婷回了她一个微笑,“妹妹好好考虑,姐姐先回去了。”
皇宫中。
“景羽,最近派出去的人可有嫣儿的消息?”君子轩问道。
“回皇上,据说李小姐最近都呆在丞相府中,已有好几日没有出门了。”景羽恭敬地回答,皇上对李姑娘果然上心。
“莫不是病了?”君子轩担忧地问。
“回皇上,据属下所知,近日并没有大夫出入丞相府,想来李姑娘安好。”
君子轩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不知道嫣儿喜不喜欢我送的聘礼?”
景羽见怪不怪地看着君子轩,只要涉及李小姐的,皇上从来都没有用过“朕”,看来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情了,心里也替皇上开心,皇上身边虽然不乏妃嫔,可是真正看重的都是皇上的权势,哪一个像李小姐般率真地对待皇上?
“此事卑职就不知道了,皇上何不亲自去问问李小姐呢?而且李小姐定然也在想念皇上。”
“景羽,跟在朕身边多年了,你倒是了解朕啊。”说完,君子轩就笑着去换便装了。
李嫣思考了半天,自己一个人也想不出办法,说不定和爹坦白,让爹去跟皇上说说,也许能让皇上收回成命,想着便走出了房间。
这时早有丫鬟去报告给李婷了。
“管家,你知道我爹在哪里吗?”李嫣问道。
“回小姐的话,老爷一直在客厅和……”管家还没有说完,李嫣就走了。
“爹。”李嫣踏进客厅的门,就跪下了,“娘,你也在啊,这样便更好了。”
李丞相和李夫人一头雾水。
“嫣儿,你先起来再说。”李夫人心疼地看着李嫣跪在地上。
“不,等女儿说完,娘再决定让我让女儿起来。”
“你说吧。”李丞相开口了。
“爹,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女儿不想嫁给皇上。”李嫣真实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嫣儿,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此事岂容你任性妄为?”李丞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此时,李婷从门外走来,也跪在了李丞相面前。
“爹,请你成全妹妹吧,让我替妹妹入宫吧。”李婷求着李丞相。
李嫣看李丞相犹豫不决的样子,李嫣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爹,女儿已经怀孕了,如果我入宫,到时候皇上发现了,李家是欺君之罪,请爹成全女儿吧,女儿不想,也不可以入宫啊!”李嫣眼里噙满了泪水。
李丞相一听见这个消息,心中顿起波澜,好像平静的湖面上砸了一块巨石。
李婷虽然惊讶李嫣的话,但是知道此刻爹一定会让她进宫了,心中倒是放松了许多。
“嫣儿,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咳咳。”李丞相咳嗽了一声,“真是败坏李家的门楣啊!来人,拿家法来。”
“老爷,你别生气了,嫣儿不懂事,你别气坏了身子。”李夫人在一旁说道。
李丞相拿起藤鞭,对着李嫣,一鞭下去,“孽种,嫣儿,你如若肯拿掉这个孩子,爹就饶了你。”
李嫣双手护着肚子,“爹,我不会拿掉孩子的。”
李丞相拿起鞭子便挥下去,“啪”的一声,听得李夫人心惊胆战,拉住了李丞相,李丞相推开李夫人,大骂“孽种”,又欲再打,听见厅外传来皇帝的声音。
“谁说朕的皇儿是孽种?”
李丞相连忙跪下迎接皇帝,“请皇上恕罪。”
一干人等看见李丞相跪下了,自然都不敢站着。
君子轩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奔李嫣而去,“嫣儿,让你受苦了。”君子轩摸着李嫣的脸,看着李嫣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不已。
“子轩,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李嫣说着便昏了过去。
君子轩急得抱起李嫣就往后院走去,“快去请大夫,如果嫣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嫣儿陪葬。”君子轩怒气冲冲地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说道。
李丞相哪里敢耽误啊,就算不是皇上下的命令,看见李嫣晕倒,他也会立刻请大夫的。
李婷看见皇帝抱着李嫣进去了,心里的妒火燃烧,本来自己马上就可以嫁给皇上了,没想到今日一闹,皇上是来了,可是却抱着别的女人。
李嫣房中,君子轩坐在床边,紧紧地抓着李嫣的手,体贴地帮李嫣擦着汗,看着李嫣肩膀上的红痕,心都疼了。“嫣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君子轩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影子。
“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啊?”君子轩对着门外大喊,吓得一众丫头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皇上,大夫来了。”景羽的声音响起来。
“快过来看看,嫣儿怎么了?”君子轩的语气中带着焦急。
“请皇上移步,让小人给小姐诊治。”君子轩这才放开李嫣的手。
大夫右手搭在李嫣的手腕上,细细诊脉,过了不久,大夫收起东西,对着君子轩说道:“启禀皇上,小姐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没事,喝几副安胎药,再调养几日便可。”
“那她为何会昏倒啊?”
“从小姐的脉象看,胎儿有点不稳,应该是小姐有了身孕后都没有喝安胎药,此时动了胎气,才会昏倒,但是并不严重,无碍的。”大夫紧张地回答着君子轩的问题。
“那嫣儿身上的伤怎么办?”君子轩愤怒地看着那些鞭痕。
“回禀皇上,只要小姐不碰到水,擦点伤药,自然会没事的。”
“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这个很难说。”大夫提心吊胆。
君子轩却没有为难他,“去开个方子,煎好药,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