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美先是一愣,随即撒娇道:“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放在心上过!”
“那天的一切不过是当着林涵的面,不好明说!说来也可笑,那样一个貌似其乐融融的场合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那她今天跟你说什么了?”同美关心地问。
“无非是一些让我离开林涵的话”茳芏也答地坦然。
“只有这些?”
面对童美燥热的目光,茳芏不敢正面看她,只能低下头“嗯”了一声。
“我认识的梅茳芏不会只因为这个就伤心泄气,再说你也根本不喜欢林涵吧?梅梅,我始终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茳芏本来已经擦干的泪水又滴落下来。
“美美,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只是觉得委屈!”茳芏知道现在即使把一切告诉童美也说不清楚,因为她连自己心中都有很多疑团。
“你知道就好!你照顾好自己,我出去做事了!”
童美从没没有看见茳芏哭过,以前即使是带着奎乐又要上课,又要打很多零工的时候,都没有落一滴泪,她以为她是足够坚强的,可是究竟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脆弱,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是她是有些喜欢林涵的,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是否就是爱!
经童美这样一打扰,茳芏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毕竟美美于她来说就是岑之离开之后另一个大大的温暖。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给了性子本就慢热和冷淡的自己许许多多的快乐,有友如此,妇复何求?
如今冷静下来,才想到前几天与盛康张总的签约风波可能与肖凌有关,她最后是说了这么一句的吧?“若你还想留在这个城市的话!”那时她脑中混乱如麻,心中五味杂成,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若被肖凌知道,必定气得火冒三丈吧!
她若真是那样说的,就必定有那样的能力,不是单纯地威胁,还好之前让邵可不要告诉林涵,若是林涵知道追究下去,事情闹起来就更是一发不可收了!
茳芏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阿梅快接电话啊!阿梅快接电话!”只听铃声便知道是奎乐,奎乐把自己的声音录到手机里,做他打过来的来电铃声时,连茳芏都惊讶她那个破旧的老手机,居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功能!
自从她搬出去后,奎乐一直没有再联系她,只是他现在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打电话给她呢?难道出了什么事?
茳芏紧张的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陌生的声音“喂,你好!”更是紧张。
“你好,请问您是谁?”茳芏紧张地问。
“梅小姐,我是奎乐的班主任,你现在有时间吗?请到学校来一趟!”茳芏回想了一下,这声音似乎真的是奎乐的班主任黄老师的。
尊敬地说:“有的,我马上过去!”
说完礼貌地挂了电话,奎乐的班主任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过茳芏,茳芏知道奎乐一直很优秀,老师对他很放心,所以管得也特别松,今天把自己喊过去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跟邵可打了声招呼,便匆忙赶到学校。
班主任黄老师不是太好意思地说:“梅小姐,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因为事情比较严重,我也不好跟上面交代!”
原来学校经过重重选拔,终于选出奎乐去参加国家级的数学竞赛,需要面试和笔试两轮,前段时间奎乐在面试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出色,老师和领导都对他寄予厚望,觉得跃出省级,进入决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三天前的笔试,应该是较为简单的,可是他却没有突出,校长跟阅卷组的好友询问才得知,奎乐居然交了白卷!
班主任说:这段时间奎乐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平时作业什么有时不交,老师都能理解和原谅了,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无视学校的荣誉吧?这次比赛他若是能拿奖,不光是为了学校争光,他自己也可以被保送B大。
黄老师还说:以奎乐的成绩最次也可是上J大的,可是他偏偏坚持说要选A大,梅小姐应该劝劝他啊!
老师还说:梅小姐虽然工作忙,但是现在奎乐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应当多关心他才是!
茳芏站在那,就像个学生一样,听着那个老师足足训了一个小时,代表奎乐跟学校道了歉,然后再三保证回去一定会和奎乐好好谈谈,又正巧学生们旁晚放学,黄老师歇下来,放茳芏离开。
茳芏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再见奎乐,此时再见到,只是心疼奎乐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瘦了这么一大圈,突然自责得无以复加,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她明明答应了他不会丢下他的。
站在距离奎乐的5米开外,茳芏不敢接近,她觉得仅仅5天时间,这个男孩身上的气质就完全改变了,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冥冥中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她也不甚言语清楚!
奎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给了茳芏一个大大地微笑,然后张牙舞爪地跑过来,不顾公共场所,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像是小猫一般,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往她泼墨般的长发里面钻了钻:“阿梅!见到你真好!”明快而又清朗的声音,带着三分十月里刚刚开放的耀眼雏菊的欢愉。
茳芏想要伸手抱住他,让他安心,给他力量,手臂举到一半还是无力地放下了!
