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二天症状就显现出来了,明显的脚疼,陈波只好一瘸一拐去上班,在电梯上,当陈波挪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翻译张文就笑嘻嘻的说了句:“怎么回事?几天不见,陈美女变成路不平路大侠了。”
张翻译西安人,学实用英语,平时就喜欢搞笑,众人听见都乐。陈波疼得厉害,不理会。
好不容易坚持上完一天的班,连中午饭都是小魏帮拿的,晚上疼得更厉害,扒开一看,脚肿的馒头样高,阿文忙带她去看小区里的医生,医生说:“要想好得快,除了擦红花油,还要揉一揉,捋一捋筋,只是有点疼,你能忍一下吗?”
“不怕。”陈波大义凛然的摇头。
可是,真的很疼,陈波开始后悔说大话了,当医生抓住她的脚开始捋的时候,陈波觉得真是疼得钻心,手心满脸都是汗,牙齿死命的咬住嘴唇,攥住阿文的手,不出一声。阿文感觉她疼得哆嗦,就说,实在不行就哼出来吧,陈波张嘴刚一哼,眼泪就哗哗的流出来,接着就哭的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结束了,背上都被汗湿透了,陈波觉得过去共产党人受刑坐老虎凳不过如此吧,擦干了眼泪。慢慢站起来。
医生说要休息一天才能好全,还要接着擦红花油,自己揉搓,于是,阿文替她请了一天假。
第二天大家都上班去了,宿舍里再没有其他人,下雨天,自己又卧床,陈波除了看电脑没有其他打法时间的法子,她看了看新闻,又看了自己的博客、空间,还忍不住看了玩命同志的空间照片,越看越觉得心情烦闷。当看到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那还是那个冬天战杰帮着照的,那时的幸福好像就在昨天,可现在自己孤单一人,脚还不能走动,突然觉着委屈的不行,想着想着不禁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你现在哪里啊?你干嘛不能在我的身边?你不知道我都受伤了吗?陈波心里暗自埋怨,回答她的只有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雨点的水迹爬满了整个玻璃,像极了陈波脸上来不及擦掉的泪痕。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一般人,陈波的伤势好转没用那么久,其实也就两个星期吧,之所以这么快康复,她自我感觉是经受住了老虎凳的考验。这天,玩命同志也来电话了。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那边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本来还想争辩几句的,但一听到人家都负伤了,刘骁顿时心疼得不行,“好了吗?”
“现在没事了,你不知道,那个医生给我治疗时可疼了,你说,怎么能这么疼?”陈波还心有余悸。
“当然了,我们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是挺疼的,不过你能经受住考验,口头表扬一次。”刘骁止不住逗她。
“他们看我一瘸一拐的还趁机喊我路不平路大侠!”陈波告状。
“什么?”那边也有点忍俊不止,忙一本正经的哄道:“哪个小子敢这么说你,告诉他,让他小心点!”
“得了,别这么横,你还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呢。”陈波想起张文足有180的身高,是个身强体壮的西北汉子。
“哪能用蛮力啊,咱都是智取。”那边转的也快。
可是,话锋一转,玩命同志同时也严肃地告戒:“你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恩,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其实我一直担心你,抗洪危险吗?”这才是正题。
“不要紧,我们这么多人呢。挺安全的。那个,派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或者我一时无法和你联系的时候,不要多想,要相信我,乖乖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好不好?”刘骁轻声嘱咐。
“恩。”陈波答,心里暖暖的,抬头终于看见窗外连日阴雨后第一束久违的阳光。
自从演了争夺电视那一出戏之后,小叶冒出了个外号“少林俗家弟子。”一时间在整个公司里传得挺火。
小叶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不动声色,无所谓,别人笑嘻嘻的叫她,她还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这天,她把董刚叫出来,董刚多聪明一人,忙解释:“真不是我起的,我发誓。要不我让他们别这样喊你了,你看行不?”
“你觉着有用吗?”小叶反问,“都传开了,你还装什么善心。不过没关系,本姑娘才不怕,叫你是想告诉你,起的还不够准确,以后就叫我“少林俗家女弟子。”从今天就改口,听见没?”
董刚疑惑的看着小叶似笑非笑的神态,努力想辨别出到底好话歹话,这不还没来得及接上话,小叶蹬蹬的甩头走了。董刚懊恼的看着小叶离开的背影,挠挠头,觉得这次输得更惨。
陈波后来好奇地问小叶:“你家真的在少林寺旁边吗?”