不顾教室门外那些同学惊异的目光,奎乐松开茳芏,抱着茳芏的手臂,撒娇道:“阿梅,没有你在身边,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今天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茳芏看着奎乐一脸明媚的笑靥,眼角眯起来,翘的老高,突然慌了神,她居然在奎乐的眉宇间看到了三分肖凌的影子,这又怎么可能?转而想到,又怎么不可能,漂亮的人,大多有些许相似!
忽然听到旁边女孩们的议论:“想不到奎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是啊!是啊!平时都是冷冰冰的,今天能看到真是开心啊!”
“对啊!对啊!真帅呢!这个好像不是奎乐女朋友吧!”
“看年龄,像是姐姐呢!我听说奎乐一直在跟姐姐生活!”
“是吗?仔细看看,奎乐跟他姐姐,长得还蛮像的!他们家的基因真好啊!”
奎乐转头瞥了那个议论的方向一眼,只一眼,那目光中的阴寒,就让那些女生一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吓得她们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转而笑着拉着茳芏离开,将那些观望他们的人甩在身后!
“阿梅,也该让你感受一下我高涨的人气!”奎乐在茳芏身边嬉笑地得瑟着。
茳芏看着他耳后清爽的发迹,沉默了好久,还是咧开了嘴,故意反驳道:“那些小女生看你长得帅,花痴两下,你也当真?”
“你有没有去问过收垃圾的阿姨?”奎乐眼波一转,俏皮地问她。
“什么?”茳芏不解地皱了皱眉。
“一天可以收到多少被我扔掉的情书啊!”终于合不拢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哎!世风日下啊!现在小孩子一天到晚想找个帅哥谈恋爱,不思学习啊!刚才你们班主任跟我是那个夸你啊!说你是希望,希望!却不知道你不过是个祸害,祸害啊!”茳芏被他拉着,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地调笑,唏嘘!
这三年,两人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如今突然分开这5天,反倒让茳芏觉得奎乐似乎更依赖自己了,一路上牢牢地抓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撒娇、讨好、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个可爱的宠物一样,时不时还会伸出舌头在你的脸上舔一下。
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酱油!”茳芏在厨房里下达命令,挨在她身边的男孩,立刻拿过来,像献宝一样递到她手上。
茳芏本想请奎乐吃顿好的,可是奎乐却坚持要吃茳芏做的,茳芏便说去菜场买菜,回家做,可是奎乐偏偏又不肯,茳芏无奈,便问他想怎样,奎乐问茳芏现在住的地方有没有吃的,茳芏说有,奎乐非要去,所以,奎乐争取了很久,终于可以在林涵家里,挨着茳芏,一起让两个人身上都沾染上相同的油烟味。
奎乐腻腻歪歪地和茳芏吃完晚饭,腻腻歪歪地贴着茳芏洗完碗,终于,疲倦了自己脸上那副宠物讨好主人的表情,霸道地把茳芏圈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
“阿梅,跟我回去吧!”像羽毛落在心间的温柔,茳芏感受着自己的一点点沦陷,惊讶于只有5天时间,奎乐怎会练就这本事,比任何一个成年男子都要极尽温柔地诱惑。
茳芏挣了挣,意识到完全徒劳以后,便干脆找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她怀里。
“我们回家吧!这次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头倚在奎乐的肩上被分明的骨头硌的疼,便移了移,躺到宽阔而柔软的胸膛上。
“阿梅,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不用对我亏欠!”奎乐吻了吻她的发梢,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手臂用了用力,抱得她更紧了。
“你还有脸说你长大了,我还不在你身边几天?怎么瘦成这样了?”茳芏嗔怒,掐他圈着自己的手臂,可惜就掐到一层皮了。
“你怎么还怪我?前段时间糊弄我苏博是你男朋友也就算了,现在明明都是喜欢我的了,怎么还答应了林涵的表白?”奎乐看茳芏今天表现就已经安心,不管前两天为这个问题怎么纠结怎么伤心到需要自残的地步,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佯装怪她,但心中还是有些微芥蒂的。
“你的手怎么了?”茳芏抓着奎乐的左手,看见手掌的四个骨节处已经结痂,留下暗黑的疤痕,挣开奎乐的怀抱,直视着逼问他。
刚刚她轻抚她的手臂,感受到手背处不平滑的触感,好奇去看,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疤痕,回想起整整一晚,奎乐都好像没有怎么用自己的左手,自己也没怎么在意。
“没什么,前几天不注意擦伤了!”奎乐温柔地笑笑,张开双臂想要再将眼前瞪着自己的女孩抱入怀中,刚才她安稳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像花儿悄然绽放,像冰河无声融化,像雪花轻轻地飘落人间!
他迷恋那样的感觉!而茳芏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甩开他的手,瞪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三千怒气都化为绕指柔,在奎乐结痂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抬头温柔中带点哭腔:“奎乐,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奎乐看着茳芏眼里噙满的泪水,郑重地点了点头。