“哪里,这不是吓唬吓唬他们吗?”小叶大言不惭哈哈的笑起来:“不过从整个河南省地图上看,少林寺确实离我们家很近,就在我家边上。”
陈波乐了,没好气接了句:“得了吧,从整个中国地图上看,少林寺还在我们家边上呢。”
就这样平时四个女孩嘻嘻哈哈挺融洽的,说来也怪,明明性格迥异,小叶典型的北方女孩,脾气火爆,但遇到阿珍这样不温不火的性格倒互补了,总是“阿珍姐、阿珍姐”叫的挺亲切,平时也总是听阿珍的指挥。阿文和陈波性格相差不大,平时也都喜欢看看书,阿文要考统计证呢,但她以前不学此专业的,于是经常向陈波这个专业沾点边的请教。
她们业余有时候会一起打打牌,山东的打法好像很复杂,人数不够,她们也不愿打,其实是陈波也不咋会,记得大学里也就跟着老乡去男生宿舍打过一次,还记得那回运气不好,老是抓一手的“革命牌”(就是很穷,没几张好牌,一看就是输家的那种),结果被魏明拍在桌上,跳过去,不让她参与。她们几个女孩最后听阿珍的建议,就打南方的“锄大地。”好歹会的人多点,可是陈波不会,也就是凑合着人数够而已,后来定一规则很郁闷,每次打完最差的那个买菜,倒数第二的做饭,结果陈波有段时间经常不是买菜就是做饭,无奈死了。可她的烹饪技术倒也日渐提高了。
董刚追小叶追的挺辛苦,小叶气还没顺呢,一开始根本不理他的茬。小叶上两班倒,有夜班的时候,都是和同班次的女孩外加生产部另外几个男孩一起骑车回宿舍。董刚打探好时机,也调成了和小叶同样的班次,回宿舍时也就自然而然的一起走了。
每次一起走的时候小叶总是不理他,只和别的男孩热情地说着话。董刚干着急也没办法。
又一次夜班,说来也怪,本来和小叶说好一起走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有事,都提前走了,小叶只好一人孤零零的骑车走在回去的路上,虽说才十点多钟,路上人还挺多,但一个女孩总有些害怕,小叶大声唱着歌走着,猛然发现旁边始终跟着一辆自行车,不紧不慢的,一看就知道是谁,人家还好心的说:“我说咱们和了吧?要不你给个话,要我怎样道歉才算行?”小叶不理,一个人骑得更快了,董刚始终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骑着骑着,小叶的车子突然坏了,只好下来寄存到一个地方,然后徒步走。董刚跟上来:“上来我载你走吧?”
“不用。”小叶终于吐出一句话。
“我说你个女孩怎么这么倔啊。”董刚终于火了,“没完没了了还?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今天就算是道过歉了,明天再不理我就走哪也跟着你,现在就带你回去!”
说完不由分说,把小叶一把抱上后座,然后骑上就走,小叶也没防备,愣神的功夫已经走了一段了,她挣扎着要跳下来,被董刚一只手抓住,僵持了一会,也不知怎么反倒跟着走了。小叶的爱情从此开展得如火如荼。
阿珍她们几个对小叶后来的叙述摇头晃脑的议论了一番,最后总结说,看来降服小叶这种火爆性格的就要以暴制暴,以后解决问题不能走寻常路,还是要抓关键。小叶听了急忙跳起来佯装生气的追打她们。
每次报销的时候,小魏都是把钱数一遍,再递给陈波帮数一下给人,这样比较不容易出错。这天,财务部来了一个年轻人拿报销款,瘦高,不笑,穿的挺潮的,微微有点络腮胡。最奇特的就是他的左耳上有个明晃晃的耳钉,脖子里还挂着金灿灿的项链。接过陈波递过的钱,好像很不放心的样子,夸张的当着众人的面数了两遍才走。
“什么意思?不就那几张票子,至于吗,有病啊。”陈波心里嘀咕。小魏看出了陈波的不满,等那人走后,偷偷告诉她,“哎,你也别不高兴,他叫潘铮,生产部技术科的,是个海归,听说以前报销在钱上因为没有当面数清楚,被以前的出纳硬是少给了一百元钱,还不止一次,吃过亏了,他还以为别人也这样呢。”
哦,陈波释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也不能把人都想象成一个样啊,真是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陈波记住了他。
一天,陈波刚从银行回来,桌在上就摆了一张付款单,一看,金额还不小。按照公司制度,这种金额是首先部门经理和财务总监签字,然后总经理签字才能最终支付。陈波看到缺少总经理的签字,就放到一边不予理会。
过了一会,外边风风火火闯进一人,来了直接就问:“我说财务的工作效率怎么这么低啊,到现在还没付款?”说着冲到陈波面前问,“这笔款什么时候付的?怎么对方说没收到?”
“你的手续不全,总经理还没签字呢,怎么能付?”陈波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